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的事情是大事,为了他的政绩,他应该对自己不管是威胁还是利诱,应该强留自己在冀州府,为他挡牌,助他完成任务。
可是现在,他却一反常态,一直在劝自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避免她家与郑家扯不干净,再惹上麻烦。这跟她想象中的这个男人对于权利的的感觉,有点不一样。竟然让她觉得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他的权位要重要。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她怎么比的上他心中的事业。
秦慕瑾暗中笑自己痴傻,人恍恍惚惚的,纠结了半天,她心中又冒出一事,顿时一惊,而后,急忙开口,“我们走了,你待在冀州府的理由就不充分了,那你怎么办?”
不危险吗?
冀州府的这一干人等生死祸福全系在他一人身上,他暗查的事情若是传出去,这些人担惊受怕之余免不了狗急跳墙,不会去伤害他吗?
秦慕瑾越想越觉得害怕,顿时心惊胆战了起来。
她的这一句关心,如一颗石子扔进了褚诣的心海中,激起了层层波浪。
褚诣向她迈了一步,将二人的距离缩的很短,俯身凝视着她,“你很关心本王!”
他的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说明他的心里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秦慕瑾听得心跳的更快了,羞涩中又夹杂着仿徨不安,好像被他一语击中心事一般。
焦躁了几秒,她伸手要推褚诣的胳膊想要他出去,手指碰到他坚强有力的肌肉时,才后知后觉出不妥来,秦慕瑾像触电似的收回贴在他胳膊上的手掌,收回自己的目光,低语了一句,“时辰不早了,您该早点回去了。”
一说重点,她就岔开话题,便是褚诣不多想,也不得不多想。
褚诣在她收回手时,主动握住了她的手臂,秦慕瑾暗中挣扎,褚诣步步紧逼,压低声音,说道,“本王……一直有一种感觉,你似乎对本王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意。”
“阿瑾,你是不是……”
他的那句重点还没出来,秦慕瑾已经截断了他的话,“不是,端王殿下会错意了!”
她怎么会对他有什么情意!他们之前,不过就见过几面而已,而且,都是她看着他,他一个眼神儿都没递过给她
想着,秦慕瑾抿紧唇角低下了头,将一双闪烁不定的眼眸掩饰下来。
“这两日,我们母女会收拾东西回京都,这一别不知何时会再见,还请殿下保重!”
褚诣心中也是不舍,却不知道该怎么表示出这种不舍的情绪,默了良久,没话找话说,“你想好回京都的饰词了?”
秦慕瑾挽了挽手边的衣襟,提了的一口气慢慢缓出后,低语,“殿下刚刚才提点过,臣……我我……一时半会儿我还没有想法!”
我!她自称‘我’了。
褚诣唇角轻轻的扬了起来,握着她的手臂,只暗中往自己怀中拉。
秦慕瑾跟着他的动作移动,脚下步子不是很稳,有些心烦意乱。有些忍无可忍后,她不由得开始动手从他手里抢自己的手臂。
褚诣刚开始还板着力气不让她收回去,最后见她一张小脸儿青的难看,怕她再恼了,还是放了手。
挣脱桎梏的秦慕瑾着实的松了口气,微微闭了闭眼稳了稳自己的心绪,“殿下您还是先回去吧,我……我还有回家的饰词要想,恐怕没有精力再应付殿下了!”
她这话不假,今晚他往自己心里扔了一块又一块大石头,激的一层一层波浪,她一时半会儿,哪里能平静的下来想哄骗自己母亲的饰词。
“本王有一个法子可解你之困,阿瑾或许可以参考下!”褚诣眼眸中闪烁着清明睿智的光芒,万丈璀璨。
一如,秦慕瑾几年前参加宫中宴会时,在御花园中初遇他时的情形。那一日,他和几位皇子,陪皇上在御花园射靶子,他举起羽箭朝朵盛开的牡丹而去,箭出鞘,顶着牡丹花花蕊一直扎在远处的一棵梧桐树干上。那箭法,那姿态,那风度,那气魄,那淡淡的唇线一勾,意气奋发,气宇轩昂就算是在君临四海的君主面前,气势丝毫的不弱
匆匆挤进脑海中的回忆,秦慕瑾用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自己从中摘出来,专心应付眼前的他,目带闪烁,“殿下有何高见,我……洗耳恭听!”
自称‘我’,秦慕瑾还是觉得十分的别扭和拗口,而且,她总觉得怪怪的,不礼貌。
不过,她觉得自己不必执着在这个问题上,反正回京都以后,他们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现在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多费什么口舌。
这么一想,秦慕瑾心里一时平和了许多,没刚刚那么别扭了。
这时,褚诣清冽的嗓音也传入了她的耳蜗,“你可以和你母亲说,是回京准备我们婚事的。如此一来,你母亲一定心急回京。”
“你……”秦慕瑾被他嘴里的这个主意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瞠着眼睛瞪着他,“端王殿下,您这个玩笑……开的太大了,一点都不好笑。”
要真照他的这个说法,她将来要怎么圆。
她傻了才会让自己成为笑柄
褚诣眼眸中潋滟着光彩,专注看她,语气一如以前般认真,“不是玩笑,本王说的绝对是真心话,你可以回京都准备婚事了。等本王回京交代完这点事情后,就请父皇赐婚,择吉日娶你进门!”
“……”秦慕瑾目瞪口呆,喃喃道,“我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一直心存这样的想法,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殿下不必总挂在心上。我……真的无所谓!”
她不要他因为责任,或是因为她所谓的帮助而娶她。她秦慕瑾是一个骄傲的女子,若是自己在他心中就只是这样的地位,她宁愿什么都不要。
还有,更重要的是,她,和他之间有很大的差距,他值得更好的女子。
秦慕瑾的心中,并没有因为这天上意外掉落在手里的馅饼而有多欢喜,反而,心中痉挛,涩的很。
褚诣低头对她温柔软语,“你这么帮助本王,许你妻位,这是本王对你的承诺,绝不更变!”
只是因为帮助。
秦慕瑾心情更沉重,喉咙间狠狠的滚动一番,颈子越垂越低,许久,她重新开口,“殿下意思,我是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做。”
“时辰真的不早了,我……还是恭送殿下回去歇息!”说完,秦慕瑾抬脚往门口走去,褚诣注视着她的动作,直到她打开了房门。
“好。本王走!”褚诣点点头,沉静宛如泓潭的双眸直视着他,一步步的走近她。
秦慕瑾被他深不见底的眼神儿盯的浑身不自在,目光一顿,垂眸避开,直到他错身出门时,才舒缓了一些。又在他整个人都踏出屋后,彻底松快了。
秦慕瑾合上房门,抓着墙壁,一步步的挪回了卧房,她坐在床边笑,一直笑,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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