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裙摆已然跑到父亲大殿外边那长长的阶梯前的红衣女子,看着里边紧闭的宫殿大门。
心想他们莫不是瞒着她在偷偷计划什么惊喜不成?
那她可得用术法好好藏匿自己的气息才行,否则,还不等她上前就被父亲发现自己的存在了,那她还怎么偷听嘛。
于是,黑魅双手念决,将自己连人带着气息都隐藏了起来,这才慢慢地一步一步走上那条长长的阶梯。
轻盈的步伐已然将她心中的喜悦展现得极为显目,只可惜,此刻她已然隐匿了身形,故而,当走了一半阶梯的她转身瞧见底下刚刚走来的侍女时,心中还为自己这个心血来潮的计划欣喜了不止一会儿。
没有瞧见自家主人的侍女,疑惑地抓了一下脑袋便离开了。
而黑魅,则走到了大门前。
里边果真响起了清河那个温柔似水的声音。
“明日,我便该唤你岳父大人了。”
听到此话的黑魅,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如同一弯新月,心情很好。想着在门口看不到里边的情形,便打算转到右边打开的窗户处瞧个清楚。
正当她一双紫色的瞳孔透过窗户微微敞开的缝隙瞧到里边之时,她脸上的喜悦顿时僵硬在了嘴边。
“所以,你若是不见猫眼石交出来,可就别怪我让你当不成岳父大人了。”
黑魅看着依旧温润谦虚的清河,将那把早就插在了她父亲腹部的剑朝着父亲的心口再次刺深了一分。
这怎么可能?没有术法修为的清河又怎么会伤得了父亲呢?这会不会是她眼花了,看错了呢?
黑魅伸手揉着自己的眼睛,再等她张开时,里屋对峙的两人依旧没有如愿退去。
这,竟然是真的。
“没曾想,我对鼠妖千防万防,没想到到最后反倒是被你给算计了,是我引狼入室,至于猫眼石我今日就算是玉石俱焚,也不会让你拿到的。”
首领说着,双手握紧了清河手中的剑就要朝着自己腹部刺个彻底。
与此同时,通过窗户缝隙不愿意接受现实的黑魅,不管再怎么不愿意相信,此刻,也不得不信了。
“不,不要呀。”
就在清河收回剑之际,黑魅破窗而入,上前挡在了父亲的面前,看着前边手拿一柄挂着莲花吊坠的长剑的白衣男子,心中一阵绞痛。
“清河,你会术法?”
清河的佩剑之上显现出丝丝缕缕的气流波动,这显然是会术法修为的凡人修仙者无法掩饰的证据,她居然还想麻痹自己,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看到的幻像。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在配合着他的阴谋,可笑的是她却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算计她的人,真真是可笑至极。
亏得,她当初还为了他,苦苦求父亲让他进到这宫殿,为了拿到解药,她甚至成了惊弓之鸟,不问缘由地便给了银川一剑。
亏得她还将这一切归根为她深爱他的证明,可如今,这一切在她的面前全部都成为了她愚蠢至极的证据,成为了她引狼入室的罪证。
若不是她此刻正在用术法给父亲止血,她只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要上前给他一掌。
可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又有什么脸面站在父亲这一边呢?
“乖女儿,这事不全怪你。”
首领的手摸去了黑魅眼角滴落的泪水,看着她面带泪水地为自己止住伤口,他已然猜测出了她心中所想,于是,趁着清河暂时没有对黑魅动手之前,出手劝到
“听父亲的话,赶紧走。”
看着父亲腹部的伤口,她倔强地用自己大部分的术法修复着那个伤口,可一双紫色的瞳孔却瞥向了那个白衣男子。
“所以,你接近我只是为了进来这里,再利用我接近父亲从而夺取你想要的东西。”
收回手中术法的黑魅,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一对紫眸如同一场流行陨落了一般,原本明亮的眸子当中剩下的只是落寞的忧伤。
“你从头到尾,都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娶我。”
他越是沉默,她就越是生气。
突然之间,她双眉一邹,手扯掉了头上那个极其沉重的凤冠,愤怒地甩到了清河的眼前。
只见那一顶绝美精巧的凤冠上边的璎珞,寸寸断裂,彩色珍珠和金色的丝线,散落了一地。
就如同她此刻的心一般,已然四分五裂。
“想要取走猫眼石,便先过了我这一关。”
黑魅喜服宽大的红色袖口之中已然握紧了拳头,说着便愤怒地朝着白衣男子挥了过去。
清河倒是气定神闲,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剑柄,之间那个挂着的莲花挂坠才随着他出剑之际,划过了一个弧度,黑魅那力道十足的一拳便被生生砍破了。
