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再睁开眼,看到纱窗外的香樟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她揉了揉眼睛,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然后,她就意识到了问题,她的身体和床比起来,有点小。
她伸出手,看到了一只胖乎乎白生生的爪子,淡粉的指甲上还带着可爱的小月牙。
有风吹进来,用来隔房门的玻璃珠帘子被吹得叮当作响,外间传来女人的喊叫声,“夏夏,快起床,不要再睡了!”
小孩子乱糟糟的记忆慢慢出现在傅挽的脑子里。
她叫谢冰夏,今年五岁。
爸爸和妈妈离婚了,然后和一个不正经的女人跑了,只剩下娘俩住在小镇里。
她的妈妈会做衣服,是小镇里的裁缝,闲暇的时候会在门口屋后种菜,甚至还在后面圈养了三只胖乎乎的老母鸡,每天下蛋给夏夏煮白水蛋,茶叶蛋,还有糖水蛋和蛋羹。
至于荷包蛋,小姑娘不喜欢吃。
她的阿景,在书里十六七岁才出现,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傅挽一边想着,一面推开被子爬出来。她滑下床,给自己穿好带有蕾丝花边的小白袜子,一扒拉玛丽珍小皮鞋的后跟,就冲了出去。
院子不大,四周种了很多青菜,还有茄子辣椒黄瓜架。
“妈妈,你知道顾修允是谁吗?”傅挽仰起一张软白的小脸看着面貌清秀的年轻妇人。
对方有点好笑似的,点了点傅挽的鼻子,“你昨天不是说他欺负你吗?怎么,不记仇了?”
傅挽眨了眨眼,艰难地想了想,立刻知道了。
谢家穷,别的小朋友能喝ad钙吃卫龙,谢冰夏只能巴巴望着。昨天,她终于拿到了一块钱,兴致勃勃地去买ad钙,然后!
ad钙就被顾修允抢走了。
小姑娘抱着他的大腿哭都没用。
傅挽想到这些,汗颜地挠了挠自己的脑壳,“我……我想找他玩。”
谢娟看见小姑娘表情奇怪,没忍住笑了起来,“过马路记得小心。”
傅挽点了点头,踩着小皮鞋咯噔咯噔过了马路。在谢娟的注视下,她麻溜地钻进了对面的小洋房里。
傅挽有点紧张,左瞧瞧右瞧瞧,
就是没看到人。
小女孩的记忆里顾修允总是在二楼自己的房间里玩,她经常自己摸过去和他一起玩,所以傅挽果断上了楼,推开房门,头,简直就是天价!
天哪,她已经半个月,没喝过ad钙了!整整半个月!!
听到她的话,顾修允从乐高上移开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夏夏,你知道一瓶ad钙多少钱吗?”
傅挽被他的目光看得脑子一卡,呆了会才道:“不是一块钱吗?”
这个世界里,原身的妈妈烫着九十年代很流行的卷发,穿着一件有些港风
的花衬衫,一条阔腿裤子。上辈子她上了高中,才开始有零食吃,毕竟在孤儿院的日子过得紧巴巴,只有到了高中她才开始能够做兼职,赚来一点微薄的薪水给大家买一点荤菜和零食,那时候的ad钙是两块钱一瓶。
所以,这如果是九几年或者零几年的话,ad钙应该是一块钱一瓶……吧?
看着小姑娘满脸沉思,顾修允伸手拿起她手里不带拼音的《小王子》,敲了敲她的脑袋,“ad钙一块五一瓶,”
小姑娘的脑子不大够用,傅挽用满是智障的眼神看向顾修允。
对方笑了起来,“而且当时是大虎看店,他老是变着法欺负你。他给你的,根本不是ad钙,而是灌进辣椒水的ad钙瓶子。”
小少年的笑容收了起来,严肃地看着她,“以后不许相信别人,听见了吗?”
在小姑娘印象中,他从来就没有这么“凶”过,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怂怂道:“那我可以相信谁?”
对方垂着眼拼乐高,就在傅挽以为他不会回答她时,他忽然抬起头盯着她,“除了你妈妈和我,谁也不可以相信。”
“啊?”傅挽弄不懂他为什么这样想。
“夏夏,除了你妈妈和我,还有人对你好吗?”小少年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一点蛊惑,又带了一点占有欲。
傅挽用小姑娘慢吞吞的脑子想了想,谢冰夏和妈妈是外地人搬过来,小镇风气保守,对两人免不了排挤。尤其是,谢冰夏的妈妈是孤身一人,别人问起丈夫便不怎么说话。兼之长得好看,将女儿打扮得也洋气讲究,偏生家里穷得要命。
这样的条件,真是让许多人都看母女俩不顺眼。
小小的谢冰夏虽然不懂这些,却还是知道,很多人不喜欢她。
还真只有妈妈和顾修允对她好,傅挽点了点头,“那……我相信你。”
想起镜子里看到的小姑娘,傅挽弯着眉眼笑了笑。
顾修允看着小女孩稚嫩的面貌,垂下来的眼尾可爱又俏皮,白嫩嫩的脸颊上一对小酒窝,笑起来时露出一点虎牙,软黑的发上带着可爱的小草莓,此时笑着看向他,眼睛里像是有盛夏的漫
天繁星。
他微微笑起来,“夏夏真乖。”
寒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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