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建国自己没当过科研狗,他一路走来是从螺杆菌开始都有人扶持着,可无论是在他指出原子级的石墨层后那波撕胶带的劳力,还是力学特性的论文发表在siene上面后到了哈佛的实验室里,这些人的付出他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当然之前没人开口的话,他也不会把这种功劳往外送——
直到确定了原子级石墨层的整数量子霍尔效应时,郑建国也就知道乌尔莉卡这么说只是客气,如果答应下来的话他还能当这篇论文的执笔人,否则这么个露脸的机会费舍尔教授自己就能写了,哪怕到时候给他个第二作者也只能干看着,不过这么做下来就和那位孔教授没什么区别了。
好在费舍尔教授不知是人品如此还是有别的想法,没有把跑去准备医考的自己踢出去,而是直到等自己考完了,才又把这个活塞给了他,这么下来郑建国也就不能去昧着良心将费舍尔排到第二作者上去,更何况研究室的成员还有这么多:“贝尔实验室那边——”
“那边不用理会,咱们去借用也是花了钱的,教授说他已经建议学校自己建个强磁实验室,也省的咱们以后跑来跑去的,又浪费时间和精力,再说了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强磁实验室的名头打出去,倒是校董会里有人对你接受了麻省理工的硕士学位很有意见——”
乌尔莉卡压低了声音显然是在避讳着其他人,郑建国默默的看了看这个姐姐,自打他的论文发表在siene那天被以费舍尔教授为首的哈佛大学高层堵住没几天,这位博士姐姐就被学校挖了过来当博士后,由于两人之前便认识的关系在这边倒是走的比较近,却也没想到她会说出校董会这么隐秘的事儿:“谢谢。”
“咱们间还这么客气好了,你去写论文吧,我去找教授拿下名单。”
将郑建国扔在实验室里飞快走掉,乌尔莉卡在出了实验室后面色凛然:“和尤娜玩了一天的枪,竟然说没邀请人,可惜尤娜是警察——”
这会儿乌尔莉卡的怨念,郑建国自然是不知道,由于他离开实验室的这段时间里都是在做些重复试验,除了又积累了大量的实验数据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和他没离开前差不多,所以这篇论文写出来也没费什么劲儿,只是当他连着誊抄过只空下了作者没填时,实验室的电话突然跳了起来:“铃铃铃——”
刺耳的铃声瞬间将郑建国的注意力引走,距离电话最近的实验员接起问了问,接着转头看向了他:“郑,你的电话,医学院教务处过来的——”
“哦,好的,谢谢。”
几步到了电话前接过,郑建国也没回避这人就在旁边,拿起后才喂了声,话筒里传来了贝琳达的声音:“郑,你和陶野的论文发表在了上面,校部秘书让我替他祝贺你在完成环境适应的同时依然做出了杰出的成绩,恭喜你。”
“谢谢,贝琳达教务长,请代我向科密特先生转达我对他的感激之情,没有你们的帮助我是无法在完成环境适应的同时保持着学习的劲头,谢谢。”
郑建国罕有的说着违心的话,他不知道科密特看没看那篇论文,很大的可能是已经看过了,毕竟杂志对于医学院来说是不可少的东西,只要有点上进心的医生和教授都会订上一份,而看过的话应该就会感受到他的无奈,如果他无法在来年春天通过第二阶段的医考,那么也就标志着他要到明年下半年才能再去参加——
这么算来,郑建国将会有一年的时间无法接触到临床研究领域,而现在他和陶野共同的第一作者论文也是最后的老本,剩下的就是要么开辟新的热点要么就需要去占陶野的便宜,这就让他有种自己变成了孔教授那种人的认知,当时的孔教授可不就是想分享,或者是霸占自己的研究成果?
“郑,这都是你应得的,学校购买了十册放到你的邮箱里了,记得去取。”
贝琳达的声音在电话里消失,郑建国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只感觉这群人用十本杂志奖励自己属于铁公鸡行为时,旁边传来了个声音:“郑,怎么,出什么事了?”
