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宗·介!!!”
“我,常田广志,就算舍弃这清白之躯,也绝对不会容许你动委托人……”
“……一!根!寒!毛!”
带着如同冲向航母的神风敢死队的气势,「正后方的广志」朝背对着自己的荒木宗介下体,发起了“自杀式袭击”。
“?”
如同屁股上长了眼睛,原本伸手抓着国村博的荒木宗介突然松手、身体膝跳反射般往旁边一侧,同时握拳的左手往侧面平举……
推着担架、高声咆哮的常田广志,就这么与荒木宗介完美地擦肩而过。
不,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完美……
下巴狠狠地撞在荒木宗介平举的粗壮手臂上,常田广志瘦小的身躯如同电影里被大卡撞上的悲情男主,朝着反方向跌飞出去……
只剩下脸上那副变形的眼镜,在原地高高飞起。
“副……副会长?!”
众人还没来得及惊呼完毕,得益于宣称不让荒木宗介“动委托人一根寒毛”的常田副会长的一路推臀……
“砰!”
那副积蓄了相当可怕动能的手推式担架瞬间化身攻城槌,狂暴地脱手而出,精准而凶残地撞在了表情痛苦的国村博脸上……
原本在痛苦和恐惧灼烧之中无法自拔的国村博,一脸释然地晕了过去。
“哇……哇……哇……”
铃森刑场遗址大门前,突兀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剩下乌鸦凄凉嘶哑的哀叫。
……
“喂喂……宗介……”
“这地中海,下起手来比我还狠啊……”
看着脚边被担架焊在脸里、血肉模糊的国村博,以及因为下颚遭到震荡,翻着白眼、口吐白沫的常田广志……
荒木宗介和背上的二之前龙马,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围观的众人也是一脸呆滞,似乎还没有从前一秒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里回过神来。
“快来人抢救……常田副会长……叒晕倒了!”
“等等……委托人这边也失去了意识……来人搭把手,把担架先拔出来……”
“真惨,满口牙齿都快掉光了……”
足足过了数秒,数名工作人员才涌上来查看起“伤员”的情况来。
“我……”
一片混乱之中,那名一开始便晕倒的女性“委托人”,却苏醒了过来。
“美和……呜呜呜……”
一睁眼,她便看到了静静站立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自己那名“失踪好友”。
“对不起……这一切都怪我,被他用毒品和赌博控制……”
在无比的愧疚和恐惧支配下,女子瞬间跪倒在地,哭泣着对面前的灵体疯狂磕头。
“那家伙说如果不把你约过来,就要杀了我……”
她磕得太过用力,以至于地面逐渐变得鲜血淋漓。
“是我太懦弱了,在他把晕倒的你带进树林里的时候,却只能在外面瑟瑟发抖、连报警都不敢……”
“你放心好了,我会把一切都告诉警方,无论是终身监禁还是死刑,我都接受,请你不要找上我……”
听见女子的哭诉,两名原本正查看国村博情况的工作人员,突然停止了对他的急救,眼神中也随之充斥着愤怒。
“这下,可不止一人份的证词了……可以,结案了。”
听见她的话,二之前龙马冲荒木宗介挑了挑眉。
“咔嚓……”
两名探员直接拿出手铐,将昏迷不醒的国村博拷上,放在了刚刚袭击完他面部的那副担架上。
那名还在跪地磕头求饶的女性“共犯”,也被探员铐了起来。
“万田女士,鄙人是东京都警视厅特别行动第九课的一条悟。也不知道我的话是否能完整地传递……”
于此同时,一条悟走到了那呆立在原地的灵体身前。
“虽然刑事案件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内,但是我们在此向您保证,这两人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您的遗体,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找到,进行妥善安置……”
冲着对方肃穆行礼,一条悟看着地面的眼中,满是沉默的怒火和无尽的愧疚。
“抱歉,没能在您被迫害时阻止犯罪的发生……这是我们……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第九课的工作,可以说从一开始,便注定充满了绝望和悲伤。
与警视厅其他部门不同,身为第九课探员,他们面对的几乎都是无法沟通、饱含执念、择人而噬的怨灵。
也可以说,他们处理的,是死亡发生后的案件。
一众探员的心底很清楚,他们面对的怨灵,曾经也和自己一样,是有着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活生生的人。
只不过,在无边的恐惧中苟延残喘的探员们,无能、也无力去深究,这些怨灵是缘何成为死者。
渐渐地,他们也选择不再去了解,这些怨灵的背后,是否有着一桩桩悲惨的故事。
因为,即便知道了,已经消逝的生命,也无法逆转了。
“万田女士,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荒木宗介对那名背对着自己的万田美和,轻声叹息。
“至少在离去的这一刻,请相信这个世界上,多少还是有公道存在的。”
似乎听懂了两人的话,万田美和的灵体,对着一条悟双手合十、缓缓鞠躬。
不知何时,她身上原本萦绕着的怨气,早已全数飘入了荒木宗介体内。
随后,她保持着这个姿势,转身看向荒木宗介,口中无声地喃喃了句什么,身体绽放出了微弱的荧光。
“这……我明明还没有……”
看着眼前逐渐化作光点万田美和,荒木宗介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掌心。
“你们快看……这难道是……”
“成、成佛了?!”
周围拥有灵感的人,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凄美的一幕。
“请您……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愿您,在主的怀抱中永获宁静。”
无论是第九课探员、协会的工作人员,还是后面赶来的几名除灵者,全都神色肃穆地对着那逐渐消逝的光点,双手合十、深鞠一躬。
就像在灵堂,参加遗体告别仪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