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这是恼羞成怒,终于想要不择手段了?”方丈冷笑道“阵起!”
演武场上的弟子迅速……好吧,用梅碧夕可以把所有人虐杀三遍的速度,花了半分钟站定位置,结起护宗大阵。
对于这些小修士而言,一晚上的功夫忍着困意勉强做到这种程度真的是难为他们了。毕竟这东西昨天以前都没人练过。
昨天极其丢人而危险的大失败后,方丈为了今天的考核做了不少准备。
除了准备三项考核需要用的物品并连夜学习从未用过的“炉里炼心”法诀,还为了防备现在这样的意外,而操持弟子通宵磨合了护宗阵法。
但他唯独没敢向本宗汇报这件事情。一旦在他亲自将来闹事的前辈处理掉之前被本宗得悉此事,那自己这方丈八成就不用干下去了。
反正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修士与天子骄子而言,自己这些在分观呼风唤雨算是一方人物的角色,也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方丈是不敢真的和梅碧夕动手的。如今被逼到绝境,他也只是想要展现一下反抗到底的决心而已。
他伸出手指指向梅碧夕,指节上一枚白玉扳指莹莹闪耀,那是分观方丈的信物。
弟子们结成护宗阵法,便由这扳指汇聚力量加以运用。
“前辈。若您负隅顽抗,拒不承认自己的考核失败,晚辈只能请您出去了。”
梅碧夕摇了摇头“不,今天谁也出不了这大门。本宫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通过了,全部,三重考验。”
说罢,她摆出与方丈同样的手势,然后朝对面勾了勾手指。
鲜血飞溅。
方丈手指上套着的身份扳指猛地收紧旋转。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半截手指就这样活生生被拧了下来。
接着那白玉扳指像是自己长了翅膀生了灵智一般,直飞向梅碧夕并套在了她伸出的手指上。
整个过程,梅碧夕身上没有散溢出一丝的灵力波动。
演武场满门弟子全都傻了。他们发现自己共鸣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全部汇聚到那“来踢馆”的少女身上。
这就有些尴尬了。方丈命他们全力维持大阵,可如今这情况他们是该继续资敌还是停下?
修士一脉的超凡之道其实和梵拜厄王室类似,并不依赖信仰。在梵拜厄最重要的是血脉;而修士们想要凝聚起力量,则需要更多资质气运上佳的弟子加入。
故而入门考核如此重要,即便是远在天边的分观,也有天条明令规范。
但与此同时,每个修士自身的信仰理想执念忠诚,以及整个门派的凝聚力就成了问题。
修仙者解决这一问题的方式是师徒传承,尊师重道。每个弟子未必忠于宗门,却一定忠诚于自己的师父,这样层层发展下去,除了山头党派的诟病难除外,宗门的凝聚力还是可以保证的。
而到了分观这种根本没有师承的最底层,弟子们的意志就很容易动摇起来了。
大阵中人们仍旧坚守在自己的阵眼位置上,但其中有些忧心忡忡三心二意起来,灵力就变得不再稳定。更有不少心思活络的,已经在考虑投靠“新方丈”的时机。
梅碧夕的入门考核,他们是全程观摩下来的。如果这位少女所言非虚,那她绝对是那种有可能升入本宗,甚至走得更远的绝世天才。
若能被她看重,前途不可限量,远非当下这又老又色天赋垃圾的方丈可比。
可惜他们并不清楚。当分观方丈是一回事,正式入门本宗那是不可能的。即便出于梅碧夕资质之外的某种关系,她若想加入天虚宗那宗主天虚道尊绝对会满心欢喜八抬大轿请她进去。
按照道门的传统,梅碧夕拜入血烛堡曲芸门下,便是已经有了师承。而且身为底层宇宙诸天万域的至高学府,血烛堡的地位可不比统一宇宙的十三神国低。两者不存在上下递进的顺承关系。
如果梅碧夕真要加入天虚宗,天虚道尊自会帮忙圆场,但于梅碧夕自己而言就相当于背叛师门,这是她绝不会做的事情。
“你坚持参加所有的试炼,就是为了抢夺我宗阵法?”
渐渐适应了剧痛,方丈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他总算是反应过来梅碧夕那句再三强调的“全部三种”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想要成为方丈,天条他自然都是背过的。不过那玩意反锁复杂,平时又大多用不上。即便以修士进化过的记忆,里面不少细节还是一时想不起来。
但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方丈终于明白对方是钻了天条的漏子
凡通过我宗三项试炼者,将自动晋升荣获对应考核身份,考官无权干涉。
这是烙印在每一枚分观方丈扳指上的规则,方丈本人昨晚做足准备时也没想过对方一开始便打着这种逆天的注意,自然也迟迟未能发觉一样。
若不是异状发生在眼前,他甚至根本就想不起来天条中还有这样一条规则。对于天虚宗天条,梅碧夕一个外人研究得可是比这本宗管事者清楚太多了。
这是开山祖师,现在仍旧执掌宗门的神主天虚道尊亲自定下的规矩。为得便是给那些资质过于玄奇罕见,亦或得罪本宗弟子遭受打压的天才留一条逆天之路。
木已成舟,方丈无法挽回。如果来闹事的只是个天才绝艳的小辈,他大可以把事情压下不报慢慢拿捏。但问题是他根本就打不过人家啊。
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便是这位前辈身上逆天的资质,气运,心境……全特么都是真货!
想到这里,方丈心中一阵后怕。
“不,”梅碧夕摆弄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幽幽道“阵法本宫若是想要,早就可以以力硬取。之所以陪你演完整场猴戏,不过因为事情需要按规矩来。
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我修道,修的便是这天地间的规则。本宫可不若靠门那排的癫人狂妇,办事随心所欲无所顾忌,一点道理都不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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