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恭恭敬敬跪在破桌之前,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赵桓又站起身,深情庄重的看了白虎雕像一会儿,抬头看见了满屋子的蜘蛛网。
他伸出了长剑,细细把这些蜘蛛网挑去。
刘慧娘、宿红裳、陈丽卿三人见状,也都下手帮助赵桓扫除蜘蛛网。
“殿下!你快来看!”
刘慧娘突然喊道。
赵桓走到刘慧娘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白虎雕像裂开了一道深深的缝隙。
“这……”
赵桓惊慌起来,不知这代表着什么。
刘慧娘的眼中,渐渐露出惊骇,久久才逐渐散去。
“殿下!这座小庙看起来有一百多年了,这白虎雕像应该比小庙更加久远,如今经岁月洗礼,俨然已到最后关头……”
刘慧娘轻轻扶住赵桓的手臂,小声安慰道:“虽然有缘,但天意不可违,很多事情不能强求,看开一些吧!”
赵桓神情复杂,终究有些不舍。
白虎,用秘法帮助自己、提醒自己注意隐患,对自己恩重如山。
同时,白虎,也是自己的师傅。
梦里的那些剑招,一招一式他都还记得,半点不曾忘。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赵桓白虎雕像身上的裂痕,心绪烦乱。
刘慧娘点点头,带着其他几人出了小庙,在小庙外把守。
远处,一道淡淡的人影带着一名少年,静静地看着白虎观。
“师父!他会带走白虎剑吗?”
“那就看他自己了!昨天我说过不能给他,如果他硬要取走,说明石碣碑找错了主人,他和石碣碑上的那些人绝大多数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如果他没有带走白虎剑呢?”
“白虎剑乃天下第一神剑,没有人能抵御它的诱惑。如果他没有带走白虎剑,那么此人心神之理智、秉性之坚毅、品质之纯良,皆世所罕见,石碣碑得遇其主!他走之后,你带着白虎剑去纪山,找到你九师兄,你们一起相助他!”
“如果他发现不了那白虎剑呢?”
“那说明他是虚情假意、不敢抗争的一个庸人,并不值得追随!”
“师傅不是说,九师兄也是石碣碑上的人物吗?既然他是石碣碑的主人,九师兄为何不追随他?”
那道虚影摇了摇头,“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成为石碣碑的主人,只是与石碣碑有了联系!”
“弟子明白了!”
“师傅的身体越来越淡了,很快就会消散于这世间,到时这世界的一切都以为是无关了……说起来真是放心不下!不过,我因为修炼法术的缘故能多存在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
“师父……”
少年的眼眶湿润起来,看向白虎观,有一丝莫名的紧张。
白虎观里,赵桓亲自扫净蜘蛛网,把供桌、油灯都擦干净,又像白虎雕像拜了三拜。
他站起身来,正要离开,忽觉得白虎雕像的裂缝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剑意。
“难道这裂缝是被人用剑所伤?可师父剑术那么厉害,谁敢在关公面前舞大刀?”
赵桓靠近了那道缝隙,轻轻触摸缝隙的边缘。
不对!确实是自己裂开的,不像是外物所伤。
不知道还能否修补。
赵桓看了一眼地上,抓了一把泥土,用自己水袋里的水做成泥条,塞到那缝隙里,仔细涂抹起来……
完成!
看着补好的裂缝,赵桓拍了拍手,心里好受了些。
哗啦——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整座白虎雕像碎成一摊废墟……
“师父!”
赵桓悲呼一声。
观外,刘慧娘摇了摇头。
都说了天意不可违,可太子殿下他还是……
唉!
她转身想进去安慰,但又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
安慰什么呢?
没用!这一关还是有他自己过去……
屋内,赵桓呆呆的看着乱石堆里的那一柄一人多长的白虎剑。
这原本是自己的机缘,然而他还清晰地记得昨天夜里白虎道人对他说的话:暂且留在我这里!
也的确是,这样的一把神剑,以自己现在的剑术水平根本没资格用!
白虎雕像虽毁,但白虎道人有灵,应当并没有消散才对。
这把剑,还是师傅白虎道人的东西!
他在地上挖了一个深深的洞,把白虎剑埋了进去,把白虎雕像化成的碎石垒成了一个坟丘。
“师父!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重修白虎观,重塑白虎雕像,也一定拼尽全力得到拥有白虎剑的资格!”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
“白虎剑有德者居之,我若没有资格,不会强行索取;若有人比我更有资格,弟子愿拱手相送!”
“师父保重!淮西战事紧急,白十三去了!”
赵桓出了白虎观,带领众人下岭而去。
走去十里,回首望去,满眼都是暗褐色的群山,根本没有一座像白虎。
这就是传说中的秘境吧!
赵桓回过头,八百骑兵隆隆南下。
……
南丰府西北,一片喊杀声震天,很显然岳飞已经和王庆军交战。
本来想抄个近路,趁着交战没开始快速穿过南丰府直奔纪山,没想到耽误了一夜加一上午,自己反而来晚了。
前方,王禀、张宪与两名贼将正打得不可开交,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寇烕来到赵桓身边,指着那两名贼将说道:
“殿下!那两人就是安德军的柳元、潘忠!”
柳元、潘忠,果然勇猛!
“殿下!那潘忠要败了!”
宿红裳指着道。
“潘忠一败,柳元也会受到影响,他们输定了!”
赵桓记得,水浒传中柳元、潘忠的结局是……
战死!
不好!
“卿儿、红裳,快救下他们两人!”
陈丽卿、宿红裳一愣,急忙策马奔去。
“贼将去死!”
战场中,张宪一记回马枪刺向潘忠心窝;潘忠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闪着寒光的枪头刺来,躲避已是来不及。
当——
“张将军,留他性命!”
一支羽箭正中张宪的枪头,张宪刺去的方向偏了偏,刺中了潘忠的左肩,潘忠跌落下马,立刻被张宪的枪尖指住了咽喉。
“绑了!”
周围张宪的亲兵立刻扑去绑住了潘忠。
另一边,柳元见潘忠落马,心里一慌,枪法散乱,正要拨马而逃,被赶来的宿红裳一枪刺中了马腿,那马人立起来,把柳元横在半空,随后被王禀一刀背击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