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看着眼前吓得脸颊毫无血色的月苏沁,月苏沁已经晕倒在地上,而一旁的远明月捂着伤口,自然是刚才硬生生帮他挨下了那一剑。
容修皱眉,自然没有想到远明月居然会出现在这儿,容修看着怀里的人儿,暗暗搂紧。一旁受了重伤的远明月,自然不甘心,她救了容修,容修却依旧紧紧抱着月苏沁,远明月心底的嫉妒似乎掩盖不住,看着那早已昏迷在容修怀里的月苏沁暗暗咬牙。
“暮儿……醒醒好不好?暮儿……”看到月苏沁倒下的那一刻,容修确实慌了,看着月苏沁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容修心底的焦灼和担心慢慢爆发出来,吞噬了容修原本的理智。
月苏沁自然还没有醒来,容修救月苏沁心切,自然不会管那流了一地血的远明月。在听到御医说远明月并无大碍时,容修松了一口气,并不是担心远明月,而是怕御驾亲征后回北鸢对远家无法交代。
容修看着远明月的眼神莫名多了几分复杂。远明月的兄长自然他是抱有歉意和愧疚,但远明月擅自跟来,容修对远明月并无感激之心。
远明月看着不远处抱着月苏沁的容修,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紧张,远明月下意识咬了咬唇,身上的伤口不大,却一直在滴血,容修闻到远明月身上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自然是要躲避。
“来人,给她包扎一下。”容修微微抬头,看着御医把完脉收拾东西,容看着远明月,眼底似乎有些许异样的情绪。不带一丝感动,也不带一丝动容,反倒是那冷冰冰的眼神慢慢将远明月看的心底发毛。
“王……”远明月看着容修并没有说话的意思,自然知道容修并没有对她不顾自己安危救她有了感激的情意,而是手中紧紧揽着月苏沁的腰身。
远明月看着容修紧紧揽着月苏沁的手,心底的嫉妒更是平添了几分。容修看着御医给远明月包扎完毕,看着远明月那逐渐恢复的脸色,容修迟疑的话终究询问出口。
“你又是如何混进御驾亲征的队伍,而又不着痕迹的混入牢房?”容修自然不信一切切的巧合,似乎远明月这次的到来,只是因为她或者背地里那个人的预谟而已。
“王,明月只是担心您,害怕您被那苍远国所埋伏,明月也只是一片好心,曾不想,一开始明月只是想跟着王进来看看,谁知,那个阿布身边的侍从却对您出了手……”远明月眸中含泪,语气中充满着委屈与自责。一张本就妩媚异常的脸在梨花带雨的衬托下,令旁边的侍从微微动容。
容修深深看了远明月一眼,似乎不为这套措辞所动心。容修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小人儿的薄唇似乎染上几分惨白,本就身体未恢复的她此刻如同布偶般躺在他的怀里。容修也是头一次觉得月苏沁在自己怀里这么乖。
“来人,带远明月下去好生歇息。”容修自然听到了远明月喊他,但容修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下令让侍女带她去营地休息。容修在侍女带着远明月离开的时候,最后看了远明月一眼,似乎只是淡淡一眼,如同春风过隙,没有什么痕迹。
“……”远明月狠狠咬牙,身上的疼痛虽然没有刀剜肉般疼痛,但身上也是痛不欲生。远明月回头,并没有看坐在地上的容修,而是看向容修怀里的女人——月苏沁。
“暮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容修叹了口气,看着怀里身子越发冰冷的小人儿,容修把月苏沁抱了起来,带着她回到北鸢营地。
容修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虚弱的小人儿,他竟一瞬间晃了神儿,容修也能感觉到远明月是故意为之,但那流了一地的鲜血,容修不得不震撼。
月苏沁缓缓的睡着,容修双眸慢慢充斥着血丝,容修不忍,处理阿布的过程中,月苏沁自然看不惯这血腥的场面,似乎身体还没恢复,又或许月苏沁再也受不了刺激。
月苏沁再度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在了王宫。看着那熟悉的布局和塌,月苏沁知道,自己又回到了北鸢。月苏沁满身疲惫似乎还没休顿开,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暮儿……暮儿……”月苏沁皱眉,在耳畔那温柔缓慢的呼喊声中慢慢醒来。却发现周围一片黑暗,似乎周围的宫灯还没有点亮,月苏沁皱眉,打算继续往前走,也许,她可以到一个充满光亮的地方。
