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的使用者?你是指……”
藤原拓海和小鸟游真弓顺着贰号的目光看去……
因为某位“司机大叔”卖相过于生人勿近的关系,车头处的第一排空无一人。
窗外,那厚重的怨雪,拍打在挡风玻璃上,悄然地化作晶莹的水滴,然后被雨刮器无痕地抹去……
驾驶席上,某人披在肩上的羽绒服间依稀露出的纹身,线条颜色似乎比平日里深邃了许多。
“原来如此……你们,居然不知道吗?”
注意到二人眼中的茫然,辨开三五郎似乎见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虚弱地笑了起来“嘿嘿嘿嘿……有趣,有趣!”
“呃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山谷间,回荡起了一道如恶鬼般的嘶吼!
“喂喂……这是……”
听着这道略微耳熟的声音,藤原拓海感觉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
“你们看……”
“雪里,好像有人在跑?!”
“人?能在雪崩和岩浆里跑的,还能算人吗?”
在几名学生的惊呼之中,只穿着一条包裹型丁字、肌肉炸裂、近乎赤身的精壮男子,自右侧奔流的雪崩之中窜出!
“桀桀桀桀,看来,这个家伙,先压抑不住体内的本能了呢?”
看清这道身影的辨开三五郎,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了车头处的荒木宗介“你呢……你又还能,按捺多久呢?”
鬼纹赤红的肌肤、铮亮的光头、额头处羚羊般蜿蜒巨大的鬼角、比大腿还粗的漆黑左臂、周身冲天的灰焰……
当看清那道破开黑雪、飞速朝着大巴车接近的身影,没人会怀疑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恶鬼。
“荒……木……宗……介……”
下一秒,那全身上下打满马赛克的丁字果男疯狂舞动手脚,急奔到了与大巴车齐头并进的位置,冲驾驶室内的某人发出了怒吼“站住,和我打一场!”
“你是……望月澈?!没穿衣服和假发,差点没认出来……”
认真打量了一眼自己窗外狂奔的“暴露狂恶鬼”,荒木宗介额头不禁暴起青筋“啧,没看到我正在兼职旅游大巴司机吗,这种时候就不要来添乱了……”
距离贴近,望月澈身侧的灰焰悄然朝着荒木宗介靠在窗沿上的手肘涌去,导致他脚步一跄,被甩到车后……
“荒木宗介,站住,和我打一场!”
可是,下一秒,他就像被泼上汽油的炭火一样,再次火光冲天地迎头赶回窗外。
“我说,你好歹身为官方机构人员,搜救这辆大巴,你们防灾机动队也有义务的好吗?”
“现在被一名在逃越狱犯找回来了,你们一点不羞愧的吗?”
“荒木宗介,站住,和我打一场!”
可是,奋力跑在一侧的望月澈,似乎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只是重复着“落后-冲刺-咆哮-再落后”的循环,口中如同复读机一样咆哮着千篇一律的台词。
“喂喂,宗介,这家伙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和望月澈有过贴身肉搏经验的藤原拓海,第一时间发现了对方的异样。
此刻的望月澈,不但体内源自恶鬼的体征越发浮夸,那代表「大江山之力」的灰焰也比之前磅礴了数十倍。
“喔?你这么一说……这家伙好像……在梦游?!”
被人提醒,距离最近的荒木宗介才注意到,望月澈那眯眯眼内,根本看不见瞳孔,只有向上翻起的眼白……
“难道,这家伙人已经昏过去了,身体却在怨气的刺激下,想要继续未完成的使命?!”
想起两人曾在雪地上的缠绵,以及望月澈对挑战荒木宗介的可怕执念,藤原拓海额头滑落一滴冷汗“晕倒了怨念都这么大,你到底,对他做过什么?”
“瞎说,我什么都没……”
荒木宗介话未说完,幽灵坦克一般的望月澈,从后方又双叒叕一次赶了上来“荒……木……宗……介……站住,和我打一场!”
“明明隔得这么近,还吼这么大声,有完没完啊……”
窗外那张狂怒的面容,逐渐在荒木宗介眼中与一张皱纹密布、满口黑齿的老脸重合在一起……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高速婆婆’吗?!”
东名高速上,被“音速婆婆”未着片缕冲入大货车、强制欣赏那干枯曼妙娇躯的可怕回忆,随之解除了封印!
“我最讨厌……”
被耳膜的刺痛抹灭了最后一丝容忍,荒木宗介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着痕迹地一抖……
“……开大车的时候,有人在窗外果奔了!”
“砰!”
剧烈的撞击声中,望月澈那生人勿近的狭长鬼角,“一不小心”碰在了驾驶室侧门上,悄然断裂开来,落入了漆黑的风雪中。
“呃啊……”
遭此重创,望月澈双目一闭、全身灰焰消散无踪,整个人螺旋着往后飞去……
“看吧,我就说,跟着车跑很危险的好吗!”
后排,藤原拓海条件反射般探出窗外,拉住在半空中已然昏厥的望月澈的脚踝……
“嘶,这家伙好重!”
带得对方又在车门上撞了一下,直接挂在了后方的窗边上……
“大家都要为我作证啊,是这个危险的家伙,自己突然撞上来,吓了人家一跳!多亏后排的好心乘客,眼疾手快救了他一命……”
通过后视镜,瞥到铁皮车身上多出的一道五官分明的凹陷,荒木宗介忍不住砸了咂嘴,对藤原拓海低声说道“喂喂,拓海,你刚才那一下,也太狠了,稍微干得隐蔽一点啊……”
“混蛋,为什么要特意压低声音到大家刚好能听见的程度、搞得我像是你的合谋犯一样……明明害人的是你,救人的是我好吗?”
趴在在窗口扯住望月澈,藤原拓海不满地抗议了起来。
『故意的,刚才那一下绝对是故意的……』
『喂喂,最危险的,明明是司机大叔你自己好吧?』
『如此纯熟而隐蔽的车祸制造手法,这家伙绝对是专业级别的!』
原本议论纷纷的大巴车内,不知何时安静得可怕。
就连一直在冷嘲热讽的辨开三五郎,都不再发出丝毫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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