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内堂,姜米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挨揍的王旭,掩嘴笑道“赵大哥,你的办法真好,王旭吓得脸色都变了。”
赵怀安闻言微微一笑“王旭心里有鬼,否则不会被障眼法吓成那样。”
“我有些不明白。”
百里幽黎走到院中,抬头看向赵怀安,开口说道“既然已经知道凶手就是他,为什么一开始,你不让我直接用幻形符?”
“初犯行凶之后,体内会持续分泌肾上腺素。这种激素会给初犯带来不安,焦躁,还有恐惧。”
“在肾上腺素的持续作用下,初犯的思维会发生不定时混乱,这种混乱会让他处于一种真实与虚幻之中。”
“但王旭不一样。”
“杀了刘夫人之后,王旭并没有惊慌,也没有潜逃,而是若无其事的回到刘霄钦的面前,甚至连一丝愧疚都没有。”
“以王旭的心理素质来说,如果我们不反复刺激他,恐怕就算是用了幻形符,也很难让他开口承认。”
百里幽黎点了点头,想起方才在走廊之中,王旭毫无畏惧的走向刘夫人的房间,不由心中一阵后怕。
若不是赵怀安及时给自己使眼色,恐怕整个计划,都要付之东流
片刻之后,随着堂内传来一声惨叫,刘霄钦三人从内堂走出,在外堂站成一排,抬头看向了百里幽黎。
“死了没有?”百里幽黎瞥了一眼刘霄钦,开口问道。
刘霄钦摇了摇头“人虽未死,但已与死人无异。”
“刘夫人和刘晓月的事情,我和赵怀安帮你做主了,玉魄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刘霄钦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玉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俯首道“明日一早,我们三人携王旭,前往百里府请罪。”
“我信你们。”百里幽黎说罢,转身挥了挥手道“天色不早了,明儿一觉睡醒,我希望能看见你们四个”
“恭送幽黎小姐。”刘霄钦三人俯首磕头,待百里幽黎走出大院之后,赵怀安长舒一口气,转头对刘霄钦说道
“记住,王旭偷窃玉魄潜逃,你们三人为了追捕王旭,方才擅离矿山。”
“今日将王旭追捕归案,你们三人携犯人主动上门请罪记住了吗?”
“这”刘霄钦三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方才恍然大悟,急忙俯首拱手,跪倒在地。
“若是没事,去看看你父亲。”赵怀安抬手拍了拍刘霄钦的肩膀,口中轻叹一声,抬脚走出了院子。
“赵怀安,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教人欺瞒百里府。”
刘府院外,百里幽黎并未离开,双手抱怀站在门外,满脸愤怒的看着赵怀安。
“幽黎姐姐”姜米正欲开口帮话,却被赵怀安抬手打断。
“若是没有幽黎小姐的默许,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赵怀安微微一笑,转身伸了个懒腰道“累了,回去睡了。”
“大白痴,自作聪明。”百里幽黎看着赵怀安的背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幽黎姐姐,我也回去了”姜米对着百里幽黎躬身施礼,独自一人低着头,向小巷外走去。
“唉,这丫头”看着姜米的背影,百里幽黎叹息一声。
此刻已经过了亥时,赵怀安看着头顶皎洁的月亮,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赵大哥。”
突然,赵怀安背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赵怀安转头看去,发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南城官府的兵勇,柴陆。
“赵大哥,我对不起你和姜姑娘。”柴陆走上前来,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赵怀安知道柴陆所指何事,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道“别太内疚,你已经尽力了。”
“都是郑怀庆那个混蛋。”柴陆咬着牙怒道“若不是他在其中横加阻拦,我们早就抓住花万青了。”
赵怀安闻言微微皱眉,听柴陆的意思,花万青已经离开花鼓楼了?
“没错。”柴陆点了点头“我们本来已经抓住了花万青,不料就在回府的时候,郑怀庆派人拦下队伍,强行带走了花万青。”
郑怀庆护着花万青,赵怀安已经知道了。
但赵怀安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护到当街拦囚的地步。
“你知道郑怀庆背后的关系吗?”赵怀安开口问道。
柴陆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郑怀庆的大舅,是宫里御膳房的尚善副,名叫李祖志。二舅是宫里的刑部尚书,名叫穆克阳。三舅是兵部侍郎,名叫邓亚天。”
“他还有个叔叔,是将军府的总兵教头,名叫谢红山。”
“没了?”赵怀安微微皱眉。
“没了。”柴陆摇了摇头。
好家伙,赵怀安直呼好家伙
郑怀庆有关系,这是赵怀安早就料到的。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整个赤穹国百分之八十,都掌握在郑怀庆家族之中。
内务府,刑部、兵部、将军府
除了礼部无人之外,郑家相当于掌管着大半个赤穹国。
“赵大哥,你,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柴陆见赵怀安低头不语,开口问道。
赵怀安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你们南城官府都没有办法,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
柴陆闻言叹息一声,低下头道“早知道这样,我们就该夜里悄悄进入花鼓楼,抓她个措手不及。”
“抓了又能如何?”赵怀安苦笑道“既然郑怀庆有本事当街拦囚,那么他就有本事,将花万青从牢里捞出来。”
“可恶,可恶。”柴陆气的咬牙切齿,双拳紧握。
“这件事,在明面上已经行不通了。”赵怀安抬手拍了拍柴陆的肩膀,叹息一声道“要想收拾郑怀庆,得绕过官府和刑部,直接去宫里告御状。”
“告御状?”柴陆愣了一下,微微皱眉道“我只是官府的一个兵勇,没有资格进宫,难不成赵大哥,有告状的路子?”
“没有。”赵怀安摊了摊手,见柴陆的表情由期待转为失望,苦笑一声道“别泄气嘛,凡是总有解决的办法。”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