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贺所定下的连环毒计,最终目标就是这铁芜双。他见铁芜双这个时候跳出来,当即道:“赵庄主要是不知是何人买的药材,那你就知道。”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铁芜双就是一怒,这江别贺莫非要把这黑锅扣到自己的脑袋上?
江别贺却不住冷笑,再不说话。
趁着刚刚几人对话的时间,花芜缺已经分拣了解药,将解药给铁芯兰服下。在花芜缺高深内力的激发之下,铁芯兰体内的奇毒很快被解。
见铁芯兰无碍,花芜缺总算是将紧绷的神经放下,然后转过头,扫视厅内一众,冷声道:“到底是谁下的毒?”
江别贺对罗三、罗九两兄弟道:“这些解毒药当真不是铁老英雄和赵庄主买的?”
“我们兄弟二人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罗九道。
这罗氏兄弟乃是化名,他们二人的真实身份乃是十大噩人之一的欧洋兄弟,老大欧洋丁外号不吃亏,老二欧洋当外号占便宜。
欧阳兄弟实际上是江别贺的人,他们昨天来到地凌庄,信誓旦旦的向庄主赵襄灵效忠,结果关键时刻却不帮着赵襄灵以及铁芜双说话。
“你们怎么会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这件事你们昨夜也是亲眼看见的!”铁芜双当即大怒。
“我们兄弟二人只看见这药材是自己来的,却不知道是谁指使送过来的,或许是路人甲,或许是路人乙,也或许是……”
化名为罗三的欧洋丁说道这里,看向铁芜双,然后闭口不言。
江别贺接口道:“也或许是铁大侠派人授意的,对吗?”
欧洋兄弟对望一眼,竟不搭话,无疑是默认了江别贺的说辞。
“铁大侠,你还有何话说?”江别贺看向铁芜双。
“你们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铁芜双仍是问向欧洋兄弟。
“我们兄弟也只是实话实说。”化名为罗九的欧洋当道。
“你们俩……”铁芜双被气得要命。
江别贺听得轿子中有轻微的响动,知道铁芯兰已经转醒,走到轿前,朗声道:“铁姑娘,你可醒了?”
“嗯,不过我身上感觉好冷。”铁芯兰声音发颤。
“铁姑娘,你可知道是谁给你下的毒?”江别贺继续发问。
“中毒?我是中毒了?我不知道谁给我下的毒,我只是吃了铁芜双送来的两颗蜜枣,然后就像现在这样浑身发冷,再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铁芯兰道。
“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含血喷人!”铁芜双瞪大了双眼。
“铁老英雄,事已至此,你还想狡辩吗?”江别贺冷哼一声。
“一派胡言,我与这小姑娘素未平生,更无仇怨,为何要加害于她?”铁芜双怒喝道。
江别贺看向花芜缺:“芜缺公子,你看这……”
花芜缺乃是疑花宫培养出来的谦谦君子,到了此时,竟然还能沉住气,道:“我等乃江湖正道,出手前总要让人心服才行。”
江别贺点点头,对着其中一名轿夫招手道:“你且过来。”
“江大侠有何吩咐?”这轿夫弓身冲着江别贺就是一拜。
江别贺道:“在场一众大多是武林人士,出言点评未免有失偏颇。而你却不同,你乃一介轿夫,旁观者清。刚才铁大侠的话你都听到了,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小人认为,这毒就是铁大侠下的。”轿夫道。
“你为何会这么想?”江别贺又问。
轿夫继续道:“铁大侠虽没有谋害铁姑娘的意思,但他却有毒杀芜缺公子之心,铁姑娘只不过是被牵连的罢了。”
“铁大侠同芜缺公子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毒害芜缺公子?”江别贺再问。
“不错,老夫为何要加害于他?”铁芜双气得要命,但还是问了一句。
轿夫继续说道:“只因铁大侠羡慕嫉妒芜缺公子,同时也因为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这才想要杀掉芜缺公子。”
“老夫一生光明磊落,行事问心无愧,你这狗杀才竟敢污蔑与我?”铁芜双怒喝一声。
轿夫不卑不亢道:“小人只是实话实讲罢了,铁大侠莫非是恼羞成怒了?”
铁芜双怒极反笑:“好,今天当着这一众的人,我倒要听听你这狗杀才究竟能说出什么花来!”
