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原来阚星纬早就盯上了月苏沁这一行人的车队,但碍于旁边护卫的人数太多,便借着难民人潮,引导他们冲撞车队,打乱分割里面的阵形,最后再来个个击破。
副将很快就瞧出他们的意图,然而却因为人群涌动过于拥挤自己则被困在其中不能大展拳脚,早在难民往车队聚拢时,他就知道一但遇到有人追杀,车队可能会被逃难人群给拖累,然而他还是太大意了,想说这路途上应该安全,便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走没几天,这北鸢军竟然已经追到这了。
副将又气又急,责怪自己无能的同时,也只无奈举刀大喊:“所有准备!护送夫人出去!”
“是!”护卫们紧紧跟着车队,在混乱的人群中厮杀出一条血,护着车队往斯家军营方向走。马儿的啼鸣,车轮急驰的辘辘声,月苏沁紧紧握住手,紧张得看着外面的景象,难难的百姓互相推挤,有人为了保命疯狂逃窜,有人不堪人潮拥挤只能倒在地下任人踩踏,哭嚎声此起彼落,宛如一场人间炼狱。
马车就急驰而过,那些受了伤的人很快消失人潮当中,月苏沁狠狠地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发泄出来,头疼欲裂,不知为何,她一阵头晕目眩突然袭来,竟就这样昏了过去……
突然一群北鸢军将他们团团围住,副将等人只能咬着牙齿上前拼杀,试图将月苏沁送出去。
然而因为几天的奔波他们怎么可能是阚星纬等人的对手,几番交手下来所有人都被打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阚星纬径直朝马车走去,将月苏沁拉了出来,把她背到身上快速离开,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夫人被掠夺,自己却无能为力,负了大将军的……
“夫人!”副将还想试图上前将月苏沁救回,无奈却被人踩在脚底下……
“斯安!斯安!”睁开眼睛的月苏沁从床榻上迅速爬了起来,警惕地蜷缩在床的一角,双手环抱的自己恐惧的看着周围陌生的布置,记不清楚的噩梦依旧让她心惊胆战。
她起初的叫声有些尖利,屋外的人听见响动后立刻推门而入,却在看缩成一团不住往后躲的月苏沁时一愣。
“小主子,你总算醒了,你都快睡了一天了。小主子您不是……怎么又在这苍远园?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您快随臣回北鸢吧。”絮絮叨叨的男人终于停下了,已经躲到墙角处的月苏沁对他的戒备更甚了,清光潋滟的凤眸圆瞪,微缩的瞳孔间竟然透着丝丝无助和害怕。
“小主子你怎么了?”战甲上还沾染着血迹的阚星纬上前了几步,在察觉到小主子的不对劲儿,皱起了俊逸的眉峰。
看着阚星纬过来,已经缩到最角落的月苏沁只能颤抖着身体,双目内已浸落了泪水,好像随时都会爆发出来一样。
“小主子,我是阚星纬,阚星纬!王身边的臣子!”阚星纬担忧的靠近床榻边,他生怕小主子会在无意识下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但是又不敢轻易惊扰她,只能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她。
“你是斯安身边的人吗?”月苏沁鼓起勇气问道,印象中副将说过斯安给她留下过一支军队,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待月苏沁抬起头,怯生生的澄澈美目看着阚星纬,又急迫地问道“斯安他还活着吗?他在哪?你知道吗?你快说话!!对了,副将他们人呢?”
“斯安?斯安与你什么关系?”阚星纬被月苏沁的话雷到外焦里嫩,不知道该在怎么接下该怎么办。
“斯安?他是我夫君呀!你不是我夫君的部下吗?”
“夫君!”阚星纬握紧了手中的配剑,恨不得现在就去把斯安碎尸万段,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肯定就是林暮,耐心地问道“主子你是不是叫林暮?林——森林的林,暮——朝朝暮暮的暮,你知道林夜吗?容修?”
一连串的问题让月苏沁更加蒙了咬着嘴唇,想着男人刚才说的一大堆名字,却发现大脑里空白的厉害,稍稍一动念想,头间便是一股剧痛传来,抱着快要炸开的脑袋,像发了疯似的抱着脑袋,大哭道“不对,不对!我是月苏沁,苍远国宰相之女!不是什么林暮!”
这下,阚星纬才意识到林暮可能不止那么简单了,饶是他平日心性再过沉稳,此时也不免变了脸色,如同见鬼般骤然起身,连朝门外喊了好几声。
一番忙活之后,军医对着阚星纬摇了摇便退出房间。负手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切的阚星纬,心情异常沉闷,甚至突然连他都不知道甚至不敢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林暮,但她又提起到斯安,努力回忆想起来王后下葬第一天斯安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国。
“可是知道些什么?”
