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秘摇摇头走了:“这个,你得问洛克菲勒基金会人口部主任,布兰科先生!他是负责人。”
郑建国从赵亮亮手里接过包,转头看向了程秘:“程秘,我要占下大使馆的便宜,给家里打个电话——”
“去把东西放下再打,你注意不要乱跑。”
程秘摇着头走了,留下赵亮亮瞅着他的包有些走神:“你是第一个占大使馆便宜这么理直气壮的,把信件和照片给我,他们今天晚上有回国的,你这么做,直接捅给了美利坚的媒体,没事儿吗?”
“我不这么做才会有事,某些人就会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现在应该是没事儿了。”
郑建国打开皮包掏出一指厚的信封,交给赵亮亮后才看到下面还有个信封,自打上次在使馆确认了自己的审稿人身份后,这还是他收到的第一份要审的论文,正好想着在这边可能会抽出时间,便了过来:“这是稿件,柳叶刀寄给我的,上面是要寄回去的四封信,里面主要是照片,哦,你好,布兰科先生,我是郑建国。”
赵亮亮捏了捏信封看过是封好的便收了起来,郑建国则还没将稿件装进包里时布兰科已经抬脚到了旁边,也就连忙招呼冲着旁边的赵亮亮点了点头看向前者,面带微笑的探出了手:“欢迎贵基金会前往共和国考察,你们并不是农少山邀请的吧?”
“不,郑,我们是想帮助共和国在科学上面的发展,我们洛克菲勒基金会是一家非政府非盈利性和政治倾向性基金会,你应该知道燕京大学也是我们在差不多一个世纪前捐助的,还有即将要复校的协和医学院——我们是为了帮助共和国,并不是为了某个人。”
布兰科飞快的摇着头满脸鄙夷的说过,发现郑建国神情还是不错,面上也就浮现出了个笑,开口道:“嗯,你和我见过的所有共和国人都不一样,像一个黑白分明的美利坚人。”
“呵呵。”
郑建国扫了眼挂着微笑的布兰科,便知道这位是在说什么了:“嗯,真是让我惊讶,布兰科先生竟然听得懂中文?”
“只是你们说的太快了。”
耸耸肩挑挑眉歪歪头的说过,布兰科又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什么碍眼的人后,回过头道:“只是郑,他和你们国家的不少领导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这点,据我所知,这对你好像不是个好消息?”
“这很正常,因为现在共和国太需要外界的帮助了,所以才会连个骗子都要摆出认真对待的态度。”
郑建国心中微沉面色却是不动的说过,只是他显然嘀咕了布兰科的中文能力:“对,在共和国有个成语,叫做千金买骨,郑,你是个天才,更难的的是,我发现你非常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希望你在这条路上能走的更高,更远——”
“谢谢,借你吉言!”
将对方的客气话收下,郑建国也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临时顾问的身份上面:“听说农少山在你们基金当顾问?”
“只是个介绍人,现在已经可以了。”
布兰科点点头说过,郑建国到了嗓子眼里的话也就没办法再说,人家都直言拿农少山当夜壶用了,他再怎么有想法也不会上杆子去给人当夜壶,当即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原本还怕耽误到你的工作,噢,布鲁斯先生——”
两人在走道里聊着的功夫,入口处的门一开又转进了个身影,瞅着对方和在自己家似的那么随便,郑建国也就高声的招呼起来,这位可是他的贵人,语气上也就松快了许多:“最近可好?”
“最近,呵呵,没你好”
布鲁斯转头看到招呼的人,眼前一亮摘下了脑门上的鸭舌帽夹在胳膊下,目光在布兰科脸上略作停留,笑了:“呵呵,你们俩也认识了,布兰科,郑,你们俩谈的怎么样,哦,让我猜猜,你们俩一定是谈的——期货?”
