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京城去的路本就不好走,加上夜间时不时掀起的一阵阵风沙弄得一人一马更加难以前行。本就荒无人烟的边牧区显得十分寂静,这一声马嘶叫实在是太过清晰了一些。林暮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加快甩鞭的速度往前往赶路,只要赶回到京城林夜就有办法护住她。
可到底是大意了,她太着急了竟然没发现身后意还有人不紧不慢的跟随着。飞急的速度弄乱了她的发髻,青丝随风漂浮着,她也没有停下紧张急促的脚步,挣脱囚笼的心情是轻松无比的。
“嗖!”
一道箭矢破空而出,直朝林暮后背射来,察觉杀气的她猝然回首,那支利箭生生从她臂间擦过,尖利的箭头堪堪穿透了她的胸口,鲜血顷刻溅出,剧烈的疼痛迫使她松开了手。马受了惊加快了速度,同一时间林暮从马背上掉落了下来。
“唔…”她一狠心将利箭拔了出来,吃痛的捂住受住伤口狼狈地跌在了土坑内试图隐藏自己的位置,惊悸的喘息着警惕看向箭矢射出的方向,距离她不远处有个黑衣人已经下了马,手上拿着一把大刀。果然,还是忍不住了吗?这才刚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就要痛下杀手了吗?
林暮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黑衣人已经朝她走来,大刀在月光的反照下格外耀眼,这一瞬间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她微缩的瞳孔注视着这个即将砍向自己的大刀,后背冒出了密密的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霎那间,刀剑砍入血肉的闷声传来,只听那黑衣人惨叫了一声,手中的大刀出乎意料地掉落在地上,偏离轨迹重重插入在林暮身后的大岩石上,在黑衣人倒下的同时,他身后站着的人,毫不留情地一把拔出了捅穿他胸膛的长剑,然后朝林暮疾步走来。
“小主子,您这!!”被命令前来找寻林暮的阚星纬看着她不停涌出的鲜血不知所措。
林暮惨白的脸容已有一分虚弱,若非阚星纬扶着她,恐怖她站也站不起来,但还是嘲讽地问道“你也是来杀我的?哈哈哈,容修他等不及要立新后了吗?”发疯似得要挣脱开阚星纬的手。
“杀你?小主子要是王见到你这样,指不定是谁杀谁呢?你别乱想了快随小的一同走吧。”阚星纬一把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不远处的山谷上,已经传来了军队寻找她的声音,林暮也来不及多说,阚星纬就一手抓着他,一手拖着黑衣人向大部队集合。一路小跑加内力,很快便见到早以等候多时的容修等人。
容修骑着战马站在山谷顶上,看着林暮飞奔疾驰的样子,忽而昳丽的俊美面容上浮现的阴狠笑意更可怕了,死死转拽牵绳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凌厉如墨的深邃鹰目间,浓浓的杀意乍现。
“暮儿,我的好暮儿。”这一刻,他的骨子里都渗透了阴森的戾气,带着燥热的风沙吹着枯簌簌作响。站在一旁的沈若庭等人被一阵寒冷冻得颤抖了一下。
一些不明白状况的将军四周观望了一下,也不是特别冷为什么感觉就是不一样。向沈若庭投去不解的目光,收到信号的沈若庭撇了撇嘴,示意这还有块大冰块呢。
但看到林暮被一支利箭穿过胸口像一只蝴蝶坠落下来。容修顿时沉稳的神情肃穆,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是结出的寸寸寒霜,凌厉的视线直射那个黑衣人,站在他们身后的人被那可怖的威压吓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把人带回来,留有一口气。”容修有内力传话到阚星纬耳边。见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容修快步跳下马后三步化作两步就跃上前,一把将林暮抱到怀里。
“你想去哪?”男人的嗓音又沙哑又低沉,“林暮你连等我回来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nbp;吗?就走?”看着毫无血色还略带颤抖的小人儿,之前的怒火早已抛之脑后话语间流露出来的更多是心疼。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厌倦这个男人,但是又重新回到他怀里有些觉得十分有安全感。林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也说不出口,只能死死的拽着容修的衣领,以示自己刚才受到的恐怖惊吓。
容修的臂膀死死的绷紧着,只是不断沙哑的重复着“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啊。”长臂一把就将人搂进了怀里,像是极为用力,但却又控制着施加在林暮身上的力气。
“回…去。”林暮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抿紧嘴,脸上一片苍白,大汗淋漓,两只眼睛水润润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她抓紧男人的衣领,连日来第一次感到这么有安全感,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觉得小腹一阵抽痛,便疼得眼前一黑,一下便不省人事了。
看到怀里的人被做到脸色苍白晕了过去,容修就是再蠢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他察觉有所不对劲,刚才林暮受伤的地方他已经撒了一些止血药,为什么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血冒出来。他伸手把林暮捞了起来趴到自己怀里,往下一摸,掌心骇然一片通红!他目眦欲裂,仔细一瞧,竟是那下身!血液早已浸湿了衣物,连马背上都沾染了一些血。
“暮儿?!”怀里的人微微睁开眼,神志不清往他怀里一缩,动也不动,唯独还是没有松开那紧紧拽着容修衣领的手。容修把她打横抱起,盖上自己的披风,对着身后的人喊到“快,快去把军营里面的医官全部叫醒!到寡人营上来!”
