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子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嗖嗖响了起来,一条手臂粗细的蛇,身体呈型,身上满是绿色的花纹,它的脖子摇的飞快,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青白的獠牙,吐着血红色的蛇信子,朝着花竹窜过去。
花竹抓住树枝的手吓得一软,下意识地缩回手。
“啊!蛇!”
那蛇没咬到花竹的手,顺着树干游走下来。
双腿不停地打颤,那条蛇身上的斑点、花纹都告诉着她这是一条有着剧毒的蛇,如果被咬到了,她就嗝屁了。
她情急之下放开了抱住树干的手,仰面朝天地掉了下去。
摔不一定被摔死,要是被蛇咬了,就这儿的医疗条件,八成没救了。
她惊呼一声,紧闭着双眼,牙齿紧扣,直直下坠,却落入男人有力的臂弯里。
“没事吧?”
她听到一个醇厚富有磁性的嗓音,没有起伏,带着冰冷的气息。
花竹缓缓抬眼,看见一张眉目俊朗不凡的脸,她直直地盯着对方,心脏,一阵不受控制的乱跳。
这般近距离之下,他的面容,纤长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幽黑深不见底的眼眸,英俊宛如雕刻般的脸庞,挑不出一点瑕疵。
眼前的男子,他的气质让她折服。
任景尘干咳两声,面无表情,别过脸去。
“咳咳。”
花竹看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腿,明白他在咳嗽什么了,用衣裙盖住裸露的腿,尴尬一笑,道“你放我下来吧!”
他放下花竹,花竹站稳了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任景尘眉毛一皱,抓住花竹的手臂。
花竹又被他拉回,一个踉跄,跌进了男子结实宽厚的胸膛。
他的衣襟上有一丝馥郁的幽香,飘进花竹的鼻子里。
“蛇。”
那条绿蛇下了树,尾巴扫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它吐着信子,高高地拱起身子,身上的鳞片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两颗獠牙滴着毒液,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她很讨厌这种软体动物,滑不溜秋的,别提多恶心了。
花竹离开任景尘的胸膛,跟这么帅的人亲密接触,她怕她一会受不了流鼻血。
于是挪到了一旁,羞涩地向他道谢。
他幽深而狭长的眸子看向花竹,冷冷的语调,神情没有丝毫变动,道“不谢,你躲到一边,小心被伤到。”
相府的后院里,有这么大一条毒蛇,来这国相府的宾客,皆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若是不小心被咬到,事情可就大了。
“嗯嗯。”
那蛇金色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微微的凉光,蛇头前后颤动,似是试探,转而“嗖”的一声,窜出去,朝着任景尘袭来。
任景尘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窄,正准备出手,身侧却横飞来一大石块,直接砸中那青蛇的脑袋,一滩血从缝隙里渗出来。
青蛇扭动着身躯,尾巴到处乱甩,险些打到花竹的腿,她跳着躲开,那蛇很快便不动了。
“怎么样,我厉害吧!”花竹拍拍手上的灰尘,叉起腰来,冲任景尘挑眉。
看到任景尘凝视她的冷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花竹心想,他一定是震惊于她的与众不同。
回忆起她来时经过的假山林,那里种了很多的紫色小花,她自言自语道“不对啊,好奇怪,这假山林里种了很多山香草,我记得蛇不喜欢这种气味来着,这怎么会有蛇呢?”
难道……
她的身子僵直了,面色难看,蹦出几个字“难道这是国相养的宠物……”
完了完了,我把人家的宠物砸死了,会不会找我算帐……
任景尘并未将花竹的话放在心上,草木多的地方很容易有蛇,没什么好奇怪的。他捡起木棍挑起青蛇的尸体,随手一甩,把蛇的尸体甩到了围墙外面。
花竹朝着他奔过去,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脚底一陷,她就左脚踩右脚上天了。
“哎呀!”脚踝一阵剧痛,她崴脚了……
任景尘听到她的惊呼声,回过身,幽深的眸子一沉,声音冷冽,道“怎么了?”
“快来!快来!这里有东西!”花竹勾手招呼他过来。
“嗯?”他走过来在她身旁蹲下,顺着花竹所指的地方看过去,一片陷进去的土。
“这个土明显不同于别处,是松的。”
两人对视一眼,开始刨坑,挖出松散的土,大概离地面二三十公分的地方,一个满是锈迹的匣子深埋在土里,看样子年代久远。
“这是什么?藏宝图?”她把匣子拿起来,很重,落了锁,袖子蹭掉匣子上的土。
手腕用力一掰,那泛黄的旧锁就开了,里面是本被腐蚀了大半的书,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翻看起来,发现她根本不认识字。
“给你,我不识字。”她递给任景尘。
却没注意到任景尘忘见那瞬间僵直的身子,他的眼神骤然冰冷,周身的温度都要下降了几度,像是压抑着怒气。
这是联名状……
竟然被朱孝天藏在这种,想都想不到的地方。
他眯起眸子看了花竹一眼,不动声色,也算是被她歪打正着给找到了。
这本名册烂了一半,只能看到为数不多的人名,他将名册上的一个个人名,牢牢刻在心里。又重新放回铁盒里,埋进土里,踩实。这个东西他不能带走,以免被人发现。
“不是藏宝图吗?”花竹仰着小脸,看着他又把东西埋回去,疑惑的问他。
“不是,是家谱。”
“原来如此。”花竹并没有怀疑,她艰难地起身,准备回到厢房寻找詹姬。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逃跑未遂,还给扭了脚,唉!
任景尘又说话了,在斑驳树荫下,他的五官忽明忽暗,脸庞越发显得深沉,道“这件事要保密,你挖了别人的家谱,传出去朱孝天不会放过你。”
“你放心!”花竹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就算他不强调,花竹也不会说出去。万一这条蛇真的是国相养的宠物,那她就倒霉了。
任景尘低头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脚踝上,静静道“你脚受伤了,我送你回去。”
看她的穿着也不像是富家小姐,应该是哪家的侍女,这件事牵连重大,还是找机会除掉她。
他伸出有力的手臂正要打横抱起花竹,花竹连连退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拒绝“不不!不严重!不碍事的,我自己能走!”
她是怕她一上头,流鼻血,那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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