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国字脸身子颤抖,嘴唇微张喉咙耸动着,喉咙里发出咯血的声音。
胸前。
枪伤伤口在往外冒着血,快速的染红了他的胸膛,往四周扩散开去。
他眼珠子大瞪,不可置信的看着阿龙“阿龙,你”
“你以为我跟着你是干什么的。”
阿龙瘫坐在地上,脸上不带任何一丝表情“他们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专门盯着你的啊。”
“二五仔!”
“你”
国字脸一口气没上来,身子一挺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晦气!”
钟文泽皱眉看了眼断气的国字脸,枪口一抬直接对准了阿龙的脑袋。
跟着手指发力就要扣动扳机。
阿龙倒也挺硬气。
他脖子一梗抬头斜眼看着钟文泽“要杀要剐随便你,怕死不是中国港岛人。”
“草拟大爷!”
钟文泽鼻子都气歪了,但并没有开枪把他打死,抬起一脚就把阿龙给踹翻在地
“凭你这句中国港岛人,老子暂且饶你一命,草!”
说到这里。
钟文泽没忍住,笑了。
气笑的。
又笑又气。
千算万算。
把阿龙这个扑街给忽略掉了,看着没什么威胁力的玩意,下黑手倒是挺狠的。
但你要说他非常扑街吧,倒也说不上。
毕竟。
他有一颗红心啊。
三观挺正。
算了。
就冲着中国港岛人这五个字,钟文泽决定饶他一条狗命。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阿龙如同一个愣头青,无比硬气的说到“不要以为你不杀我我就会说,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草!”
钟文泽抬起一脚再度踹在他的脑袋上“你他妈的挺讲道义啊!”
看他这个样子,还真是铁了心不开口了。
就在此时。
远处好几台警车快速的开了过来。
“不许动!”
“不许动!”
急促的刹车声响起。
警车一个急刹车停下,快速的把现场给包围了起来,带队的正是宋子杰阿祖。
三两个伙计上来就把阿龙给按住了,剩下的人快速的检查着现场的情况。
“泽哥!”
阿祖冲到钟文泽的身边,看着被血染红的白衬衣“你没事吧?受伤没有。”
说话间上下打量着钟文泽的身上,寻找伤口“叫白车,白车啊!”
方才。
冲锋车带着钟文泽离开后,黄警司示意他们开车在后面跟着,随时等待他的下一步指挥。
没想到跟到半路在路口的红绿灯被冲锋车给甩掉了,直到听到枪声以后立刻跟了过来。
“不用了,叫黑车吧,我没事。”
钟文泽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紧张“手臂擦伤了,其他的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阿祖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在钟文泽的简单描述下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阿祖一边听,一边来到冲锋车车尾,探头往里面查看情况。
狭小的冲锋车里,此刻已经遍布弹痕。
破裂的车窗、洒落一地的玻璃碎片、流淌染红地面的鲜血、凹陷车身铁皮、以及被打成筛子的尸体。
惨烈的现场情况已经能让人想象出了当时车内激烈的枪战现场了。
“嘶”
阿祖越看越发觉的头皮发麻,连连摇头“泽哥,这么小的空间里,你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虽然他无法知道当时车内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的这一切告诉他
能活下来,这得多逆天的实力加运气啊。
而且。
必须是无比逆天的运气加实力才行。
“狭路相逢勇者胜!”
钟文泽眯眼裹着香烟,扫了眼现场的情况“阿杰,你留下来收拾现场,尽快写一份案件报告出来。”
“还有这个阿龙,看能不能撬开他的嘴,我就先走了,一身血,怪晦气的。”
“好。”
宋子杰做了个ok的手势,指挥着手下的伙计收拾现场。
这个案子。
很奇怪。
枪击案一事发生后。
不论是鬼佬、还是伍总警司他们,两个漩涡的中心点竟然都非常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对于宋子杰他们对现场勘察做出来的案件报告八乡高级督察国字脸公报私仇,伪造案件证据妄图枪杀西贡分区见习督察钟文泽。
鬼佬选择了沉默。
这么重大的案子,上级也很一反常态的选择了无视,任由西贡分区自行处理。
气氛忽然就微妙了起来。
伍总警司跟关总警司两个人也选择了收手。
····
两天后。
西贡警署。
“阿杰。”
钟文泽甩了甩缠着绷带的右手,夹着香烟吸了一口“那个阿龙松口了没有?”
