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理会孟棠,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走去。
这时,孟棠板着脸,从旁边拿起一个木凳,直接朝他砸了过去。
学徒被砸得摔倒在地,他摸了摸发疼的后背,回头瞪了眼孟棠。
“你干什么?”
她的这个举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就连榻上的唐薇都有些惊讶。
“如果她有事,我会让你跟着陪葬。”
“你,你凭什么?”
学徒不怕死的反驳道,太监拉了拉他的袖子,一个劲的挤眉弄眼,示意他别再说话了。
“我最后说一遍,给她治伤!”孟棠冷着脸步步逼近。
太监一看大事不妙,立马就叫那学徒拉到一旁,附在她的耳边说道“她是孟棠。”
“什么?!”
学徒脸色大变,今天该她值守太医院,所以,御花园如何繁华喧嚣他不知道,但他也听人说了孟棠的事,只是没见过她罢了。
方才看到孟棠如此紧张唐薇,便以为她是她的婢女。
如今,可算是重重打脸。
“原来是孟姑娘!方才的一切都是误会,我喝了点酒,脑子不清醒,得罪了你,您千万别见怪。”
学徒立马变了脸色,满脸讨好的笑道。
孟棠嫌恶的没有看他,“别废话了,赶紧救人。”
“是!”
他虽是学徒,可是,也在太医院摸爬滚打了几年,普通的伤病,他还是能够看的。
他拿着药箱子,靠近了唐薇,“姑娘,得罪了。”
他刚要撩开她沾血的衣服,唐薇便忽然大叫道,“你干什么?别碰我,滚!”
学徒愣在当场,神色为难的看了眼孟棠。
“你受了伤,他得给你治病,你若讳疾忌医,守着那点面子,我敢保证你连今晚都未必能挺过去。”
孟棠本不想救她,但是,她终归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她也不愿意她就此凄凉的死去,污了她孟家的名声。
“是啊,唐姑娘,我方才也看了,你受的可不是寻常的伤,那些细针,可都是深深的插入到了你的皮肉之中,若不及时取出来,这些细针会在你的体内游走,最终伤及你的五脏六腑,到那个时候,便是谁也无法救你了。”
学徒擦了把额上的冷汗,她在这宫里也呆了几年,大小的惩罚都见过,可是,像这种杀人于无形的,却还是让她感觉一阵心惊胆战。
唐薇咬紧下唇,神情恐惧,似乎是在思量她的话。
“你真会这么好心?只怕你巴不得我死吧?”
她警惕的看向孟棠,她们向来势不两立,如今自己成了这样,她该高兴才是,怎么还会找人来救她?
“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虽不喜欢你,可以没必要要你死的地步。”
她似乎还不放心,但孟棠却是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真磨叽,你要我在这里陪你到什么时候,赶紧让太医治,治好跟我回府。”
“姑娘,现在那些细针只是在你的皮肉之下,不出两个时辰我便可以全部取出来。”
最终,她没有再反抗,手握成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来吧。”
太医褪去她沾血的衣裳,不过,因为时间太久,那衣裳已经跟血肉粘连在一起,他每动一下,唐薇都疼的难以自制。
“姑娘且忍一下。”
“没关系,我受得住。”
唐薇眼眸猩红,咬紧牙关,再没发出一声哀嚎。
比起今日所受之辱,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孟棠在一旁看着,当听到那皮肉粘连被扯开的声音时,她顿时感觉耳膜发疼,她能够想象得到这得有多疼。
不过,这唐薇也真够硬气,从始至终,竟没有叫唤一声。
而从皮肉下取针的痛苦,更是让她如坠地狱。
她一小心的压着她的皮肉,从那针眼处,慢慢的揉捏,直到将那针取出来为止。
孟棠不忍再看,她吩咐人去取一身干净衣裳来,再准备一些吃的。
等所有的针取出来之后,唐薇疼的几乎快断气了。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上却满是血迹,由于太疼,她生生的咬破了自己的嘴角,手臂上也是一条条刚抓的血痕。
学徒细心的给她上药,包扎好以后,他这才累得喘了口气。
“孟姑娘,已经好了,回去之后静养几日,不可沾水,同时也要忌嘴,不可受风寒,若是再感染,要立马去找大夫。”
孟棠点了点头,“多谢。”
“不打紧,您这边先看着,我去开药方。”
学徒走后,孟棠倒了杯水递给唐薇,“喝点水吧。”
唐薇疼的动弹不了,没办法,她只能亲自喂给她。
“方才大夫说的,你可都听到了,回去之后好好养伤。”
唐薇眼眶发红,强忍着泪水说道“像我这种人,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孟棠嘲讽一笑,“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这些年来,你虽然明里暗里的给我使了不少的绊子,不过,却也不是什么大凶大恶之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她突然被孟棠逗笑,也许是太累了,在喝了点稀粥之后,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孟棠和婢女一起给她换衣服,刚穿到一半,门就被人一脚踢开。
“你在干什么?!”
祁北宣如一头暴怒的狮子,狠狠的盯着孟棠。
孟棠一时不察,手一滑,直接让唐薇倒在了床上,而这一倒,也压迫到了伤口,她的后背立马渗出一大片血。
祁北宣被这触目惊心的红给刺激到了,他疾步上前,推开孟棠,给予她狠狠的一掌。
孟棠没有防备,当即被他打伤,喉咙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但是祁北宣还不解气,再次走来,扼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孟棠拼命的挣扎,手不停的捶打着他,无奈她的力气太小,根本不能撼动他分毫。
“孟棠,我原本以为你只是骄纵蛮横,爱耍小性子罢了,可没想到你如今竟如此歹毒,薇儿从没害过你,你却一心想置她于死地!”
孟棠满脸胀的发红,呼吸短促,“我没,有……”
“你还狡辩,我都亲眼看到了,你与薇儿向来不和,如今来这太医院,到底是什么心思?”
祁北宣发狠的叫道,身后的婢女想阻止他,可是,面对盛怒之下的他,她根本就救不了。
慌忙之下,她只能跑出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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