“布鲁斯,这下你可猜错了。”
布兰科笑着打过招呼,便听郑建国开口道:“刚才和布兰科先生的临时顾问起了点纷争,现在已经说开了,布鲁斯先生,祝你除夕快乐!”
“对,今天是你们的圣诞夜,除夕!”
布鲁斯笑着应下,到了两人面前左右说过,最后落在了郑建国的脸上,双手放在一起语气轻松而又愉悦:“郑,你现在是百万富翁了,我正准备找你祝贺下,倒是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来来来,告诉我,白银期货还会涨吗?你的长约是不是要提前交割啊,如果是我的话,就直接交割了,那样最起码会落在手里,我听他们说炒期货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赔光——”
“所以,我准备换成短期,最少也要一个月一次的,长期太危险了——”
郑建国的话直说的布鲁斯有些停顿,后者显然没想到自己只是戏说之言,却被这位当了真,当即是眨着两颗深蓝的眸子确认道:“当真?”
“这是真的,在下飞机的时候我就决定了。”
郑建国点头确认过,就在布鲁斯和布兰科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的时候,就听他继续开口道:“不过我不是怕赔光,我是嫌长期太危险了,我要提前交割后投入短期,一个月的那种,这样我会赚的更多,当然要是赔了,那也会赔的更多!只是,我投入的资金是20万,最后只要能留这么多钱,也是没有赔的,对吧?”
“对,对!”
布兰科飞快应着,和布鲁斯不同,他作为洛克菲勒基金的大主任,是清楚的知道郑建国现在在白银期货上的风向标作用,只是下一刻听到这货还要投进去,便感觉心动了的看了眼布鲁斯,开口道:“郑,你知道我有点钱的,你有没有打算——”
“郑,我们也要参加!”
听到布兰科的嗓门,布鲁斯顿时就心动了,他是知道这位掌控着洛克菲勒基金会里面几十万的审批权,本身还是纽约交易所的大客户,动作起来后那就不是小儿科了:“布兰科,你说呢?”
“哦,是,我也是这个意思!”
布兰科点头应下,他原本主动和郑建国搭话便是这个目的,只是没到布鲁斯会冒出来:“郑,你提前交割的时候,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去?”
“嗯?”
布鲁斯愣住了,他原本想的是拿出一万块让郑建国去帮忙操作,不想布兰科直接要内幕消息,神情也就一变:“这个,会犯法吧?”
“不会,只要不是有意的。”
布兰科脸上露出个笑,布鲁斯便跟着笑了起来:“郑,你交割的时候提前给我说声,我看有没有时间去找你——”
“不是二号就是三号,下个月。”
郑建国点头确认后说过,便冲着两人笑道:“这要看我是1号回去还是2号回去,你们知道了吧?”
“好,我们会知道的,不用你说!”
布兰科笑着应过,郑建国也就点了点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咱们过两天见”
“好吧好吧,过几天见”
布鲁斯自动的将两天翻译成了几天,郑建国便拎着包到了前台处,没想里面坐着个没见过的女孩和赵亮亮,看到他出现后后者开口道:“你聊完了?”
“聊完了,该给家里打电话了,不过要打两个,其中一个记在程秘的头上,我还要给老师打个电话。”
郑建国将包直接扔在脚边,他自打下车就拎着,中间只让赵亮亮帮着拿了会,这时感觉手都麻了的活动着,摸出了通讯录后找出放在了女孩面前:“谢谢。”
女孩留着黑色的烫发,圆润的面颊被台灯反射光照的有些阴森,拿过通讯录后开始叫号,旁边的赵亮亮站起身从旁边摸了个茶杯,到了后面打开暗厨到过水,放在了他的桌子上道:“他们说你喜欢喝咖啡,那得到餐厅才能喝,暖暖手吧。”
“好!”
探手摸过不烫不凉的杯子,郑建国感受着上面传来的暖意浑身打了个哆嗦,这真是有对比才会有伤害的感觉着,女孩已经要通了国内线路,于是乎很快传来了个声音:“歪,你找哪位?”