“没有。”
宋子杰摇了摇头“这小子嘴巴挺硬的,按照他的说法,他是看到国字脸对你开枪,他抢先一把开枪把国字脸打死,他还保护了你。”
“对于这次的枪击案件,他说他是一点都不知情啊,完全就是个局外人被蒙在鼓里。”
“草!”
钟文泽被阿龙的这个口供给逗笑了,这小子倒是挺无耻的。
“这样吧。”
钟文泽下达了最后指令,一甩手随口道“他不开口就算了,不用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不审他了?”
宋子杰闻言不由皱了皱眉“泽哥,他是唯一的线索了,必须撬开他的嘴,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他现在还挺生气的,说话语速很快“他妈的,现在鬼佬是越来越直白了。”
“都直接让人把你带走直接枪杀你,这一次咱们没事,下一次会发生什么,谁能保证呢?”
“必须在这件事情上给他们一个教训,他妈的!”
“好了!”
钟文泽笑着弹了弹烟灰,龇牙调侃了一句“这件事我心里有底,我自有操作办法。”
“这个什么阿龙,放了他吧,不用追究他的责任,就按照他的口供操作吧。”
“什么!?”
宋子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钟文泽“不是吧泽哥,这种人你要放了他?必须给他定罪送监啊。”
他就无比疑惑了。
钟文泽也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啊,阿龙在这次的枪杀钟文泽案件中,肯定也属于实打实的帮凶了。
怎么就要放了他呢?
如果按照阿龙的口供,这枪击案还得算他一个保护了钟文泽的功劳。
“放了吧。”
钟文泽认真的再度肯定到“这小子是个愣头青,怎么说呢,身上有一股子莽劲儿。”
“这种人留着后续或许能派上用场,就这么定了,不用再说了。”
说到这里。
他弹烟灰的手指顿了顿,反手直接掐灭在烟灰缸里,指尖用力的碾了碾,香烟碎裂烟丝洒落
“既然不能正面扳倒鬼佬宝利,那咱们就不用正规手段。”
钟文泽的语气冷了几分,眼神中凶光闪烁“那好啊,他不是喜欢玩阴的么?我陪他玩玩呗。”
下一秒。
钟文泽的表情再度恢复平静,云淡风轻的看着宋子杰“对了,最近盯梢的伙计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没有。”
宋子杰摇了摇头,叹息道“如同以前一样,鬼佬宝利的行动轨迹依旧如同往常,没有任何异动。”
“咱们猜测的他可能有第二处住所,但是也没有看他去过,一直就在别墅里住着。”
“行吧。”
钟文泽搓了搓脸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甩了甩绑着绷带的手臂
“他的这个别墅到底有什么玄机,我倒是有点好奇了。”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剥离手臂上缠绕着的绷带
“今天晚上,鬼佬宝利不是有个局要去参加么,正好,咱们趁着这个机会,去他家里参观一下。”
缠绕的绷带剥落,露出里面健硕的肌肉来,原本的那道被子弹擦伤的伤口已经愈合。
“啧”
钟文泽伸手摸了摸手臂上完好如初的皮肤,不由感叹了一句
“到底是开挂的男人啊,这才两天,原本连皮都被掀开的伤口竟然愈合了。”
自己的愈合能力这么强,还是得归功与系统。
“嘶”
宋子杰看着钟文泽已经彻底痊愈的手臂,先是吸了口凉气,继而又恢复如初。
钟文泽给自己带来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他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
说完他就准备下去了。
“准备什么?”
钟文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咱们是去总警司家里参观,你想干什么?还准备准备,夜袭寡妇村啊?”
“……”
宋子杰嘴唇嚅嗫,那叫一个委屈啊。
对啊。
就是夜袭总警司家才要准备一下啊。
····
晚上八点。
鬼佬宝利别墅。
钟文泽宋子杰驱车进入别墅区。
这是个高档别墅区,他们进入的时候,还是登记的隔壁租下来用来盯梢的别墅单元号这才得以放行。
“现在里面没人。”
宋子杰抬手看了看腕表“按照他今天晚上这个饭局的进度,我估摸着,他要到十点钟才回来吧。”
“嗯。”
钟文泽降下车窗,用力的吮吸着烟蒂,眯眼看着别墅里面。
别墅房间的灯是黑的,院子里亮着灯,大门紧闭,非常的安静。
“钟sir、宋sir。”
负责盯梢的伙计从对面别墅里面走了出来,来到车边跟他们打着招呼
“别墅里没有其他的人,可以放心进去。”
“辛苦了。”
钟文泽点了点头“等着吧。”
他推开车门下车,丢下烟蒂快速的走了过去,顺着围墙左边的位置绕了绕。
双脚发力一个加速,三两步冲了过去手脚并用,爬上了围墙边上的大林荫树,跨步一跃跳入院子中,原地一个翻滚,卸掉惯性力平稳落地。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的事情,动作一气呵成。
“这”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伙计看到如同一个黑影瞬间消失的钟文泽,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目瞪口呆
“这就是钟sir的身手么?”