“魅儿,你是打不过我的,更何况,你方才已然消耗掉了自己数半的术法,此刻,更是没有赢我的胜算。”
看着自己的招数被清河轻易化解,黑魅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怒意难平。
“你少这般恶心扒拉地喊我,我嫌晦气。”
说着,她正欲上前以死相搏,后颈却被首领敲了一下,合着术法的作用,黑魅很快就昏倒在地了。
“还是岳父大人有先见之明,知道再等一会儿,魅儿就是难逃一死。”
清河不急不慢地看了过去,他似乎并不惧怕会惊扰到附近守护的猫妖侍卫,提着一把泛着蓝光的剑,十分优雅地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那步伐就好似一朵置身于缓和的河流之中的莲花一般,步伐浮于水面,随着泛着白光的水面,一步一步缓慢流动着。
流动得极为缓慢,就好像那莲花永远不会被水流压迫到水底。
“你住嘴,你这种狼心狗肺之辈不配这般叫我。”
首领说着便拿出长刺飞速而出,先前是他未曾对清河防备,这才被清河捅了一刀,可这一回,他就算是死,也要将他这个狼子野心之人除掉。
只见那根长如剑,细如针的长针,在一层黄色的术法的包围之下,细小的针尖之处,顿时涌现出来无数根细小的黄色丝线,蜿蜒而出。
与此同时,清河也顺着那纤细的手指朝着剑身注入了术法,随之上前一个横空砍了过去。
首领一对瞳孔惊慌地放大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轻易斩断了一出万线的白衣男子,有些颤抖地说到
“这?这不可能。你怎会有如此强大的术法?”
白衣男子手腕回转,将剑指向了前边口吐鲜血的首领,眼中没有胜利的不屑,有的只是大局已定的沉稳。
“你以为动用了一出万线就能阻止我了吗,真是天真。”
就算是说狠话,清河依旧是那副清风吹拂的模样。
清河朝着墙上被黑魅打破的大洞看了过去,只见那夕阳正咬着最后一抹霞色,映得他有些苍凉的眼中多了一丝极其不符的色彩。
“还有,你若是将猫眼石交出来,我便放你们一马,可若是你执意与猫眼石玉石俱焚,到时候你便眼睁睁地看着魅儿与你这整个宫殿毁于一旦吧。”
日落西山,也该是时候了。
“这是……清河,我们猫妖一族想来与你们凡人隔绝在这宫殿之中,往来素无恩怨,你为何要派修仙者来灭我们?”
首领捂住了心口,手中的长针有些颤抖地立在了地上,他只要拖延住清河,银川才能有机会打开密道,让族人离开。
“果然,你们猫妖的耳朵就是好使。可惜呀,就是脑子有些天真。要灭掉你们妖猫的可是憎恨了你们数百年的鼠妖呀,与修仙者还真没有什么关系。”
清河手中的剑对准了首领的心口,坚定决绝地强调到
“所以,你现在除了交出猫眼石之外,没得选择。”
随着剑柄的莲花的摇晃,那剑已然刺入了首领的心口之内。
“呀……”
首领看着那个平静剜他心口的白衣男子,大喊了一声。
猫眼石的位置他就连黑魅都未曾告诉,清河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清河的剑已然触及到了那颗金黄色的心脏——猫眼石。
正当首领觉得自己就要死在清河的剑下之时,清河拿剑的手掌心突然之间停了下来,一阵耀眼的白光突然之间从他的手掌心冲了出来,那把刺在首领心口的剑也被强制收了回去。
这时,那阵令清河痛苦不堪的白光才总算是停了下来,想来平静如水的眸子之中,第一回爆出了一阵怒火。
“贱人,死了还不忘了要摆我一道。”
清河的右手依旧颤抖不止,他左手化出了长剑,一边对着首领的脖颈就要砍下去,一边怒骂到
“好,当真是好,既然这猫眼石解不开这破诅咒,那我也不介意先送他下去与你陪葬。”
首领看着那片片飘落的白色术法,双眼之中浮现出了那对粉色的瞳孔,里边落着的片片白色,状如梨花。
这对瞳孔的主人,朝这他莞尔一笑,嘴角甜甜地喊了一声
“哥哥”
“阿梨?”
首领双眼紧紧盯着那散落开来的白色术法,那可是他们猫妖一族在嫉妒憎恨一个人时才会下的诅咒,以魂魄灵识为引、术法修为成咒,使其人每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如同被猫爪撕扯一般,痛苦万分。
然而,猫妖也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比永不超生还要残忍的在于,人在月圆之夜承受一分,封印在人身上的猫妖的灵识就得承受十分,至死方休。
而这个诅咒唯有人在诚心悔过之后手拿猫眼石,方能解开诅咒,反之,则会受到反噬。
“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首领看着那个白衣男子,眼中满是愤怒,他生生地用爪子掏出了自己心中藏着的猫眼石,对着清河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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