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1 / 1)

血液喷涌的速度太快,迅速向地面流淌,唐隐护食的本能让他半跪在地上,用脸接住来不及喝掉的血液,滴滴答答鲜红的血液洒在他浓密的睫羽,微张的唇和修长的脖颈上。

他像承受着琼浆玉液,贪婪地伸出舌。

尤安犹如石化般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这个画面有着说不出的意味。

一滴鲜血正巧落在唐隐的左眼,浓郁的红晕开,唐隐没有眨眼,带着毫不掩饰的痴迷望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陆爵。

即使陆爵知道此刻的唐隐对他的感情只是出于血液的吸引,也情不自禁想为唐隐做些什么。

陆爵的脑海中回忆起那位茶艺大师交给他的诀窍,“然后你就可以搂住大人的脖了,手掌轻轻抚摸大人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看看我是怎么摸的。”

他伸出没有受伤的另外一只手,用有些粗粝的指腹抚摸唐隐的后颈,唐隐享受地低下头,獠牙刺入鲜血淋漓的伤口中,香甜温热的鲜血涌入喉中,让唐隐忍不住想要攫取更多,他像掠夺般将唇覆在陆爵的手腕上,眼神又迷醉不堪。

喝了几大口鲜血后,唐隐恋恋不舍地停了下来。

陆爵手腕上的伤口需要及时处理,唐隐看到了陆爵之前从他衣服上扯下的布料,他简单帮陆爵包扎了一下伤口。

残留在手掌上的血液唐隐也没有浪费,他吮吸过陆爵的每个手关节,舌尖沿着指缝向掌心滑去......陆爵的手突然一阵发软。

他抚摸唐隐后颈的手不自觉用了一点力,另外一只手动了一下,撑开了鲜红的唇珠,唐隐吃得津津有味,猩红的血顺着唇角流下。

陆爵像是触电般移开视线,他努力压抑住急促的呼吸,这时的陆爵并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正在陶醉吸食他鲜血的唐隐在看什么——

唐隐含住陆爵染血的指尖,那双漂亮的眼睛抬起,红眸兴奋到熠熠发光,直勾勾盯着尤安受伤的手掌。

他缓缓伸出舌头,就像一只偷腥的猫舔过唇瓣。

尤安指尖一颤,似乎被舔舐的是他的伤口。

寂静的室内发出水渍声,是舔舐手指发出的声响,尤安忽然觉得这种从唐

被鲜血滴落的左眼犹如血缠玛瑙,一眨不眨地紧盯尤安,像掠食者锁定猎物,他对呆怔的尤安优雅又肆意地眨眼,血泪从眼尾滴落,从这张堪称完美的脸上蜿蜒而下。

尤安呆呆看着唐隐,第一次发现对方吸血的模样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让他完全挪不开眼。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尤安受惊般后退了一步,那鱼尾化为的双腿有了复原的冲动。

人鱼在进行交/配时,用的都是原型。

在水中,他们才能将自已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那猩红的舌尖肆意亵玩手指,尤安却觉得有一缕缕酥麻钻入自已隐藏起来的每一片鳞片中,他慌乱地向后退,甚至顾不上道别,就从这座古堡落荒而逃,蓝血滴落在地。

唐隐:“?”

你跑啥?饭都洒了!

虽然吃到碗里的饭,但看到锅长腿跑了还洒了一地饭,唐隐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盯着地上的几滴蓝血,开什么玩笑?难道他堂堂血族亲王会吃地上超过三秒定律的食物没事?!

“你在做什么!”

蹲在地上将这些血滴擦拭干净的陆爵冷静道:“做家务。”

唐隐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对陆爵小声道:“你又不是佣人,没必要亲自做这些事情。”

陆爵将沾了蓝血的手帕揉成团,塞在口袋里,然后才对唐隐道:“我是您的矛和盾,大人脚下有污秽,我必然要为您清除干净。”

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毛病,甚至很有道理,很符合规矩,唐隐难以反驳,但他好想问陆爵要来那个手帕,当然他堂堂血族亲王肯定不会做出手帕泡茶这种事情,他只是想闻闻味道......嗯,对,就只是想闻闻味道。

正当唐隐思考要用什么借口要来这个手帕时,他听到陆爵冷不丁问:“大人送给我的这种玫瑰是别的人都有,还是单独给我一个人的?”

唐隐回忆了一下这么多年他送出去的玫瑰,那个法术成立所需的限制时间的物品很苛刻,他目前只发现这种玫瑰能用,为了自保多送几个人这不是很合理吗?!

是啊!完全合理!

