“呵,沈少主真是好大的口气啊!难道你真的觉得我身后这块招牌已经没有任何威慑力了吗?”
韩轩顺着萧浅浅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道蓝底金字的牌匾高悬其上。
沈天流同样瞥了一眼牌匾,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
“我已经给足你海悦酒楼的面子了,不然这会儿根本不会站在这里和你多废话!赶快把韩轩交出来,不然我连你海悦酒楼一块抄了!”
“呵,一介凡人,也敢妄言!神仙打架的时代,不是你这种蝼蚁可以装叉的!”
萧浅浅手握玉笛,修长的身形猛得向前踏出一步,顿时间,周身狂风涌动,灵力迸现,影影绰绰间一只獠牙锋锐的虚幻豹子朝着沈天流扑面而去!
“唉……”
场间一声轻叹,扫把扫地的沙沙声突然响起,一道肉眼可见的青绿微风在沈天流面前形成一道气墙,将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富家公子罩在身后。
萧浅浅杏眸瞪向扫地老人,声音清亮地喝道:
“这蝼蚁不懂我海悦酒楼招牌的含义,难道左老先生也不懂?”
“我若不懂,此刻你已是尸块。”左苏木微摇扫把,脸上的皱纹述说着此人苍老的岁数和深不可测的实力。
萧浅浅沉默两秒,倒也没和对方逞口舌之快,收敛了身上的气息。
对方毕竟是筑基强者,这里也毕竟是京兆城,就算海悦酒楼的背后有大靠山,只要靠山不现身,也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证他们的安全。
当下避免冲突,也许是最好的打算。
不过萧浅浅也不是个会轻易屈服的女子,气势不落地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沈少主冒犯我海悦酒楼的事情,我可都记在心里了,他日海悦酒楼真正的主人回来了,我是否还记得今天之事,就看左老先生待会的态度了!”
扫地老人的手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随后无奈点头:
“我自会秉持公道,只要确定这位韩公子不是杀害我城主府武丁的凶手,我自会向各位致歉。”
“你说什么?!城
主府武丁死了?”萧浅浅的眉头蹙成了倒八字。
虽说明霄洲数百座城的城主大多数都是由明霄洲洲主亲自指定,但因为每座城相距甚远,又数量众多,因此每座城的律法都是有一定区别的。
而在京兆城,对于杀人案向来是重罪处理!更何况死的还是城主府的人,哪怕只是一个没什么人权的下人,只要是在京兆城死了,就是一件大事!
“没错,萧姑娘也是京兆城的住户,知道咱们这里的规矩。想来也明白我们大张旗鼓的原因了吧?”
左苏木将目光看向萧浅浅身后的年轻男人,声沉似水地说道:
“城主大人对这件事很是重视,若是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怕海悦酒楼也不得安宁。
“毕竟海悦酒楼真正的主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谁知道那位究竟还是死是活?”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狠狠地戳进海悦酒楼的大厨和管事心里。
确实,那位大老板已经五六年没有消息传回来了,海悦酒楼这个牌子的威慑力,也在一天天削弱。
也许等哪一天京兆城城主沈夜洪凝成金丹,海悦酒楼倒闭的日子也就到了。
萧浅浅深吸一口气,胸口却依旧平实,她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困惑的韩轩,旋即把目光转向左苏木,沉声问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位武丁是怎么死的?”
左苏木转头看向一声不吭的沈天流,将大致的经过说了一遍:
“……那人被无形气流斩断手指,血流不止,最终因为封不住血而惨死在了大街上……我想问问你身后这位韩公子,老朽说的有无不实,可还有什么要辩解的话?”
众人的目光一瞬间汇聚到了身着蓝色衣袍的英俊男人身上。
韩轩双手覆脸,用力搓了搓,随后才上前几步走到萧浅浅前方,在围观众人的注视下坦然点头:
“前辈前面说的都没错,但是有两点请不要忽视,第一,无论这人是死是活,是沈少主挑衅在先,他出手在后,而我始终都没有说话,更没有出手。
“第二点,我想请问一下,如果一个普通人甚至是一名武者对着前辈你打一拳,是不是你本身自带的气息就足够将对方搅得细碎?那这事是怪前辈呢,还是怪那个出拳的普通人呢?”
听到这番细致入微还颇具逻辑的解释,左苏木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也是一名修士?!”
“何止是修士,他今天直接摸到了护城神兽的石雕!”一旁的萧浅浅有些得意地挺了挺胸。
韩轩轻笑一声,掌心浮现一滩晶莹剔透的水团,随后迅速化为一把三尺长剑,从韩轩手中脱离,径直朝着扫地老人的面庞射去!
不过在距离老人面庞还有一米的距离时,韩轩主动控制着长剑掉头飞了回来。
“果真是炼气修士……”
左苏木苍老的面庞上浮现一抹诧异,但随后这抹诧异便被皱纹吸收,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决然:
“我明白了,这件事确实和阁下无关,我代表城主府向海悦酒楼和韩公子致以最深的歉意!过几日有时间了,还请两位来城主府一叙,我定会摆上一桌酒宴,为两位赔罪!”
说完这话,他拿着扫把,转身就欲离开。
然而一直没说话的沈天流却连忙拉住左苏木的胳膊道:
“左,左爷!什么意思啊这是,人明明就是这个韩轩杀的,为什么不把他押回城主府问罪?”
左苏木狠狠地瞪了这个不争气的纨绔一眼:“押你个头押!蚊子咬了你,你一巴掌打死了蚊子难道是你的错?”
“可……就这么放过他,也太便宜他了吧?”沈天流一脸的不高兴,但在这实力强大的修士面前,根本不敢有任何颐指气使的行为,语气倒更像是在和爷爷撒娇的孙子。
不过左苏木显然不是一个溺爱孙子的爷爷,直接一巴掌拍在沈天流的翘臀上,掐着他的脖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