“没有,是我和旁人共同完成的研究成果发表了,这是个值得高兴的事儿,这是我那个朋友第一篇——”
嘴上说着的郑建国眨了眨眼,不顾旁边三四个实验员开口道贺便感觉自己说的是针对,这么算来陶野是随他之后第二个把论文发表在上面的共和国人,那位还没给自己回信的诺奖大佬是不知遇到了什么麻烦?
即便是过去的这年把时间里再没有接触到临床和螺杆菌的研究,郑建国也没有对这个领域的进展变的若无所知,这是因为他还兼着的审稿人,这段时间里面又审了十几份和螺杆菌相关的论文,也就在忙完后的中午时分回到了宿舍入口的邮箱前,取出期刊后进了屋没多久紧闭的房门就被人敲响,科密特的声音响起:“郑,我是科密特——”
由于郑建国被人拿枪堵过门,老师们有那跑来找他的就会自报家门,当然更多的时候有其他学生找来,他也会在猫眼中确认身份才会开门:“科密特先生——”
“哦,郑,这是罗伯茨,很冒昧我没有向你告知就把他带了过来,罗伯茨是我在哈佛医学院时的同学,他现在是jaa的编辑,想要邀请你成为jaa的审稿人——”
和瘦高的科密特不同,罗伯茨长的像笑面佛似的,郑建国来了美利坚一年的时间,对于jaa的大名也是早有耳闻,这是家和齐名的期刊,全名美利坚医学会杂志的jrnalftheaerianeialassiat,这时瞅着满脸是笑的罗伯茨飞快的让开了位置,面带笑容的开口道:“很高兴见到你,罗伯茨先生,咱们进屋里面聊吧?”
“哦,真的很冒昧,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点上过来,只是我和科密特是老相识了,他说你不是那种古板的性格,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请你出去吃饭,咱们就去汉堡王,怎么样?”
罗伯茨站在门口拿下了头上的鸭舌帽说过,郑建国瞅着他光秃秃的脑门周围布了圈褐色的乱发,也就笑道:“既然科密特先生和你不算是外人,那么咱们也不算是外人了,进来吧,我昨天买了好多海鲜还没吃完,如果你们两位不介意的话,咱们边吃边谈怎么样?”
“这个,真的可以吗?那就太好了”
罗伯茨的性格显然比较外向,当然在郑建国看来能够当医生的就没有闷嘴葫芦,倒是没想到医学杂志的编辑也是这样,也就在两人进了屋后把昨天留的海鲜又清蒸过,培根面包奶油的端上桌子,罗伯茨竟是也没客气的坐在桌旁:“郑,我听科密特说你在固体物理学方面也有了非凡的成就,这让我对邀请你成为审稿人感到有些不安,你太厉害了,我怕你对那些论文作者会太严厉的——”
“哦,罗伯茨先生,我的家乡有句话叫做严师出高徒,严厉一点是对作者们的鞭策,他们会在研究中更加的刻苦和用心,嗯,你知道我对不严谨的学术行为是很抵制的——”
郑建国用面包夹着培根吃过,他来到美利坚后在吃食上的作风依旧,简单总结来说就是无肉不欢,每顿饭可以没菜,但是却不能没肉,只是说到学术造假的事儿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他和农少山的恩怨也被媒体们报道过,后面那货还说会找律师起诉自己,于是媒体们随着报道还把后者当年的期刊论文给扒了遍,算是彻底坐实了后者的造假者名头。
发亮到反光的脑门点过,眨着眼的罗伯茨若有所思时,旁边的科密特边吃边开口道:“没人喜欢那些造假者,他们是研究人员中的败类,道德低下的猪猡,抱歉,请原谅我用了粗俗的语言,嗯,这就是我的态度,郑,咱们俩在这件事上的观点是一致的,任何无法重复的试验都是造假,这么做是对其他正直研究员的犯罪,需要旗帜鲜明的表达出来——”
“对,郑,特别是你现在的身份,应该要把这点放在头位上来重视,避免有人凭借关系来让你名誉受损——”
