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林清霜只觉心力交瘁,她坐在浴室里不知道多久,才听到吱呀的开门声。
“干妈,你在哪?”
盛心灵奶声奶气的喊着,探着脑袋似乎想要进来。
林清霜连忙扯过浴巾将身体裹住,将脸上的泪痕一把抹净,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她挂着比哭还要难看的笑,盛心灵一点没介意,反而两手一伸让她抱,“干妈,我刚才吃了好多水果哦,你抱抱我有没有变重?”
林清霜愣了愣,刚想蹲下抱她,又顿住了。
想到盛译行永远不会相信自己,她和心灵也终究要分开,与其到时候小家伙难受,不如现在就保持一定的距离,让她没有依赖自己的机会。
这么想着,林清霜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干妈?”
盛心灵见林清霜没反应,小嘴儿一扁,“你怎么眼睛红红的,你哭了吗?”
“干妈没哭。”
林清霜转过身去背对着盛心灵,语气也有些生硬,“我只是困了,你去外面找管家玩吧。”
话落,不等盛心灵回答,就自顾自的走到床边躺下。
小姑娘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她以为林清霜是困了,否则又怎么会对她那么冷淡呢?
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她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听到“咔哒——”一声脆响,林清霜终于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一双眼睛瞪得猩红,泪珠就这么一滴一滴的砸在枕头上。
到底是她没本事,不能长久的陪在盛心灵身边,但凡有一丝可能,或者有别的办法,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做。
原本以为,只要肯忍,尽量不出现在盛译行面前,他就能暂时忘记自己,不再折磨。
可盛译行是谁?
他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只要活着,只要在呼吸,他就能想方设法的挑出自己的错处。
想到这,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最终在痛苦中睡去。
第二天男人下班到家,林清霜被他强行拽到了书房。
男人眼神阴鸷的可怕,他用力的将林清霜甩到墙边,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耐烦。
“你又在闹什么?”
林清霜有些错愕的望向他,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盛总,我尽可能的不给你添麻烦,怎么就闹了?”
盛译行有些意外林清霜这么无辜的态度,心里愈发的烦闷,他一把上前扼住女人的下巴,咄咄逼人。
“林清霜,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我上,别演的像多受伤,让人反胃!”
“在心灵面前装模作样,不就是想让我愧疚?你记住,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欠你的?
林清霜突然笑了起来,她盯着盛译行,眼神里头一次有了轻蔑。
“盛总想多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我对于心灵来说早晚都是个路人,您目光深远,不可一世,难道没想过心灵现在有多喜欢我,以后就有多难过吗?”
闻言,盛译行心里猛然咯噔一下,他以为心灵再怎么聪明重情,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哄过去就行。
“你现在避开她,要提前斩断你们母女的缘分?”
听到这话,林清霜目光突然暗了下去,她胸口莫名的开始绞痛,身体下意识的抗拒盛译行的钳制。
谁料想这男人又逼近几分,呼吸喷洒在她的鼻翼,有些酥酥痒痒的压抑。
原本相当亲昵的动作,但在两人之间却像一触即发的导火索。
盛译行冷哼着开了口,声音凉薄至极。
“像你这样的玩伴,我随便就能给她找十个八个,你凭什么觉得我的女儿会因为你的离开而难过?”
“你不过是个杀人犯。”
盛译行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寸一寸地将女人凌迟,林清霜整个人都僵住,连呼吸都有些费力。
的确,会难受的不过是她而已。
“我知道了。”
林清霜挣脱盛译行,将头偏向一旁。
她的下巴有些隐隐发红,留下盛译行的指印,和刚才扭头时男人指甲的划痕。
盛译行眸光微动,后退了两步。
“心灵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只用留在这里把交易完成。”
话落男人扬长而去,偌大的书房里特别安静,林清霜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半晌,她才大口大口的开始喘气。
她怎么就忘了自己什么都不是,她早就不再是之前的林家小姐,现在和未来,也都不可能是心灵的母亲。
盛译行,真是好狠的心。
吃饭时气氛一如既往的尴尬。
盛心灵看看林清霜,又看看盛译行,一脸不高兴的用勺子捣碗里的菜。
“唉……”
她突如其来的叹气,让盛译行有些不解,男人挑眉问,“不好吃?”
“不是。”
盛心灵抬眼偷瞄了一眼林清霜,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想干妈喂我吃,这两天干妈都没有陪我,我很想和她一起玩……”
林清霜拿筷子的手僵住。
她刚想说自己是生病了,不是故意疏远盛心灵,谁知道还没开口,就听到盛译行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
“吃饭时候不许讲话。”
盛心灵有些丧气的奥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林清霜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心里酸涩的要命,不管她和盛译行之间的恩怨怎么样,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饭后,盛心灵没有像以往那样再去黏着林清霜,反而十分懂事的去到自己的小书房学习。
林清霜站在小书房门口,几次推门想要进去,纠结再三还是放弃。
正当她打算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直接将小书房的门给推开了。
是盛译行。
“爹地,干妈?”
盛心灵满脸欣喜,她小跑着冲过来抱住林清霜,好奇的问道,“你们是来陪我玩的吗?”
林清霜蹲下来摸着盛心灵的脑袋,堆上满脸的笑,“是啊,前两天干妈生病,你可闷坏了吧!”
听到林清霜这么说,盛译行的眸子突然收紧,他冷哼一声,语气讥讽,“生病?不是故意躲着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