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噗呐,阿噗呐,阿噗呐!!!”
就在言峰次郎和《百鬼绘卷》内的某种存在交谈时,一道红色身影自侧面的隧道阴影中跃出,来到了车头之上。
“冥初七?这个家伙,不是一早带着那群河童,在巢鸭下车了吗?”
看着眼前去而复返的红色河童鬼神,言峰次郎眉头微皱,悄悄捏住了鼻尖。
『冥初七,你为何去而复返?难道堂堂九千之族,也想要撕毁血誓、回后筑老家去当缩头乌龟吗?』
“卡帕……一鸡猪嘎米纳欧……系内嘎!”
『你说什么……九千坊,成佛了?!降临人世的九千之族,现在就只活下来了你一个?』
面对《百鬼绘卷》内传出的低声诘问,冥初七直接无视了面前的言峰次郎,一脸惊恐地挥舞起了锋利手足。
『不但如此,鬼火军团、八百八狸全军覆没……甚至刚下车的赤狐一族,现在也岌岌可危?!』
『胡说八道!百鬼夜行祭开始才不到一个时辰……而且,抢先下车的,可都是百鬼之中兵强马壮、兵多将广的族群……』
听着这赤色河童意味不明的阿依努方言,百鬼绘卷内的细碎低语,变得不再淡定。
『就算是高天原那帮家伙,想要突破‘千年之契’的约束,也只能和我们一样通过凭依,还必须有体质契合的神子……难道,他们对我们今日的行动早有防备,暗中培养了大量神子以待神降?』
『不可能,我们如此隐秘地谋划了数百年,高天原要是有所察觉,绝无必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多想无益!冥初七,是高天原哪几尊神降了下来?!』
『什么,没见过什么神降的神子……是‘全身漆黑的鬼脸光头男’一个人动的手?!』
『够了,冥初七,你到底在瞎扯什么……以一人之力,在这么短的时间,退治了上千百鬼和近十位‘神灵’?就算是天照那婆娘亲自神降,也不可能……』
『可是,河童一族若是想要毁约,大可一走了之,断无必要让冥初七专门回来一趟……而且,若是别人就罢了,虾夷岛的冥初七,从不说谎。』
仔细回味着冥初七的话,《百鬼绘卷》内的声音先是议论纷纷,逐渐归于沉默。
“那个,这个河童在说什么?现在到底,又是什么情况?”
看着身旁一脸恐惧的河童鬼神,以及彻底安静下来的百鬼绘卷,言峰次郎心底浮现出一抹莫名的寒意。
“会长大人!”
脚下的车窗内,长发随风飞舞的女子探身而出,脸色煞白地递上一部手机:“不好了……您、您快看看吧!”
“又怎么了?!”
抬手御风、将那手机卷入手中,言峰次郎有些不耐地看向了上面的内容:“‘gosfsp;&sp;&sp;小井’,油管直播回放集锦……令和最强……鬼面骑士?!”
谷随着名为“令和最强-鬼面骑士直播集锦”的视频播放,一道身穿黑色紧身皮衣、头戴鬼面头盔的身影,出现在言峰次郎眼中。
“哼,面对被得鲜血淋漓的现实,无能的政府只能沦落到用这种特摄剧剪辑来混淆视听、麻痹人心了吗?”
看着屏幕中某个家喻户晓的经典形象,言峰次郎挑了挑眉。
“以为变成鸵鸟,就不会被火烧到屁股吗?没用的……无论是阴阳寮、除灵者协会还是那些寺庙神社的除灵者,全都在我的谋算之中。”
“就算是藤原拓海和荒木宗介提前从北海道回来,单凭已经下车的百鬼和鬼神,就足够让他们手足无措了!接下来,只要击溃皇居的‘阳之阴’,然后按计划……”
在脑海中无数次“复盘”自己的计划,言峰次郎根本找不到失败的理由。
“等等,这是……”
视频中持续播放的内容,打断了他的思绪。
蛛网密布的秋叶原大道上,打扮古怪的“鬼面骑士”,赤手空拳击破漫天坠落的“蜘蛛火”,然后狂暴地一拳砸入地面,将那庞大的“土蜘蛛”连根带土地拔出……
烈火焚城的大塚商店街,鬼面骑士拖着一对蔽日干云的“黑翼”,一骑当千地突破了金焰骑士率领的“无头军队”,如捉鸡一般将融身火海中的巨鸟掐起……
暴雨泛滥、洪水横流的巢鸭商店街深处,一尊百米高的半透明河童不知遭遇了什么,水流铸就的磅礴身躯,悄然坍塌……
宛若空城的谷中银座商店街,一道漆黑的巨手自商场大楼内透出,直接捏爆了盘踞在天台上那八头八尾的漆黑巨蛇……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政府临时用特效制作的特摄剧,用来掩人耳目……秋叶原、巢鸭、日暮里这几片区域,现在一定早就成了奥姆真理会和百鬼诸族的乐园!”
面对视频中这一幕幕滚动回放的“精彩合集”,言峰次郎刚毅的面容逐渐扭曲:“鬼面骑士,这种骗小孩的特摄剧角色,怎么可能真的存在?”
“等等,这机车、这黑色手臂……”
盂兰盆节之夜,某个击溃他那最强龙卷后,拖着漆黑双臂、潇洒驱车离去的背影,与视频中驱车前行的鬼面骑士,逐渐重合在了一起。
“我就说,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个没听过的‘鬼面骑士’……原来,是荒木宗介!可是,这家伙的实力,什么时候变得比鬼神还要强……”
“嘿,嘿嘿嘿嘿……“
口中发出干瘪的狂笑,言峰次郎心底,某个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猜想”正在疯狂膨胀:“不对……如果说,这家伙一直都有着媲美鬼神的实力……那之前发生的事,就全都说得通了!”
从天藤一雄的“小小失误”,到“地狱之门”下的折戟沉沙,再到针对荒木宗介和除灵者协会的无数次行动“意外失败”,奥姆真理会由盛转衰、成为如今这过街老鼠般的存在……
“荒木宗介……”
曾经发生的一切,闪电般在言峰次郎脑海中掠过,汇聚成了合理的答案:“我言峰次郎,迄今为止最大的失误,就一次、一次又一次低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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