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中后期藩镇割据的根本是府兵制的消亡,募兵制的崛起。
而府兵制消亡的根本,是世家门阀转变家族正治策略所导致的。
自汉末三国以来,豪门大族兴起,为了在乱世中保全家族,各地的豪门大族纷纷修建城堡,广积粮草,训练田勇,这便是门阀的前身。
魏晋时,朝廷实行九品中正制,世家门阀正式产生。
在当时,皇帝若想统治治下土地,必须要有各世家的支持,因为各个世家维护着各地基层的安稳,这也是王与马,共天下的由来。
地方不听皇帝的,这皇帝还是皇帝吗
在当时,门阀世家不仅掌控者地方的自治,更是掌握着官员的选拔,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说得就是在朝的高官、把持朝政的大员都是产自世家。
世家门阀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实行联姻的举措,到唐朝时五姓七望足以对抗中秧朝廷,唐太宗不得已下令禁制各大门阀互相通婚,并采用科举制,扶持新兴家族以与抗衡。
虽然后世对科举制的评价是提拔了寒门子弟,消灭了门阀世家,但在唐朝,门阀世家还是有的,以至于有唐一朝,一半以上的官员都出自门阀世家。
直到黄巢起义,唐朝的世家才逐渐式微,到北宋建立,门阀世界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但世家灭亡的原因,却不是科举制放开了做官途径,而是世家转变了家族策略。
如前文所说,门阀世家虽然是地方上的土皇帝,但是这土皇帝也不是这么好当的,不仅要安稳好家族在地方的统治,更是要负责地方的各种事项,包括吃穿用度、人力物力、田勇的操练。
这也是府兵制强盛的根本,兵源来自各大世家治下的富农,平日理农,战时集结,兵农合一。
而唐太宗延续隋朝的科举制,让各大门阀世家看到了另一条不一样的道路,只需要把书读好,考试考好,就可以在朝中做大官,一样可以在朝廷中活的话语权。
在当时,全国上下的书籍有八成以上掌握在门阀世家手中,若说教书育人,再没有人比他们更有发言权了。
换句话说,在当时,门阀世家的师资力量无比雄厚,寒门通过科举能出一两个官员,世家门阀就能通过科举出一二百个官员。
所以在唐朝,科举制并没有消灭世家,反而让世家更加的壮大。
如此有着这般便捷的道路,各大世家门阀为什么还要付出更多的心血在地方的治理直接做好学问不就得了
于是乎,各大世家纷纷放弃维系地方统治,节省大比开支,举家迁居到长安城,从原来可以对抗皇权的存在,变成了大唐官僚的一部分,融入了皇权。
世家们虽然获得了更快的升官渠道,却也放弃了地方武装,门阀世家不再保护治下的农户,土地兼并加剧,大量农户脱逃,府兵制就此没落,以至于唐玄宗时折冲诸府,无兵可交,不得已,唐玄宗只得起用募兵制。
募兵制的起用,效果很是明显,开元盛世,大唐的菌队所向披靡。
但唐玄宗走了一步臭棋,就是设立节度使。
安史之乱之前,节度使仅用于边陲菌镇,安史之乱之后,各地藩镇林立,节度使这才遍地开花。
以前的世家门阀虽然实际统治地方,但毕竟数量多人员杂,等到节度使一职出现后,才是真正的将兵权汇聚在少数人手里,也就是说,即便没有安史之乱,唐中后期也会逐渐出现地方不听中秧号令的情况。
安史之乱之后,虽然朝廷威信大减,但还是名义上的朝廷,世家门阀虽然失去了地方的武装,但为了自身家族利益,他们还是愿意同朝廷同舟共济的,且他们自身还有庞大的姻亲往和关系网,许多世家望族的子弟都是先在藩镇当官,有所建树之后在入京升职。
可以说,一定程度上,在黄巢之乱前,世家门阀反而稳定了大唐中秧朝廷对地方的统治。
但黄巢之乱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
公元880年黄巢攻入长安,开始对长安进行清洗,当时几乎全国的门阀世家都已经移居到了长安,世家望族在劫难逃,几乎被屠灭干净,即使侥幸逃出了一两个,也对大局产生了不了影响。
公元883年,黄巢在离开长安之前,再一次破坏了这座城市,至此大唐朝廷威信全无,世家门阀也消散一空,各地藩镇没了以往各个世家间的姻亲联系,开始各自为政,变成了割据战乱的局势,20多年后唐朝灭亡。
