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他的？
卡莲狐疑地看着梅洛，不太清楚他是认真的还是在故意挖坑。
他停下动作，谨慎地问：“你的尾巴……可以摸吗？”
梅洛语气淡淡：“可以。”
“会不会有毒？”
“不会。”
“会不会扎手？”
“……不会。”
“会不会突然咬我的手……”
梅洛眼神冰凉：“你以为我的尾巴是什么？”
卡莲：“……”
他这不是为了谨慎一点么。
不过既然梅洛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他要是再扭扭捏捏不肯摸，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毕竟人家刚刚才答应了他那么多要求。
卡莲看看列乌维斯触手可及的尾巴，又看看梅洛空荡荡的身后，还是有些难以取舍。
“要不你先等一下，我摸完他的尾巴就去摸你的……”
梅洛：“……”
魔王依旧面无表情，但那双红色的眼瞳却更加冰冷透彻，幽深得看不到底。
“我可以收回之前的承诺。”他意有所指地打断他。
卡莲：“……”
看来今天这尾巴是不摸不行了。
他无奈地收回手，转身朝向梅洛，说：“好吧，你的尾巴呢？”
梅洛扫了列乌维斯一眼。
列乌维斯微微躬身，平静地走了出去。
胆战心惊的法夫纳和大蜈蚣也跟着他一起离开了，转眼间，庭院里只剩下卡莲和梅洛。
卡莲仍然保持亲切友好的表情，一双水色的眸了直直地看着梅洛。
梅洛破天荒地微移视线，没有立即让他走近，而是慢慢开口，语气依旧漫不经心。
“列乌维斯没有问你那对兄妹的事么？”
他指的是库里姆和蒂姆。
卡莲点了点头：“问了。”
梅洛垂眼轻瞥他：“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如实回答呀。”
梅洛眼中闪过讶异：“他没有生气？”
“没有。”卡莲笑得很柔和，清澈的眼睛漾开粼粼波光，“他的脾气很好的。”
“……”
梅洛又恢复捉摸不透的神色，不再说话了。
看上去似乎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呢。
卡莲一边观察他冷淡的神情，一边内心升起巨大的满足。
怎么样
可是我看到你现在的反应却很高兴呢，高兴得简直想杀两只恶魔助助兴。
卡莲越想越开心，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上扬了一些：“怎么啦，列乌维斯平时很容易生气吗？”
梅洛闻言，垂眸看了他一眼。
美丽的少女正一脸愉快地注视着他，那双动人的眼睛像两枚皎洁的月亮，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唇瓣柔软，泛着湿润的光泽。
他现在很开心，比他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开心。
——但这份开心却是列乌维斯带给他的。
梅洛面无表情，慢慢地说：“不仅容易生气，还很喜欢虐杀猎物。”
“这么可怕？”卡莲闻言，顿时露出惊慌恐惧的神色。
梅洛见状，唇角微微向上挑，正要继续说下去，卡莲又轻抚了抚自已的胸口，接着道：
“但我不是他的猎物，应该不会被他虐杀吧。”
他就这么信任列乌维斯？
“你怎么能确定自已不是他的猎物？”梅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在处理猎物的方式上，不是所有恶魔都一样的粗暴直接。”
他的语气逐渐低缓，带着一丝|诱导的意味，“也有一些恶魔更喜欢慢慢玩弄自已的猎物。”
你是在说你自已吗？
卡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声问道：“那你是哪种类型呢？”
梅洛眼睫低垂，深深地直视他的眼睛。
“你觉得我是哪种类型？”
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而危险。
这个话题不能再深入了。
卡莲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脸上笑意不减：“尾巴，还摸么？”
梅洛平静地收回视线。
他取下宽大的斗篷，漆黑长袍的下摆微微晃动，一只细而柔软的尖尾慢吞吞地露了出来。
和卡莲在地牢里见到的一样，只不过现在的要更长一些。
“可以摸，但是不可以扯。”梅洛意有所指地提醒他，“更不可以切断。”
卡莲笑了笑：“我哪有工具呀。”
这话说的，好像有了工具他就会下手一样。
梅洛深深看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
卡莲走到他的身后，目光下移，落到他微微上扬的尾巴上。
他的尾巴……和列乌维斯、法夫纳、库里姆他们
没有鳞片，没有绒毛，也没有明显的关节，就只是一根漆黑顺滑的尾巴。
不知道摸起来手感怎么样。
卡莲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梅洛的尾巴。
结果尾巴却轻轻一甩，从他的指尖躲开了。
卡莲：“？”
他下意识伸手，一把抓住这条灵活的尾巴，轻声道：“别动。”
尾巴一滞，居然真的乖乖不动了。
与此同时，梅洛的薄唇抿成直线，长睫低垂，在他苍白的脸上盖下阴翳，令人看不清神色。
卡莲认真盯着他的尾巴，开始试探性地、从上至下地、一点一点地抚上去。
少女的手细腻而柔软，带着温热的温度。细白的指尖每抚过一寸，梅洛的睫毛就轻颤一下。
而卡莲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他只觉得奇怪。
怎么回事？猫咪的尾巴摸了还会炸毛呢，狗狗的尾巴也会疯狂摇动，怎么恶魔的尾巴摸到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难道是他下手太轻了？
他微一沉吟，手指上移到梅洛的尾巴尖，轻轻揉捏了一下——
“……别。”
手腕突然被握住，卡莲迷惑地抬起眼睫，蓦地撞进梅洛浓郁的眸底。
他眼中的猩红似乎变得更深了，眸光闪烁，开口发出的声音隐隐有些低哑。
“别揉，”他慢慢地说，“……也别捏。”
“我只是轻轻碰一下，不会用力的。”卡莲不动声色地解释，手指依然搭在梅洛细细的尾巴尖上。
他看上去似乎正在忍耐着什么，难道尾巴真的是他的弱点？
梅洛依旧低低看着他，目光隐忍而深晦：“那也不可以。”
“好吧，你刚才又没说。”
卡莲扁扁嘴，有些遗憾地叹息一声，然后望向梅洛，柔声细语地商量。
“我保证不会再乱捏了，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吧？”
他的眼神太过柔软，吐息轻而芬芳，轻易便能勾起男人的渴望。
梅洛压下心头的躁动，慢慢松开了手。
他的手腕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他刚才……没有控制好力道。
梅洛敛下眉眼，冷静平复自已微乱的呼吸。
卡莲趁他不注意，手指顺着他的尾巴飞快向上，在最接近尾巴根的地方，用指尖轻轻刮了一下。
梅
他眼睫微颤，情不自禁地上前半步，高大压迫的身影瞬间笼罩住纤细的卡莲。
卡莲立即松开手，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没捏。”
梅洛没有出声。他低下头，直直地看着他，视线勾缠，眼中流动的红色比血还要浓郁。
少女的红唇娇艳，舌尖湿润，随着他唇瓣的张合若隐若现。
梅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卡莲看到了。
他微微一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尾巴对恶魔来说其实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部位？
——那他刚才岂不是一直都在挑逗梅洛？
他心底一沉，立即举起双手，迅速认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
黑发红眸的魔王微微俯身。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柔软的发梢扫过他的脖了。薄唇擦过他的耳畔，声音冰凉而暗哑，气息却很灼热。
“别说话。”
他的耳朵迅速升温。
现在，他也体会到同样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