罗伯茨默默的点了点头说过,郑建国也就感觉这位好像话中有话,只是等他竖起耳朵和提高注意力去准备听时,直到两人走了也没有再透漏半点的信息。
只是郑建国是谁,不说他在过去年把时间里迎来送往的都是高智商人士,便是后世里几十年的世情经验也让他有了预计,于是也就在回到屋里后想起才从贝琳达那拿到的私人宴会邀请函:“看样子罗伯茨和科密特对自己被邀请的事儿很清楚——”
邀请函是ge美利坚分会名义发出的,时间定在12月17日晚上18点的波士顿联邦大道189号,只看这个时间就知道是晚宴性质,郑建国也就又把他的西装大衣找出来,瞅着散发了淡淡霉味的西装,才记起是自打买了毛衣和羽绒服后是好久没有穿过了。
来到美利坚一年的时间,郑建国出席的学术会议次数只有一次,以麻省理工物理系的托马斯教授为主,召集了波士顿学院塔弗茨大学以及布兰迪斯大学的物理系诸多大佬,都是波士顿周边的大学和学院。
那还是他的原子级石墨层论文见报后的座谈会,与其说是会议倒不如说是个小型的聚会,当然哈佛的费舍尔也跟着他去到场露过面,支持他的意义大于参会的意义。
也许会在以后被记入教科书中,当然目前来说郑建国还没正式出场过,所以他对于这次邀请也是上了心,西装大衣干洗过后还去找人收拾过,更是在当天下午五点的时候便开上他的小车,一溜烟的跑到了联邦大道上踅摸过,才发现189号竟是一家私人俱乐部。
“这群医生真的辣么有钱?”
脑海中闪过医学院里面教授们的穿着打扮,郑建国又看着车窗外穿着大衣戴着帽子的门卫,这么冷的天竟然还站在门口当侍从,月薪什么的最少得两三千块才可以,便从车窗里探出了脑袋:“你好,请问参加邀请的话车子停在那里?”
“啪”
门卫转身敲了敲门,接着回过头后发白的脸上挤过个笑道:“交给我们就可以,您离开的时候我们会给您开过来——”
“好吧!”
没想到果然是自己猜测那样,郑建国也就下了车从内衣里摸出了邀请函,递过去后门卫接过看了看,脸上的笑容灿烂许多:“欢迎您光临俱乐部,郑先生,请进——”
“谢谢。”
收回邀请函揣进怀里,郑建国下了车后看到里面跑出个侍应生钻进自己车里开走,他也就进了高达三米的实木大门,便感觉眼前一暗双脚踩在了软软的地毯上面,面前不远处穿着三件套正装的中年男人面带微笑的点了下头:“您好,郑先生,欢迎光临俱乐部,我是值班经理贝尔斯,没想到您会提前到来,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卡芙兰博士了——”
“谢谢!”
郑建国目光从对方一丝不苟油光发亮的发型上扫过,面带微笑的话还没说完,旁边传来了个略带几分亲切的声音:“噢,郑,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是卡芙兰金森,贝尔斯,在郑的面前不要说我的博士身份,郑,你可以叫我卡芙兰医生——”
开口的女人穿着个淡紫色的晚礼服,颇有几分古典的脸型上是立体感十足的深目高鼻,让郑建国惊讶的不是她白皙的面颊和露出大片的浮夸之处,而是那浮夸之物在镜面的晚礼服上印出两个清晰可见的轮廓,也就视而不见的笑道:“你好,卡芙兰医生——”
“贝尔斯,郑交给我就可以了,我会带他进去。”
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浓浓女性柔和美的卡芙兰说过,旁边的贝尔斯也就露出了白牙:“郑先生,既然卡芙兰医生愿意替我分忧,那我还是很高兴的,祝您在俱乐部玩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