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回皇位后,皇上不忘流落在外的皇后,皇后重被接入宫中,恢复了皇后位分。
知画虽参与谋反,但因临阵反戈,助皇上夺回皇位,功过相抵,皇上没有追究她的罪责。
短短几日之间经历了哥哥谋反及亲子被斩等事,皇上一时承受不住,身子整个虚脱下来。
皇上缠绵病榻,皇后来看过几回,皇上都不见她,太和殿只有知画每日出入。
知画如往常一样服侍他喝药,皇上生病之后脸上的褶皱多了许多,人苍老了不少,与知画的差距也越来越明显。
皇上喝几口,汤汁便会洒出来,知画耐心地用帕子给他擦拭嘴角。
知画面上微微含笑,文静舒雅,此时的她无争无求,皇上恍惚觉得这样的她才是最美的。
皇上愁眉不展,也不开口说话,知画一语猜中他的心事“皇上还在想二皇子的事么?”
二皇子是他的骨肉,自小就爱争强好胜,论武功论才干,他可能并不比太子差,可惜他没有仁善之心,一心只想争权夺位,这样的人做了皇帝,百姓的日子不会好过,这也是他未立二皇子为太子的主要原因。
“是朕忽略了对他的教诲,朕不该把他留在郭贵妃身边,如果朕将他留在身边好生教养,或许他就不会变成这样。”
郭贵妃眼里都是权势,二皇子由她教养,难免受她影响。
三个皇子都是他的孩子,他不希望他们手足相残。
知画眨了眨眼“二皇子心有不甘,妄图得到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才会落到如此下场,他若念及骨肉亲情,便不会做出谋逆之事,这是他的错,不怪皇上。”
知画犯下如此大错,他本是不该原谅她的,只是年纪越大,皇上就越害怕,对知画的依赖性也就越强,他舍不得处置知画。
其实,与其说他是把知画看作宠妃,不如说是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女儿,三公主不能时常陪在他身边,知画却可以一直陪着他。
皇上长叹“话是这样说,可肃儿毕竟是朕的孩子,朕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有哪个父亲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犯错呢?寻常父亲只是斥责打骂了事,他却是要杀了自己的孩子。
皇上想到受了重创的虞歌,她和知画一样,都是花一样的年纪,却遭受了那样的苦楚,皇上心下怜惜。
“贤王妃还好吧?”
知画笑笑“贤王妃的肚子没有大碍,那日臣妾不过是做了一场戏。”
是她向谦王提出用皓儿作筹码威胁皇上写让位诏书,其实之前,她已经向皇上坦白了一切,那天不过演的一场苦肉计,在谦王对皓儿动手后,为了保住皓儿的性命,将灾祸引到虞歌身上,等皓儿安全了,她又假意对虞歌动刑。
知画自小习舞,力道掌控得很好,看起来她是用了不小的力,虞歌也受了很重的伤,其实她们事先已在虞歌肚子上垫了一层垫子,再加上她控制着力道,虞歌并没有受到伤害,至于她流产的迹象,不过是在裙下绑了血袋,适时戳破血袋,血流出来所造成的。
众人都以为虞歌受了重伤,皇上在这时答应写让位诏书,谦王才会深信不疑。用假玉玺也是知画出的缓兵之计。
道出缘由,知画调皮道“皇上不会责怪臣妾欺瞒您吧?”
她之所以瞒着皇上,也是担心皇上露出马脚,事情败露,到时一切就都白费了。
当知画当着他的面做下那些事时,皇上的确是气她的,可知道她是为了皓儿,也就释怀了。知画毕竟是皓儿的母亲,虎毒不食子,她不会伤害皓儿的。
皇上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道“朕看皓儿不怎么亲近你,朕看得出来,给朕生这个孩子你并不情愿。”
知画惶然站了起来,随即跪了下去“皇上,臣妾对您并无二心!”
皇上随和道“朕知道。朕比你大了整整三十岁,你看不上朕也在情理之中,你当着朕的面对皓儿亲近,其实背地里是不愿理他的,你是在怨朕是吗?”
泪水冰凉了知画的脸,她姣好的面庞上犹如结了冰花一般,肌肤细嫩如新,风华正茂,自己怎配得上她?
“朕不怪你,你心里没有朕,朕只希望你将心里的那个人永远放在心里,多给皓儿一些爱,你若是觉得做朕的妃子很累,朕给你自由!”
知画急忙道“皇上,臣妾不走,臣妾愿意留在宫中,一辈子伺候皇上,臣妾什么都不想了,只想与皇上还有皓儿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以前的知画,太强,他总觉得自己抓不住她,现在她决定要安稳了,皇上的心也放了下来。
知画眼眸不断闪烁着,她大仇得报,嵇家的冤屈却随着谦王的死永远成了冤案,她若这时再提出替嵇家平反,皇上定会以为她进宫是另有图谋,到时她和皓儿都没有好日子过。
此事只得压在心中。
露华殿。
皇后做了一段日子的农妇,做梦都没有想到还能回宫恢复后位。
皇后望着满屋子熟悉的摆设和皇上派人送过来的赏赐之物,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可是没多久,她的笑容就凝固了。
锦绣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劝解道“娘娘与皇上感情深厚,他心里定还记得娘娘的情,只是时间久了,皇上对您的情难免会淡了。”
爱久了也是会累了,这世上哪有永恒不变的爱?
皇后叹气“画妃都已经参与谋反了,皇上还执意留着她,看来本宫与她是没法比了。”
“好在谦王死了,画妃没了靠山,没法再与您抗衡,皇上也答应不会立五皇子为太子。”
高岚还活着,皇后的骨头宛如又换了新的一样,精神倍发“这皇位终究还是我儿的。”
高岚继位也就等同于是太子继位,担惊受怕了这么久,终于苦尽甘来了。
锦绣也乐呵呵道“皇上先前是被画妃迷惑,现在皇上清醒了,不会再做糊涂事了!”
回想这些日子的转变,皇后感慨万千“多亏了虞歌,本宫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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