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琴的事由他来做,不如由自己来做。
她的孩子已经没了,也就用不着什么安胎的大夫了。
虞歌召来雪琴,开门见山道“本妃不在的日子,雪琴照顾王爷照顾得好啊!”
雪琴心一紧,虞歌的话分明意有所指。
雪琴尴尬地笑笑“伺候王爷是民妇该做的。”
虞歌没有半分笑容,语气怪异道“是吗?”
雪琴没作声,虞歌指指桌上的银子“这些是你该得的,你拿了银子便走吧,以后也不用来王府了。”
银子装在一个浅黄色钱袋里,钱袋鼓鼓,不用数也知是多给了的。
雪琴心下一慌,跪了下来“王妃娘娘,雪琴不是有意的,是王爷……王妃娘娘别怪王爷,都是雪琴不好!”
虞歌狠狠揪了揪帕子,这是亲口承认了。
虞歌扬起脸“让你走正是王爷的意思,雪琴姑娘尚是有夫之妇,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是最好,以后也休要再与王爷见面了,否则雪琴姑娘可知是什么下场?”
雪琴的丈夫还在,她与人苟合,按族规是要沉塘的。
雪琴匍匐在地,抽泣道“民妇的男人不是人,经常毒打民妇,他现今中了风,民妇才有一分好日子过,求王妃娘娘放过民妇,留民妇在府上伺候您和王爷,民妇不求名分,只求有口饭吃!”
做了坏事的是他们,她倒成了罪人了?
虞歌不为所动“那又如何?”
她可怜,自己就该退让吗?
“王妃要是不答应,民妇不如死了算了!”雪琴瞅准房中的柱子,猛然起身,朝柱子撞去。
虞歌安然坐在椅上,看着她的独角戏。
雪琴若是舍得死,就不会趁高岚酒醉与他发生关系了。
正在这时,高岚从外面闯了进来,见雪琴要寻死,快步上前挡在柱子前,雪琴没撞上柱子,撞上了高岚。
高岚怜香惜玉道“何苦寻死,本王纳了你便是。”
雪琴在高岚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在她面前,他竟抱着别的女子!
高岚放开雪琴,走向虞歌,他眼里是那样冷,还没开口已经在责怪她。
“为什么要逼死雪琴?虞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
虞歌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掷,与高岚四目相对,此刻彼此眼中却都是冷意。
“我冷血?我的孩子没了,你还和这个女人鬼混,她不过在你眼前装模作样,你就来责怪我,你问问她,她舍得死吗?高岚,你别忘了,她是有夫之妇!”
雪琴瑟缩着,十分可怜,却还劝着高岚“王爷,您别怪王妃娘娘,她只是在气头上。”
虞歌自从回来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从前的善良温柔都不见了,现在的她,眼看着一条人命在自己眼前消失也见死不救。
什么时候,她也成了蛇蝎妇人?
“在气头上就可以做出这么恶毒的事吗?本王要纳雪琴为孺人!”
让雪琴走是他的意思,如今把雪琴留下来,也是他的意思。
虞歌气道“本妃不答应!”
高岚语气从未有过的冷硬“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雪琴本王纳定了!”
虞歌忍无可忍地将茶杯扔出去,高岚躲也未躲,茶杯正砸在他额头上,高岚的额头开了花。
虞歌一急,想去看他的伤,雪琴却已经先她一步,用帕子擦着他额上的血“王爷,您的伤口得即时处理,否则会留疤的。”
高岚冷眼扫了虞歌一眼,对雪琴道“跟本王回书房,帮本王处理。”
两人亲亲密密地离开,完全无视她,雪琴临走之前,甚至还回身冲她微微一笑。
虞歌抱着头,气到了极点“啊——”
喜鹊闻声赶来,就见地上有一堆碎瓷片。
虞歌眼神空洞。
喜鹊心一慌“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虞歌自言自语“他变心了,他果然是变心了,男人的话,没一句可信!”
喜鹊不能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她,只能默默抱着她。
虞歌浑身冰冷,只有喜鹊的身子还能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雪琴的丈夫,不知为何就暴毙身亡了,高岚与雪琴简单办了事,雪琴穿了嫁衣向她和姬妾们敬茶,敬到她这里,虞歌半晌没接。
高岚已不满“阿虞,别闹脾气了,今儿是雪琴进门的好日子,她向你这姐姐敬茶,快接了吧!”
虞歌冷笑“姐姐?本妃有这样趁人之危的妹妹吗?”
虞歌将雪琴递来的茶一把拂在地上,雪琴赶忙认错“都是臣妾的错,请姐姐恕罪!”
虞歌别过头去,高岚道“再敬一碗吧。”
雪琴重又端过一碗茶,给虞歌敬上,虞歌接了,雪琴刚松下一口气,虞歌却将茶悉数泼到雪琴脸上。
高岚气得站了起来“你简直不可理喻!”拉起雪琴“不必敬茶了,我们走!”
江映月看热闹不嫌事大“王妃姐姐这是怎么了?雪琴妹妹进门是喜事,姐姐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喜事?妹妹当真认为是喜事吗?那妹妹还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给雪琴道喜?”
王爷又娶了别的女人,江映月哪里高兴得起来,她不过是要虞歌心里膈应才这么说的。
江映月理理自己的衣服掩饰尴尬“王爷新婚燕尔,臣妾再去打扰就不好了,臣妾先告退了。”
江映月草草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钱春云满脸忧色,虞歌向来识大体,怎么会做这么没有分寸的事,惹王爷生气?
“事已至此,姐姐再生气也没有用,姐姐不如宽心,左右不过是个孺人,还是个寡妇,成不了气候,王爷心里在意的还是姐姐。”
虞歌颓然,没了刚才的气势“春云,你不懂的,他心里没有我。”
钱春云以为虞歌是痛失爱子,又遭受了这样的打击,才会性情大变的。
钱春云怜惜道“孩子还是会有的,姐姐保重身体要紧,别与王爷疏远了。”
虞歌轻笑一声。
其实,那个孩子是她亲手弄死的,她不想为高岚生孩子,又怎么还会再有呢?
虞歌目光寒凉“春云,你也走吧,本妃想一个人静静。”
钱春云犹豫了片刻,悄然退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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