“你是哪位,我找魏建然老师。”
郑建国发现自己没听出是谁,也就直接让找起了魏建然,这会儿学校应该已经放假了,院长们平时没事儿不会到学校里面,那教务处的魏建然找不到也肯定会安排值班的,果然话筒里传来了声音:“魏处长不在,你是哪里,要不要留言给她,她初二才会值班——”
“那你给他留个信儿,就说我是郑建国,我需要她统计下学校的研究设器材和设备,过些天会有信给到她,上面有地址可以给我寄信,好了,挂了啊。”
瞅着手腕上的表不到一分钟说过,郑建国咔的将话筒挂在了机子上,探手一指学校上面的号码,面带微笑:“麻烦帮我挂个这个号码,谢谢!”
“呵呵,建国你不用这么省的。”
赵亮亮在旁边抬起头来,郑建国飞快的摇了摇头:“那不行,毕竟是占国家的便宜,多了肯定会让某些人歪嘴,长途不便宜的,能省点就是点。”
“你这位同志怎么说话的,我感觉好像在奚落?”
陡然一个声音传来,郑建国转头看了看,只见一个中山装的男人戴着厚厚的黑框墨镜,不想他还没开口,这位已经下巴抬了抬:“你就是郑建国吧?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浑身上下一股浮躁劲儿,你怎么那样对待农教授?”
“哦?”
神情一愣,郑建国弯腰从包里拿出录音机,打开后飞快的倒带到开始,咔嚓按下了录音键,满脸看向了中年男人:“你是哪位?”
“我是——”
中年男人下意识的开口便看到了这人身后的赵亮亮摇了摇头,当即探手拿过录音机咔咔啪啪的看着,不想手上的劲儿太大,咔嚓一下按了暂停键后录音机也脱手而出,啪嗒一下摔在了光滑的地板砖上,顿时磁带和盖子以及按键都崩飞了俩。
瞅着地上的录音机愣住之际,中年男人便听旁边传来了个声音:“这可是索尼最新款的录音机,自动翻带倒带录放一体功能,399美元,摔完了你就可以考虑怎么还我钱或者赔我机子了,否则下次我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把你这个行为加到农教授的部分里面。”
“你,你,你想造反?”
中年男人声音忽高忽低的响起,拨号码的女孩也抬起头来:“拨通了——”
“谢谢!”
郑建国瞅着地上摔坏的录音机,连理也没理的接过电话,正想开口的时候里面已经传来了个亲切感十足的声音:“喂这里是三里堡大队,这里是三里堡大队,你是哪里?”
“郭支书,我是美利坚”
面带灿烂的微笑说过,郑建国的便感觉心底泛起了阵又酸又涩的涟漪,好在这会儿电话里面的郭炳河嗓门传来:“哎呀,可等到你来电话了,大友,大友去用喇叭喊郑大夫,蝈蝈给他来电话了——蝈蝈,你可来电话了,你爹和人吵架差点吃了亏,幸亏你那个朋友罗刚经常到家里看看,正好那天他在场,才没让人打了。”
“郭支书,怎么回事?”
听到郑富贵没事儿,郑建国悬着的心放下,接着回想下离开时的匆忙劲儿也没和罗刚以及寇斌说声,那么如果不是有人交代罗刚的话,就是他自己去的,脑海中闪过张可以称得上是文静的面庞,话筒里也就传来了个声音:“你爹下班在村口看到几个回城的知青蹲在路边瞎踅摸,到了近处看着不是咱们大队的就说了两句,谁知道就惹了人——”
“蝈蝈,蝈蝈电话来了?”
由远及近的声音出现,郑建国也就听到里面咔咔的声音后郑富贵的嗓门传来:“蝈蝈,你在那美利坚怎么样,四妮说你现在在地球那边,你娘说这边人头朝上的时候你的头是朝下的——我就琢磨那还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