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现在都知道了一切,那你现在问的这些,是不是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容修眼底带着蓦然,似乎之前对月苏沁极好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自然,君让我死,臣不得不死,但斯安毕竟是苍远国的人,你不觉得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月苏沁自然不期待,可以用话语唤醒容修。
“你若是想让我留在北鸢,我可以留在北鸢,但我只想斯安可以回到苍远国,而且也不用迎娶那所谓的北鸢国长公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知道斯安与苍远国长公主大婚的事时,她心里的欣慰却大过了难过,而一想到远明月与容修在一起,心底却会涌出一丝难以言说的痛苦。
眼前的容修自然可以体会到她的感受,但毕竟容修的心思不会这么细腻,月苏沁倒也不希望容修可以与她产生共鸣。
在苍远国的时候,月苏沁便知道长公主对斯安的感情,而她,对斯安更多的是信任依赖以及亲人般的感情。但一想到,斯安要迎娶北鸢国长公主,月苏沁的心底莫名的悲凉。
月苏沁抬头,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她自然不能撼动容修的心,作为一名无权无势的‘替代品’而言,月苏沁的首要目的就是降低容修的警惕心。
“我知道,你肯定会不满意容修和北鸢国长公主结亲,但事实就是这样,已经规定好的事情,我也不会动摇,无论你开出怎样的条件,我都不会答应你。”容修的眼中带着些许柔情,即使月苏沁想要救的人是斯安,但她还是想放手一搏。
“我知道,但我可以留在北鸢,斯安是我的丈夫,我自然不愿意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知道的情况下,迎娶另一个女人为妻。”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月苏沁回想着刚才狠狠掐住远明月脖颈的力度,那力度她已经完全超乎想象,若是容修没有及时来到,恐怕她‘北鸢王后的身份上又多了一条人命。
“来人,伺候王后好好歇着。”容修临走前,最后看了月苏沁一眼,眼里带着些许疲惫。
远明月不想放弃任何的机会,如果说,权利和荣华富贵可以改变一个人,远明月自然会做那第一人。
远明月看着宫殿,宫殿自然不如月苏沁居住的那所,以前她还可以选择林夜或容修,现在她自己主动失去了林夜,现如今,手上还剩下一个容修,远明月又怎会失去这个机会?
远明月自然不服月苏沁,不管月苏沁是不是那个死而复生的林暮,即使月苏沁肚子里的容允恩已经变成了死婴,但只要有月苏沁在,或像极了林暮的人在,那王后之位自然落不到她远明月的头上。
“来人,去大殿请王过来,就说我病了,很严重。”远明月最终还是决定放手一搏,如果,她真的可以比过那个妖艳贱货呢?那她就可以把她和林家狠狠踩在脚底……若不是月苏沁,她现在又怎会这么被动。
“这……万一王不同意……”她们可是要首先遭罪的那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远明月低垂着眉眼看了那个侍女一眼,自然知道那个侍女心里怎么想的,她们不是她,容修若是震怒,自然会影响她,她从不会亲手把自己手中的好牌打散。
“你过来。”远明月勾勾手指。
“奴……”那名侍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直接跪倒在地,不断磕着头。
“奴惶恐……奴罪该万死……”那名侍女显然吓得不轻,一个劲儿磕着头,完全忽略了远明月的话。
“你,过来。”远明月脸上的温婉似乎挂不住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愚钝的侍女。远明月一脸心疼的掏出在枕头下的一袋金树叶,握住那名额头上都是鲜血的侍女,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这……”那名侍女看着远明月的眼睛,远明月自然不会让别人看出些什么端倪,远明月那得体的微笑和温婉的气质,让那名侍女慢慢放心下来,把手中的金树叶塞在怀里,面子上依旧一副衷心的模样。
“都是给你的,你去大殿请王过来,事成以后,还有重礼。”远明月的蛊惑人心似乎除了容修、月苏沁、刁美令、林夜这四个人以外,对于其他人,一直都是一副纯良无害的表现。
“谢明月姑娘,谢明月姑娘!奴定会全力以赴,把王带来的。”那名侍女看到这么多钱,显然入了钱眼,丝毫不管不顾一会要去大殿请的人是传说中暴虐无道的君主。远明月听着那名侍女口中的‘明月姑娘’,虽然不悦,但事实就是如此,远明月还没有入宫,如果非要和容修扯上关系,那便是她的亡兄和她那所谓‘青梅’的关系。