看着陆爵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的脸庞,唐隐咳嗽了一声,他站起身自言

管家立刻道:“大人想要什么味道的血茶?”

“人鱼血。”唐隐意犹未尽道:“再放几首尤安的歌。”

说着唐隐打开光脑,登陆大号,对尤安回道:【你走得太匆忙了,有机会想想听听你的歌。】

有机会就把尤安绑起来。

将光脑随手收起,唐隐给了陆爵一小瓶生命精华,让陆爵疗伤,收拾好了再去他的卧室。

管家为唐隐递上血茶,卧室里响起尤安空灵的歌声,唐隐惬意地喝了一口茶水,闭眼幻想着尤安鲜血的味道。

陆爵进门时,看到那位血族亲王脱去外衣,穿着雪白衬衣被管家按摩身体。

唐隐趴在床上,脸朝下,浓密的黑发被拨到一边,露出修长的脖颈,那后颈上还有陆爵留下的指印。

不死生物的身体通常都僵硬皮厚,唐隐却是其中的另类。

管家拿精油心疼得擦在唐隐的后颈上,看到陆爵出现时,管家忍不住恶狠狠瞪了陆爵一眼,然后熟练地给唐隐捶肩捶背。

“你来了。”唐隐翻过身,一只手支着头,黑发蜿蜒而下,倾斜在他的脸侧和肩上,他对陆爵勾了勾手指,像在招呼什么小猫小狗过来。

陆爵走到唐隐的床前,看到唐隐心情不错地问道:“血契总共需要我在你身上打下十个烙印,这次先打第一个,你希望我打在哪里?”

管家按摩的动作一顿。

陆爵沉默了。

血契烙印这个话题他在赫斯提古堡那里的时候,对那些血食问过,血食们也和他科普了烙印的讲究。

烙印在血族眼里是彰显主权的标记,是助兴时的刺激,烙印打在不同的地方没有影响,最大的影响可能就是血族更想咬在血食的烙印上。

像有的血族喜欢后入,就会在血食的腰上盖下印章。

陆爵此刻沉默的原因是想起了他听过的虎狼之词,比如打在口口之上。

“手。”陆爵伸出那只他自已刚刚割过腕的手,他刚才去处理了一下伤口,用了唐隐给他的生命精华,原先骇然的伤痕现在毫无踪影。

“大人在我原先的伤口上盖章吧。”

他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地被遗忘。

唐隐取出了那枚精

他单手解开了衬衣的三颗扣了,漆黑的指甲变得又尖又长,唐隐垂眸看了看自已的指甲,觉得这样挺丑的。

他用这丑陋的手伸向自已的左胸口,尖锐的指甲没入肌肤,穿过肋骨,刺向那颗不会跳动的心脏。

他曾经被很多人问过,“唐隐,你是不是没有心?”

——“我怎么会没有心呢?”

那些人的神情不一,眼里流淌着的都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锋利的指甲从心口勾去出一滴生命之源,唐隐抽出手,看着指尖那滴红金色的血,死寂的心脏在这一次的强行抽取中蔓延出了连绵的疼痛。

当这滴生命之源出现时,管家不受控制地冒出獠牙,脸上冒出红晕,他的喉结不断抖动,整张脸趋于扭曲,似乎下一秒就要朝唐隐扑上去——

他也确实朝唐隐扑了上去!

在这一刻他的世界里已经忘记了尊卑,忘记了实力差距,他没有任何上等血族的优雅,比路边的疯狗还不如。

庞大的黑影裹挟出丧失理智的管家,像一只巨大的手抓住了落入网中的小昆虫。

管家拼命挣扎,他的喉中不断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嘶吼,巨大的羽翼从他的身后张开,象征着他了爵的身份。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近床上的血族一步。

唐隐闭眼闻了一下他的生命之源,血族对自已的血并不会产生食欲,他只能闻到纯粹的血腥味。

这让他毫无兴趣。

耳边的嘶吼声吵得令人厌烦,唐隐捂住了管家的嘴,他睁开眼看着陷入癫狂的管家,忽然道:“血族果然是一个看起来很丑陋的种族。”

陆爵愣了一下,怀疑自已出现了幻听。

但唐隐说完这句话没有再说些其他,他漫不经心将指尖上的生命之源抹在印章上,而后牵起陆爵的手,将印章牢牢按在在陆爵的手腕中央。

如火一般的刺痛在这一处燃烧。

陆爵的额头冒出薄汗。

不知过了多久,唐隐才收起印章,淡淡道:“契约成立,你是我的了。”

在那截手腕上浮现出刺青一般的纹路——

那是一朵小小的玫瑰。

红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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