他们只是外围伙计,只是听闻钟文泽身手不俗,没有真正见过。
就刚才这一套操作,如果换做是自己,能进入院子都吃力,更别说这么快了。
“这有什么。”
宋子杰依旧是见怪不怪,自从目睹了那次钟文泽飞檐走壁徒手上三楼的操作以后,宋子杰早就开看了。
不要用正常人的身手去衡量钟文泽。
他淡定的摸出一根香烟来“看着点学着点,跟着钟sir混肯定是没错的。”
别墅里。
钟文泽落地以后,拍了拍裤腿上沾染的泥土,抽出裤兜里的鞋套来套上,大跨步往里面走去。
伸手推开推拉式的落地窗,闪身进去。
大厅里非常安静。
只有几盏氛围灯发出微弱的灯光,勉强能照亮过道。
钟文泽正要往里面走。
忽然。
沙发的位置好像有两个闪光的东西。
随即。
他摸出手里的强光手电照了过去。
是条狗。
黑色的狗。
长相嘛,跟斗牛犬差不多,但是这个体格,明显要比他印象中的那些宠物斗牛犬要大上了好几圈。
一身肌肉看上去就非常的结实。
这条斗牛犬正是鬼佬宝利养的看家犬戈登,此刻它正盘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的盯着钟文泽。
它嘴巴张开,长长的舌头带着涎水正往外流淌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盯着钟文泽的狗眼中凶光闪现。
“看什么看。”
钟文泽也没多想,直接把手电移开“再看把你炖了吃狗肉。”
“汪汪!”
戈登大叫两声,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个飞跃落地,身上的肉都跟着颤抖了几下。
它落地后速度不停,对着钟文泽直接就扑了过去,张开的狗嘴里锋利的牙齿显露,对着钟文泽的大腿上直接撕咬了过去。
“草!”
钟文泽低声骂了一句,察觉着身后隐隐响起的破风声,原地一个侧身闪躲了过去。
斗牛犬戈登眼看扑空,调整着身子就要再度扑咬,脖子忽然被一双大手给死死的掐住,而后按倒在地。
“给老子趴下!”
钟文泽抡起大拳头,对着斗牛犬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
晚上十点。
鬼佬宝利回家了。
今天晚上的饭局,他喝的稍微有点多,迷迷糊糊的进了屋,按亮大厅的灯
“戈登戈登!”
喊了两声,斗牛犬也没有出来迎接他。
“死狗!”
宝利低声嘟囔了一声“大晚上的我都没有回来,你就睡觉了?!”
他蹬掉脚下的鞋子,沿着楼梯上楼,来到二楼的卧室。
推开门。
宝利也没有开灯,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掀开被子直接躺了进去。
“嗯?”
宝利嘀咕了一声,感受着身下传来的黏腻感,继而伸手在床单上摸了摸。
黏糊糊的。
这时候。
他的鼻翼中也钻进了一股子极度浓郁的腥臭味。
“草!”
宝利怒骂一句,以为戈登在床上撒尿拉屎了,烦躁的按下床头灯“戈登,你他妈的”
灯亮。
宝利看着床上的场面,整个人身子一哆嗦,屁股没坐稳整个人直接就从床上翻了下去,在地上扑棱了好几下这才稳住身形。
原本还酒精上头的他,额头冷汗直冒,酒醒了大半。
床上。
戈登的狗头正摆在他的床上,脖子以下不见了踪影,那双眼睛好像在看着宝利。
原本白色的床单,也早已经被狗血染了个通透,猩红无比。
再看墙上。
原本白色的墙面,是几个龙飞凤舞的中文汉字,观赏性极强。
这几个字是用狗血写的,很大也很刺眼。
狗血已经干了,呈暗红黑色。
“下一个摆在这里的,就是你的狗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