远明月暗暗咬牙,现在虽然入了宫,但毕竟名不顺言不正,很多侍女在背后讨论她,她自然知道。“记得把王带到大殿。”
远明月慵懒的指使者。眉眼微微敛眸,带着些许妩媚。
“奴定会全力以赴。”
不多时,侍女回来了,身后却空空如也,那名侍女颤抖着手,声音带着恐慌。
“明月姑娘,王说有要事忙,并不能过来。”她算是见识过那前一秒风平浪静,后一秒直接暴虐处死好多侍女的君主。不寒而栗,那名侍女浑身颤抖着。
“你再去一趟,就说我旧疾复发,需要王过来一趟。”远明月暗骂一声蠢材,表面上的功夫还是维持着那贤良淑德的脸。
“是,明月姑娘。”那名侍女半信半疑,自然不敢相信。那暴虐的君主,是否回来这儿。远明月遣退众人,露出那很快就要恢复好的胳膊,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远明月颤抖着手打开,只有这样,她的伤口才不能恢复……容修才会一直对她好。
远明月慢慢把药粉倒在胳膊上,伴随着尖锐的疼痛感慢慢渗入皮肤,远明月重重呼出一口气。不多时,那名侍女已经到了御书房。迟疑着,想着要不要再去一次,那暴虐无道的君主会不会把她就地处决。
一旁的小利子自然发现了她,以为她鬼鬼祟祟,想要搞偷袭,却发现,是远明月寝宫里的人。
“明月姑娘有何吩咐?”小利子并不认为是好事,但他还是上前询问,毕竟远明月的关系和他家主子现在的关系已经被宫里人和宫外人疯传,即使事实不过如此,但他还是不能见了不禀报。
“公公……我家主子想让王去看看,旧疾复发,听说就连那胳膊上都是一道道伤痕。”那名侍女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急切,远明月还在等着她,若是真的搞砸……
“来人,进去禀告王。”小利子虽然怀疑自己却还是没说什么,若是真的误了大事,王说不定会直接罚了他。
“王,远明月旧疾复发,听说现在在寝宫等着您过去呢。”那名侍从虽然不想,但终究自己只是个下贱命,侍从并不敢看容修,生怕惹得容修杀身之祸。
“不是有御医么?多派些人手。”容修自然知道远明月心中的想法,却听见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儿惊呼,是那远明月的侍女,见禀告的人迟迟不来,自然以为容修不打算处理,只能在外面哭天抢地,大肆显扬远明月现在如何如何。
“……来人,摆驾。”容修终是不忍,或许看在远明月是远家的女儿,容修最终还是去了远明月的寝宫,打算一探究竟。
“你跟着寡人一起,去看看你家主子现在具体怎么样了。”容修起身,打算去看看远明月又在耍什么花招。
那名侍女很快走来,远明月看着她,以为她又搞砸了这事,刚准备责骂时,却发现,容修已经从大殿赶来。远明月向那名侍女使了个眼神,远明月擦干净脸颊的脂粉,把头上的饰品拆了,远明月快苏躺到床上,等待容修进来。
“恭迎王,万福金安——”门口的侍女很快看见了容修,来到屋前伺候着。
“远明月病了?是真是假。”容修皱眉,屋里有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味道有些许的刺鼻。远明月自然知道容修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他,远明月提前把草药泼洒在床上和寝宫各个地方,即使远明月没有真的生病,但远明月又怎会这么轻易露出破绽。
“王……咳咳咳。”远明月虚弱的声音从里间传出。容修皱眉,那声音有气无力,伴随着寝宫里浓重的草药味,容修竟有几分动摇。远明月轻咳了几声,继续道。
“王,明月这次恐怕不能下床迎接王了,咳咳咳……还希望王不要计较。明月的身子,经历上次以后更虚弱了几分,若是……若是……唉!”
容修皱眉,掀开窗帘,看着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远明月,那若有若无的声音越来越低,容修虽然不信任远明月,但此番景象,容修还是不得不折服。
“你是怎么伺候你家主子的?来人,把她带到刑事部,打三十大板。”容修看着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那名侍女,自然以为是她没有照料好远明月。
“一会寡人差人送些草药,你多喝些,也许会好的快一点。”容修看着远明月的胳膊,胳膊上自然是那天远明月为她挡下的剑伤,虽然容修不愿信任远明月,但看着那剑伤,再联想那远明月已故的兄长,心底的愧疚油然而生。
“王,不怨她,是我自己没有照料好伤痛,不管她的事。”远明月眼中带着些许疲惫。
“王,如果我让王后觉得不舒服,明月可以回到远家,而不是王后什么也不说,就……”远明月似乎说漏嘴了什么,慌忙把嘴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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