“将军,恕小人医术不够高明,看不出个一二,还是麻烦将军赶紧带……带姑娘回宫瞅个清楚吧。”军医说完后,鞠了一躬便退下了。
他默默的叹息了一声,说不尽的遗憾惋惜。被喂了定神药的她依旧美的惊鸿夺目,苍白的姝丽娇靥似乎更显了几分柔弱,好像比那一天下葬又多了几分活力。
“收兵回朝!”阚星纬轻轻关上房门,对着外面的将军说道“通知沈若庭,带兵来接应我。”
“可是将军?那帮草原人怎么办?这这还没打到他们的国都呢?”将军脸色有些尴尬的说。
阚星纬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伙子,打不下他们的国都都不是什么问题,要是里面的人她是……万一他被别人抢了,我们的脑袋不保。”
另一边斯家军听到消息连忙赶了过来,将叛军制伏,本想留下几个活口却没想到全部咬舌自尽了。
“快!快!快朝北鸢军方向追去!夫人,夫人被他们抢走了!”副将捂着伤口,不管身子的疼痛也应是带兵追了过去。副将是被斯安捡回家里来养大的孩子,所以对大将军的每一句话都十分上心,更是失心疯似的来回寻找夫人……
同一时间,副将带了五十多名兵士追踪而来,引得尘土飞扬,马蹄声声,一行人来到北鸢军军营之下。
副将翻身下马,拔出佩剑指向刘晟道“赶紧把人放!她可是我们大将军的妻子,由不得你们乱来!”
好像早已料到他们会来一样,守在营口的阚星纬却是笑了起来,无惧近在眼前的剑刃,问他道“你是说宰相府次女月苏沁?”
“正是,她便是我们的夫人!”副将厉声道。若不是因为夫人还在他们手里,他怕有个三长两短,他早就一剑劈下去了。
阚星纬没有过多的表态,只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什么夫人?这里有的只有我们北鸢的王后!赶紧滚!”说着,便示意身后的士兵将他们赶出去。
副将自然是不死心,但也没想到上千名士兵从周围围了过来,全部手持钢针铁弩,齐齐对准了他们。他和同行将士全部被瞄准了,更可怕的是这么多人竟然藏得毫无声息,绝对都是天下顶尖高手!
他双目赤红地看着阚星纬潇洒离去,双拳紧握发出一节节指骨声响。
醒来的月苏沁好像闹得更加厉害&nbp;,且容易受惊吓,尤其是当她得知眼前这一帮人并不是斯安的部下,眼里更加充满了惶恐,无奈之下阚星纬只能把乔装打扮在自己身边的藉青叫过来来哄她,可能是因为女孩可以相互理解,在藉青照顾下也渐渐让她放下了些戒备,对他亲近了起来。
“沁沁,乖,慢点吃。不够吃,姐姐这里还有。”藉青耐心哄着月苏沁,不是他们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是没有办法她一听到“林暮”二字便哭闹不止,没办法所以他们便由着她的性子来。
不管是林暮还是月苏沁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的贪吃,吃着玫瑰糕的月苏沁开心地任由藉青给她换衣服,长长的眼睫轻动,看到一直在忙活的藉青,他将眼前的糕点推到藉青面前说道“吃。”
可能是好几天没有吃到正儿八经的食物,月苏沁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糕点的碎渣掉着他满一身,坐在她身侧的藉青无奈,熟练的掏出手绢为她擦拭。见壮月苏沁朝藉青笑了尖,娇靥如同生花一般楚楚动人。
一直守在外面的阚星纬突然有些吃醋,还是没办法,眼前这个女人可是他们的王后,就算他敢怎么样,他也不敢保证容修会对他什么样。
“将军查清楚,他们说王后是在离开北鸢第几天后便到达苍远国的,根据伺候斯安的仆人说到他们的夫人来路不明,根本不是什么宰相府的小姐,而是斯安对外说的。而且那个夫人来到府里就特别奇怪,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
“什么也不记得了?”阚星纬望着屋那两个玩耍的女人,忽而一笑“她还活着,咱们不用过苦日子了。传令下去,即刻启程。”
其实自从林暮“死”后,容修身边几个人就没有过过好日子,不是拉出来陪他喝酒,就是像他一样被拽出来陪练,关键是自己还不能还手,活生生的一个沙袋。而且自从那天之后,容修和林夜关系就越来越差,动不动就找茬开口大骂,搞得他和沈若庭两头当好人。
“藉姐姐,我们去哪儿?”
这一句话让阚星纬一阵清爽,瞬间什么烦恼都没了。在心里暗暗回答着“回北鸢,回到你真正的夫君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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