众多医官匆匆忙忙前来复命,本以为是王受了伤。当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是林医官时,微微一惊。但很快还是定下神来,众人上前摸了脉一瞧,乍然一下段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忽然想到林医官与王之间的关系亲密,一个胆大的老者捋捋长须,眉头一皱,试探地问道“回王,不知道这林大人是女儿身否?”
容修眉头紧皱,但还是回答道“是!暮儿是寡人的妻,所以到底现在是什么问题!”
老太医愣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那王后最近可是是否有些厌食,还是吃不了多少,吃多了还会吐出来?”
一连串的问题让容修一愣,最近他气在头上何尝管过这些,将目光投向了在一旁的小利子身上。小利子赶紧上前回应道“小主子近日来未曾有过厌食,反倒是吃的多,睡得比较频繁,像是之前不曾吃过的现在来者不拒。”
老太医再三确诊后,终于离开床塌,跪在容修面前禀告道“恭喜王!王后这是喜脉。已有一个月余。”
在场鸦雀无声!
容修亦是失神片刻,整个人如同石化心乱如麻,久久才开口道“有孩子?寡人要当父王了?!她刚才从马上面摔下来!可是有危险!”
“回王…”老太太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顶着众人的目光无奈只能继续说道“不好保!指不定连王后都有些危险。”说完又是扑通一声跪下了,他心头狂跳,脸色煞白。
容修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密,而麻,剧烈的疼无可遏制地蔓延,他自知有愧的。这回是他自己感到害怕了,只是站定在林暮三步开外,有些无助的闭上眼睛“寡人要寡人的王后…”
小利子看出来容修十分在意这个孩子,上前跪着说道“王万万不可!不如暂时先保下来,要是让小主子没了孩子,不就更…&nbp;”剩下的话不说出来,大家自然也是懂得。
在一边沉默已久的沈若庭也开了口“那个圣女那指不定有什么上等的好药,王先等等吧,万一能保住不是更好吗?”
容修这才反应过来还有那个贱人,他竟然能制出一夜情便能怀上的药,自然也有保住孩子的办法。若实在大不了,便不要这个孩子了反正手里有那个丹药,他和暮儿想要几个孩子便可以有几个孩子,但没有了人一切都是废墟。
“嗯。”容修简单的回应道,伸手摆了摆示意他们退下。然后又傻傻坐在床榻前看着自己小人儿的肚子,大手紧张地轻轻摸了摸,虽然肚子现在还是平坦的,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思及方才那满身的鲜红,他就忍不住一阵发冷,把小人儿困在身边那么久罚了那么久,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发现她的异常,心里满是复杂和自责。
林暮昏了好久,被喂了几口汤药,这才醒了过来,脑袋发懵地愣看着容修。容修放下碗,把她搂到怀里,摸着她的小腹,低头在他耳边问道“暮儿有我的小娃娃了。”
林暮傻愣愣地任他摸着,茫然道“小娃娃?”手颤颤巍巍的,小脸也慌慌张张的,唇瓣还在哆哆嗦嗦,实在是一幅怕极了的模样。想到就在刚刚不久我自己又是受伤又是坠落,眼泪瞬间就给涌了下来。
男人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假意生气低声道“哭什么?我都还没生气暮儿下逃走呢?”
大手意有所指地在他肚子上打着圈揉了揉,和那温柔的动作全然不同的冷冷质问让林暮心里一紧,醒了大半“我…只是气你和那个女人…小娃娃还在吗?”
容修见她这样,心里不禁一软“下次遇到事情先问我好吗?你还知道小娃娃?你在颠簸他就要去找别的娘亲了!”
林暮眼眶一红,双眼紧紧地看着他“不要!我要他!”
“你还要他?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身上有一点肉嘛?天天跟我闹脾气迟早把小娃娃吓跑!”容修故意装腔作势的说道。
林暮的头抬起来,仰望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一气地给予一个缠绵的长吻,她自然是只要她想要的容修都会给她,只不过就是眼前遇上了一点小麻烦而已。
“我想给夫君生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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