终究是月苏沁想的不够周到,月苏沁似乎走了很久,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月苏沁向前伸手,却发现周围太黑,似乎前面还有一段很长的道路需要前进。
“暮儿……暮儿……我好想你。”
又是那道声音,月苏沁皱眉,她似乎不用猜,便已经得知呼唤那个人的声音主人是谁,但她毕竟不是林暮,月苏沁只能装作没听到,继续前进。
“嘶……”月苏沁突然感觉到胳膊上一阵疼痛,小腹似乎翻江倒海般,月苏沁只得蹲下身子,静静等待身体的自动恢复。但过了很久,月苏沁还是没感觉到小腹和胳膊上的疼痛减轻。月苏沁觉得,自己仿若在一个梦境中,那黑暗慢慢让她睁不开眼。那道呼唤着林暮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甚至带着一些莫名恐慌的气息。
月苏沁感觉脚底下什么东西粘连着,但周围都是黑暗笼罩,月苏沁来不及看脚底有什么,便闻到那难以忍受的血腥味。
月苏沁自然不用再看脚底,便知道自己脚下踩的这一摊黏乎乎的是什么。
“唔……”月苏沁捂住嘴,尽量平息那胃里的胃液不断翻滚,想要从胃上行到喉咙。月苏沁忍住想吐的,继续往前走着。慢慢的,她看到了光亮,伴随着光亮来临,月苏沁看到了眼前的一摊血迹,有的血迹甚至已经发黑,变成深褐色。
月苏沁胃里好不容易克制住的胃液又开始了翻滚。胳膊和身子不知名的地方也开始了疼痛。月苏沁的小腹不断灼痛着,伴随着疼痛,月苏沁感觉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过。强撑着那一抹困意和疼痛,月苏沁定睛一看,那血泊中有一个婴儿,那个婴儿全身上下都是血迹,甚至身体有些四肢和器官都被人随意的丢弃在地上。
月苏沁回想着之前脚底下出现的一摊黏乎乎的,自然得知是这个婴儿身上的血迹……难忍的疼痛和胃里不断翻滚着的胃液不断摧残着月苏沁的心,最终月苏沁破防,月苏沁缓缓蹲下身子,即使脚底下都是那一摊浓稠而又黏的血迹。
月苏沁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有块肉被不间断的被刀剜着,心里的疼痛慢慢战胜身体上的疼痛,月苏沁捂着头蜷缩在那儿,眼角缓缓滑落。
月苏沁缓缓清醒过来,却看见容修紧紧抱着自己。月苏沁心底闪过一丝厌恶,很快便把容修推开,推开以后,容修看着月苏沁眼底的厌恶欲言又止。月苏沁最终还是没有从梦境中回想起来以前的过往,而眼前几个时辰前紧紧搂着自己的男人却让她厌恶不已。
容修被推开后,看着眼前的月苏沁,月苏沁的眼神中的厌恶似乎不再想遮掩一番,容修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月苏沁眼底的厌恶,那双如死水般寂静的眼神让他心痛不已。
月苏沁看着容修的眼神充满着漠视,似乎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就是那充满漠视的眼神,让容修原本要冲出的关心话语在顷刻间哽咽在喉,似乎卡了鱼刺般,进退不得。
“斯安还活着。”容修带着些许试探开口,果不其然,月苏沁看向他的眼神中慢慢没有了之前的厌恶,果然,他还是比不过一个后来的斯安。
“他现在怎么样了?身上的伤口怎么样?你……有没有难为斯安?”月苏沁看着容修,尽量忽略掉容修眼底难以掩盖的悲伤,急切询问了起来。
“斯安还活着,我可以放过斯安,我还可以让你见到他。”容修说出以后,看着月苏沁慢慢亮起的眸子,心中的酸涩似乎慢慢上涌到喉间。
“你……真的能放过斯安?”月苏沁带这些许不信任,在她眼里,能让这位暴君松了口,让他慢慢接受别人的建议,如同登天。
“我可以放过他。”容修的声音带着颤抖,原本月苏沁的柔情都是他的,包括月苏沁独一份的欢喜也都属于他。容修竟一时之间嫉妒那个所谓的斯安。看着月苏沁那亮晶晶的眼睛,容修竟一时之间忘了原本的目的。
“只要你可以放过斯安,怎么样都可以。”月苏沁的语气中充满着祈求。很久没有见过斯安的她,在梦中梦遍了斯安的模样,和那温柔细腻的声音。月苏沁看着容修的眼神不再冰冷,而容修也明白,月苏沁眼底的热切并不是对他。
也罢……那份柔情,他不要也罢。
“我可以放过他,而且我还要斯安入北鸢国朝廷做官,并且还要给他赐婚。将苍远国的长公主赐婚给他。”容修看着月苏沁眼底的亮光越来越明显,心底的报复越来越强烈。
“你……”月苏沁竟真的天真到以为容修可以放过斯安,却没想到,容修给出的条件却是把苍远国的长公主赐给他。月苏沁怎么可能忍得了自己的丈夫在北鸢娶了别的女人,就这么当着她的面……
月苏沁自然不能忍受,令她没想到的是,容修的私下竟想让苍远国和北鸢国结亲,那个人不偏不倚,就是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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