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过61街、80街,上西四大道,从6街街口转弯后再经69街,这样就能绕过重兵把守的市政厅。
    一出69街往北200米就是酒店,碰上民兵路障直接机枪警告,不用客气!”
    这是江宏荣的计划,车队不原路返回,选择一条新路,出发前顺便还将国旗撤了下来,甚至撬掉了所有车辆的车牌。
    使馆号牌太显眼了,来的时候事有好处,但载上孤儿院的人后反而会招来麻烦。
    “碰上政府军岗哨怎么办?”
    首车机枪手郑云海大声问。
    车队启动时,江宏荣大声下令:“照样机枪警告,一个哨卡最多十来个人,你们三个别说搞不定!这个政府已经完了,关老大让我们冲过去就行,其他的不用我们管。”
    对于这样的命令,连使馆的小王都说不出个不是来。
    刚才移动七具小小的尸体时,红十字会的莉莎指出其中两个是一对姐弟——姐姐11岁,弟弟才岁。
    被砍杀的时候,姐姐还背着弟弟,姐姐在那绝望的大喊:“我再也不当图西族了,我再也不当图西族了!”
    姐弟俩就这样一起被砍死,当着所有人的面!
    两位保育员取来毯子,打算将姐弟俩包在一起,一边的江宏荣对着两具尸体说了句:“对不起!”
    如果能早个两分钟到达,这对可怜的姐弟或许就不会死,江宏荣无声的流泪;
    他要说一声对不起,不仅因为时间,还因为自己心硬如铁的队长已经通知,要将小孩们的尸体都带回酒店,记者们已经在等待。
    他们要拍摄尸体的照片,到时候包裹要打开,还需要采访孤儿院的大人小孩,再次撕开这些人心中的那道伤口!
    没有办法,老板打来电话:他要胡图族政府军、民兵屠杀儿童的证据,越残酷越好,为了救下更多的人!
    
    车队沿着计划道路高速向北,一路上远远看见检查站就对空连续鸣枪,三道民兵检查站中两道直接冲过去,在6街与69街交叉口的检查站,有几名民兵拿着猎枪和砍刀没准备让开。
    就在检查站边上,十几具平民的尸体躺在那,显然是被砍死的。
    ”全他妈去死吧!”
    郑云海看对方没有让道的意图,直接两个长连射送这七八个畜生下了地狱!
    吉普车直接撞开当路障的两辆三轮车,车队扬长而去,这时从路边房子那窜出来几个穿着花里呼哨的民兵,想看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身边的木板墙上,一低头
    一个圆溜溜的手榴弹!
    车队最后一辆皮卡车斗内的一个伙计看到有人窜出来,一瞬间就感觉用枪很难全干掉。
    那个速度快!
    扯下胸口挂着的一枚手榴弹,甩开膀子就扔了过去,都不需要考虑力量,只需看好角度就行,扔出去的手榴弹会被房子挡住。
    “轰!”一声巨响,都有人体碎片四散飞出,路边那座木板、铁皮造的简易房都被吹飞——那是枚完全不讲道理的rg-60tb型温压手榴弹!
    杀伤半径17米,什么都干干净净!
    至于抵达酒店前的最后一道政府军哨卡,当车队抵达时已经挪开,十来名政府军老老实实站在边上,因为他们之前被二十几个穿着重型防弹衣的武装人员包围了。
    领头的一名白人用英语告诉他们有两个选择。
    “米勒·科林斯酒店200米内不得设置路障,这是两千美元,要么拿上钱立刻离开,要么全部死在这!
    我数到五!”
    一沓钱扔了过去,不用数数,领头的政府军中尉捡起钱这就准备离开,他和他的部下这会都已经脚发软。
    都是穷光蛋,是不知道二十来个武装到牙齿的人形怪兽是哪个国家的,但眼前的美刀是实实在在的!
    再说了,自己这十来个人就算反抗,有多少能耐自己清楚,甚至怀疑手里的ak能不能击穿那些白人身上的防弹衣。
    中尉是有点文化的,知道那些插着插板的防弹衣非常昂贵,质量也好得出奇,大威力步枪子弹近距离内甚至都无法击穿。
    至于打脑袋,别开玩笑了,他手下这些人打靶时都没那么好能耐。
    一旦动枪,对方会躺下几个不知道,反正自己这边是全死定了。
    拿钱离开,手下每人给一百,他都能留下近一千,这笔钱可不少。
    一边是有钱拿,另一边是百分百送命,这个选择题很好做。
    关老大派人来接应了,车队高速通过,接应分队的分队长詹姆斯-戴维正想撤离,突然听到政府军中尉对他道:“嗨,我有个建议。”
    甩了下手里的钱,“一天两千美元,我们还是在这设卡,但不阻拦你们的人和车子通过,不管你们要干嘛。
    我们也不会让那些民兵过来,靠近也不行,但其他部队要过来我们只能尽量占地盘不让地方,怎么样?
    不然就算我们走了,到时候还会有人来。”
    这是个胆子够大的!
    詹姆斯-戴维嘴巴一咧,“你小子是个聪明人,成交!过会给你们拿个联系的对讲机。”
    接应分队离开,这边的卢旺达人直接分钱。
    一会功夫,一辆吉普车又回来了,给了一部很普通的固定频率对讲机,外加两箱嘉士伯啤酒,其中一箱居然还是冰镇的,这让这十来个政府军的人高兴了好一会。
    这啤酒可不便宜,以前根本舍不得买。
    “这是我们头额外送你们的,每天除了两千美元,还有酒店送的两厢啤酒和两顿饭,合作愉快。”
    碰上聪明人就是好说话,关兴权和帕维尔也不想这会就杀得酒店附近尸山血海的,这道岗哨的政府军自从出现就没换过人,暂时还不算十恶不赦,因为他们想去杀人、抢劫都没机会和时间。
    小钱收买一下,暂时让他们当一群看门狗也不错。
    这头貌似一团和气,酒店那看着从车上下来救回来的两百多名孤儿院孩子和大人,关兴权、帕维尔等人脸色难看之极。
    一群记者都在选择性的拍摄,避开了江宏荣等人的正面镜头。
    江宏荣快速向关兴权汇报了遇到的情况,他要带人尽快赶回使馆。
    “接下去你们尽量在使馆,有这样的事情就联系总部,让我们去解决,使馆不能出问题!”
    “是,队长!”
    军医要为被严重砍伤的小孩做手术,没有血浆没问题,孤儿院的工作人员都会献血,有个三四百也够了。
    很残酷,要拍摄被残酷杀害的孤儿的镜头,宣传战需要这样的残酷事实。
    姐弟俩被裹在一起的那个包裹被人抱过去,这时一只小手从毯子里露了出来。关兴权走上前,打算将小手放回毯子下,没想小手张开,一枚小小的硬币出现在小小的手掌中,然后那枚小小硬币滚落到关兴权的手中。
    关兴权拿起硬币,这是枚5卢旺达法郎。
    一会之后,在张楠打来电话说事的时候,关兴权说了句:“我给公司接了笔生意,五卢旺达法郎。”
    联合力量骨子里是雇佣兵公司,雇佣兵办事是要收钱的——刚才裹尸毯打开,看着给他那枚硬币的男小孩残破的脸,关兴权低沉的说了句话。
    “你的委托,我关兴权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