唐灭亡之后,五代十国延续之前的格局,战乱割据加剧,最终演变为有枪就是草头王和皇帝轮流转,明年到我家。的情形,菌队成立最大的话语权,直到宋太祖赵匡胤平定中原,这才制住战乱。
可这也是暂时的,北宋建立之初,北有契丹南有大理,河西之地还有一大部分麻烦事,可谓是强敌环立。
但赵匡胤怕五代十国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便杯酒释兵权,开始启用文官。
赵匡胤死后,宋太宗得位不正,为了能坐稳皇位,大肆重用文官,设立了多种官职,以文抑武,终宋一朝,冗官的源头就在赵光义。
扯远了,吴言一时思绪飞转,竟然想到了宋朝,不管大唐今后如何,他今天要先保证自己周全才行。
停下脚步,吴言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永阳坊内一处荒废的巷子中,巷子的尾端是一处不知停用多久的水井。
长安建于隋朝,初建时,城内人垃圾及排泄物随意丢弃,导致长安地下水受到污染,后来污染加剧,长安便废弃井水不用,改取外河清水。
眼看自己暂时安全,吴言松了一口气,此时乃正午,气温是当天最高的时辰,许多无家可归之人都在坊里的两边接道上晒着太阳,不过时不时的仍有冷风吹过,冻得人一哆嗦。
此坊就是长安城的西南角,坊边便是城墙,居住率更是远远低于昌明坊。吴言随意找了一间废弃的院子,探查了一圈,确认安全后掩上院门,开始转修北溟神功。
圣心决能治伤活命,但发展潜力却小于北溟神功,既然已经暂时安全,吴言便着手提升实力,此位面平淡无奇,没有仙侠元素,看来自己还得先凝结气血内丹。
再说葛小五,亲眼见到吴言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自己眼前,很是不敢置信,望了望手里的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巷子,追上了车队。
“怎么这么快不对,小六子呢”齐老三见葛小五一人回来,且手中拿着绳子却不见了就知道不对劲,连忙发问。
葛小五一阵为难,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说,后见齐老三催促得紧,便道:“小六子他一下子跑没影了,在跑之前,小六子让我给咱们头带句话,说说咱们运的墨有问题,能烧着,还说今天长安中有人要利用咱们的货去为害圣人,到了交货地点,那帮歹人就会杀咱们灭口,让咱们赶紧报官。”
“这小子,真不让我省心,等一会交完货咱还得满长安去找他,本来还打算去找个澡堂子好好泡泡身体,这下可好”齐老三低声骂骂咧咧。
“三哥,你说小六子说得,能不能是真的啊”葛小五想了想低声问道。
“他失魂脑子糊涂了,你脑子也失魂了赶紧赶车”齐老三低声呵斥葛小五。
越接近昌明坊人就越少,进到昌明坊内,放眼解释破败之景,苏记车队加快了速度,午时八刻前后也就是12点45左右,车队终于抵达萧归预想准备的藏身大院外。
车队长终于松了口气,道:“可算是按时赶到了。”
齐老三点点头,接口道:“这一路从延州紧赶慢赶,你看这些马,累坏了。不止马累,小六子更是直接患了失魂症,本来还打算卸了货点完割单之后找个澡堂子泡泡澡,现在倒好,等一会还得去找小六子。”
“小六子呢你没看住他”
“嗨,可别提了,失魂症,满嘴的疯言疯语,说咱这批货的东家是”
齐老三还没说完,李记大院的房门突然打开,一名眼窝深陷身材肥硕的外族人士走了出来,正是萧归的手下伊利。伊利打量了他们两眼,问道:“苏记车行的”
车队长点点头,插手一礼,刚要出言想问,那伊利脸上微微一笑,冲着大门歪了歪脑袋,说道:“请吧。”
车队长和齐老三对望一眼,吩咐其余伙计把车拉进院子中。
走进院中,车队长一眼就看出萧归气度不凡,看起来是这家的主人,上前插手一礼,笑道:“这位大郎,苏记车行,不辱使命,总算是赶到了,时辰也刚好,正好在上元节当天将货物运抵。”
萧归面无表情,微微点头,道:“院子不大,请兄弟们把马车停靠的紧凑一些。”
车队长笑了笑,道:“请放心,我们苏记车行就靠赶车吃饭呢,错不了。”说完这话,他有从腰间取出一包薄荷叶,递给萧归:“这是产自江淮的上等薄荷叶对了,还没请教尊驾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