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接到旁边病房病人的投诉推门进来,看着还摆在几案上的东西,忍不住沉下脸道“这里是医院,不是寺庙教堂,不要搞这些东西!”
猴子忙低声下气道歉,歉声解释说家人们是关心则乱,又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才让护士长脸色稍霁。
等护士长走后,猴子动手将病房里一堆东西收拾好,夏言蹊用眼角瞟了一眼仍旧不肯开口说话的娇娇父母,走到病床旁边伸出食中二指点在娇娇眉心。
娇娇没有反应,眼波犹如一潭死水。
娇娇妈妈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不行,”夏言蹊颓然地放下手对闫璟道,“感觉不到异样。”
闫璟道“这里是a市盛阳的位置,这家医院面朝东南,坐镇天位,从风水上来说很不错,既然风水没问题,那么就是人的问题了。”
夏言蹊想了想问娇娇妈妈“娇娇第一次出事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娇娇妈妈仔细想了想道“学校的老师第一次打电话过来是过年后刚开学不久,她在电话里说娇娇在学校割腕……呜呜……”
她说了两句就哭着说不下去,猴子在旁边补充道“最开始是报警了的,可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东西来,娇娇的学习、人际关系都挺好的,可是娇娇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到最后连a市最好的心理医生也没有办法,我给你打了好些电话都没打通……”
夏言蹊那阵子正在昆仑秘境里,电话必然是没有信号的。
闫璟一直打量着娇娇,忽然对夏言蹊道“让我试一试?”
夏言蹊忙让开位置,猴子问夏言蹊“这位是……?”
夏言蹊不知道该怎么介绍闫璟,只含糊着说了一句高人。
闫璟查看了一下娇娇的瞳孔,随即掏出一张符凌空画了一个繁复的图案压在娇娇眉心。
病房里空气似乎凝固了一样,连呼吸声都轻微得近乎听不到。
良久,闫璟睁开眼睛将符箓从娇娇眉心上拿开,脸色难看地盯着娇娇爸爸“鬼嫁,你倒是挺舍得你女儿的!”
娇娇爸爸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蠕动了两下嘴巴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浑身紧绷着。
猴子一脸懵地问道“鬼嫁是什么?”
夏言蹊的脸色也很难看“顾名思义,娇娇已经嫁给了一只鬼!”
她有点不敢置信,解释完之后低声问闫璟“你没看错?”
闫璟点头道“你和她都是女子,属阴,自然很难分辨地魂所带来的阴气是她自己的还是其他鬼的。”
“等一下!”猴子粗暴地打断他们的对话,“言蹊,新时代的青年要讲科学,不要迷信,什么魂啊鬼啊的,当务之急是给娇娇找个好点的心理医生,而不是在这里……”他努力想找个合适的措辞,最后还是词穷。
夏言蹊没有在意猴子的话,直盯着娇娇爸爸“这件事情你得问一下叔叔,毕竟是他先把方士找来的。”
猴子道“叔叔那是心切,你不应该跟着胡闹的。”
闫璟听他话里带着一点责备夏言蹊的意思,忍不住道“三魂七魄,人死之后的地魂原本应当徘徊于墓地之间,她现在还活着,可是其中的地魂已经换成了鬼的一魂,如果再耽搁下去,多则半月,少则一个星期,她的命,玩完。”
娇娇妈妈听到此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紧紧地抱着双臂,眼泪夺眶而出“娇娇,娇娇在出生的时候就……”
“住嘴!”娇娇爸爸暴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她瑟缩了一下吞了口口水闭上眼睛无力地道“娇娇刚出生的时候她爷爷就生病快要死了,有个游方的神仙说娇娇能救他,不知道他对娇娇做了什么,自那以后,老人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要好,我心惊胆颤地养着孩子,原本想着这么多年都没事,这才稍稍放点心,哪里知道就闹出这么个事情来!”
她再也忍不住,手捂着脸放声大哭。
夏言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拿起床头柜上的抽纸递过去,娇娇妈妈哭得几乎抽搐过去,没有接过纸巾。
猴子看着眼前近乎荒谬的一切,问夏言蹊“你不会也相信这些吧?”
夏言蹊没有回答他,将纸巾放回去后问闫璟“有没有什么办法?”
“有是有,但是……”闫璟吞下未尽的话,掏出一个折成三角形的符箓交给夏言蹊,“定心安神符,先放她身上。”
夏言蹊将符箓放在娇娇病号服的口袋里,然后直起身背对着娇娇妈妈,冷声道“娇娇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还不肯将事情说出来吗?”
娇娇爸爸咬着牙,额上青筋直蹦,仍旧没有开口,娇娇妈妈随便用袖子抹了一把脸抬起头对夏言蹊道“那个方士拿走了娇娇的生辰八字,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后来我一直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闫璟沉吟着道“你把她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告诉我,我看能不能想办法救她一命。”
“不行!”娇娇爸爸出声打断娇娇妈妈即将说出的话,“如果娇娇没事了,那她爷爷就会没命的!”
娇娇妈妈愣了一下,随即疯了一样扑到他身上又打又踹,甚至上嘴咬,一边打一边哭骂“你爸的命是命,娇娇的命就不是命吗?她才十九岁,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
娇娇妈妈字字泣血,娇娇爸爸却似铁打的心肠一样,他抓着她的两只手举到头顶,发红的眼眶盯着娇娇妈妈“这是她的命,她生在我们家,她就是这样的命!”
“呵,说得好听!”夏言蹊轻轻拧着娇娇爸爸的手将他往旁边推,“自己的爸自己想办法救去,当初你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只知道缩在自己襁褓中的女儿身后,现在还想抢夺她生存的机会,你羞不羞?!”
她双手抱胸霸气十足地宣布“有我在,我看谁能将娇娇的命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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