轿夫道:“安庆城中人人皆知段盒肥段老爷子乃是地凌庄赵庄主的对头,赵庄主的生意多次被段老爷抢走。商场上抵不过段老爷,赵庄主就得用卑劣的手段才行。
铁老爷子乃是赵庄主的至交好友,为了不让段老爷继续购置货物,这才在暗中劫了段老爷购货的银子。”
铁芜双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哼哼道:“你继续!”
轿夫继续道:“铁老爷子本以为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不成想段老爷却请来了无缺公子调查此事。铁老爷子自知不是芜缺公子的对手,为了怕他查明事情真相,这才先下手为强,意图毒杀无缺公子。却不想无缺公子命大,没有吃到你送的蜜枣,这才使得铁姑娘中毒。”
“你这狗杀才,竟然污蔑老夫!看我不拍烂你的嘴!”
铁芜双终于忍耐不住,猛然起身,朝着轿夫扑去,狠狠一掌,打向轿夫的脸。
铁芜双本以为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给这个轿夫一个教训,却不想轿夫直接对着自己出了一掌,双掌相交,他只觉得一股磅礴的内力挡住了自己的攻势,同时钻入自己的身体。
铁芜双没以为这轿夫身怀上乘内功,大意之下直接被这轿夫震退。
赵襄灵连忙上前扶住,铁芜双刚要说些什么,就觉嗓眼一甜,竟然已经受了内伤。
场中所有人都被一情景惊到了,谁都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无名轿夫,竟然有击败铁芜双的实力!
“原来是他!”
远处的小渔儿之前就觉得这轿夫的语气好像在哪里听过,如今见到这人出手,当即认出这名轿夫乃是江钰郎乔庄改扮的。
江钰郎和小渔儿一同看了地宫里的五绝神功,小渔儿这两年都在苦练五绝神功,是以江钰郎出手的瞬间,就把他认了出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铁老爷子毕竟已经老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江别贺微微一笑。
铁芜双已身受重伤,他强行把将要喷出来的血咽进肚中,此时无力言语。
赵襄灵大声道:“赵某人还有话说,若这毒真是铁老前辈的下的,他送完东西,又怎么会将解药尽数放于此处?难道等着你们来捉人拿赃?”
假扮轿夫的江钰郎道:“若是普通人自然不会如此,可铁老爷子久在江湖,此番做法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在此故布疑阵,骗的就是相信你这套说辞的人。”
“可……可是……”赵襄灵心中大急,此事不仅关系到铁芜双,更是连带着自己,可越是着急,就越想不出说辞。
“公子,你看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江别贺问向花芜缺。
花芜缺沉稳有度,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想给铁芜双一个体面的死法,然后对着铁芜双以及赵襄灵道:
“此时正当中午,我再给你们半天的时间想想该如何了断此事,今晚子时,我再来向二位讨要答案。”
花芜缺说完,转身就走。
花芜缺的这份气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叹不止,尤其是江别贺,原本按照他的打算,此时此刻就能置铁芜双于死地。
不过他还有伪装成罗氏兄弟的欧洋兄弟作为后手,今夜子时,铁芜双和赵襄灵也难逃他的算计。
等到江别贺这群人扬长而去,铁芜双再也也抑制不住,仰天吼叫道:“气煞我也!”
言罢,直接喷出一大口鲜血。
“前辈,您赶快去歇息吧,将伤养好再说。”赵襄灵道。
铁芜双惨淡一笑:“今夜就是你我二人的死期,纵然将伤养好又能如何?我不怪江别贺和花芜缺,事到如今,他们还能给我半天时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铁芜双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江别贺鼓弄出来的,还以为江别贺与花芜缺也误会了自己。
铁芜双说完又喷了几口鲜血,精神瞬间变得萎靡,赵襄灵连忙让几个家丁把铁芜双扶到后室。
“事已至此,贤昆仲也不愿意帮助赵某了?”赵襄灵对着化名为罗氏兄弟的欧洋兄弟道。
“赵庄主不比忧虑,依我看来,这事倒也不难。”化名为罗九的欧洋当神秘一笑。
“哦?有何方法?”赵襄灵眼睛一亮,看向欧洋当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
“事已至此,唯有先下手为强,段盒肥和他的女儿此时俱在安庆城中,咱们只需将他父女二人擒来,江别贺与花芜缺顾及他二人的安危,倒也不敢下手。”欧洋当给赵襄灵出馊主意。
“不可!若将他父女二人劫来,这无异于承认了劫镖和下毒只事都是我等所为,以后我和铁老爷子又怎么面对江湖通道的质疑?”
赵襄灵虽然是个草包,但基本判断还是有的,看出欧洋当给自己出的是一个馊主意,当即摇头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