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处温出列道:“陛下!如今西夏和宋国互生嫌隙,想让他们同心协力抗击金人已经十分困难。不如这样,如今都元帅已经来到中京,不仅带来了八万精锐,还抽调了地方军二十万人,大辽七十万大军都已在此,又有都元帅和枢密使坐镇,守住中京完全没有问题。”
“臣的意思是,可以先让西夏回军攻打雁门关,剿灭田虎,如此一来有三个好处!”
“第一是快速得了金佛!否则凭借宋军的本事,指不定还得几个月。”
“第二是田虎既灭,宋军没有后顾之忧,必然会尽快赶到榆关。到时所谓中京的兵力将会达到百万,反过来灭掉金国也不是不可能!”
“第三是可以消除西夏和宋国的嫌隙。李察哥亲自带兵前往并州,不仅能确认赵桓暗中收服田虎是真是假,还能让李察哥在并州牵制宋军——陛下和枢密使不是正担心燕云十六州的安危吗?有西夏十万大军在并州,宋军必不敢轻举妄动!”
“届时可以让西夏和宋国同时出兵榆关,同辽军一起直击金国腹地,破金必矣!”
“有如此三大好处,而且件件都有利于我大辽,对西夏和宋国也都有利无弊,想必没人会反对!”
“高!高啊!”
天祚帝和萧奉先睁大了眼睛连连称赞。
萧奉先更是道:“丞相此计一举多得!解除了各方危机,真是神来之笔!”
天祚帝也满意地直点头:“那就麻烦丞相亲自作为使者去见李察哥,务必说服他从雁门关攻打田虎。如果李察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提出了别的要求,只要不损害我大辽国,丞相尽管答应就是!”
李处温得意一笑:“臣遵旨!必不辱使命!”
离开皇宫时,李处温嘴里还在小声自言自语:“都元帅果真是好计策,本相封王指日可待!若非担心天祚帝疑心文武相互勾结,可真的好好去感谢都元帅一番!”
大辽都元帅,耶律淳!
权柄与枢密使萧奉先不相上下,但他可是辽国皇族,是天祚帝的亲叔叔,潜力无穷啊!
……
西夏大营。
李察哥静静听完李处温的话,沉默不语。
事实上,辽国君臣的脑回路让他看的有一些云里雾里,但仔细想想却又发现不无道理。
总之自己要回西夏,与其偷偷摸摸的离开,还不如这样光明正大。
至少不会担心自己的突然离开而导致辽国措手不及,而且有辽兵在后面抵抗金人,他的撤退也能从容不迫。
自己的三个担心突然就解决了两个。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担忧,那就是宋军会不会在他半路上埋伏。
他到现在还有些看不明白。
但现在李处温在这里,他又突然有了个新想法。
李察哥道:“实在不瞒丞相大人,宋人已经毫无信誉,我大夏国再也不相信他们!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宋军会在雁门关埋伏,万一我的担忧成真,大夏国十万大军危矣!”
“那晋王殿下打算如何做?”
“请辽国派人与我一道前往,如果能有一名宋国大臣一起,那就再好不过!”
李处温闻言犹豫了起来。
宋国大臣现在哪里去弄?一来一回最快不得个十天半个月?
辽国派使者也不是不可以,来的时候天祚帝就已经允诺只要不损害大辽国利益,他可以自己做主。
只是,这使者身份地位低了没有丝毫用处,李察哥也不会答应;若是找身份地位高的……谁比较合适呢?
耶律雅里?他是天祚帝的二皇子,如今人又在西京,刚好在李察哥去雁门关的路上,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李处温慨然答应,马上返回中京城去向天祚帝求旨,天祚帝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不过耶律雅里是天祚帝非常宠爱的一个儿子,在7岁的时候天祚帝就想把他立为太子,只不过最终被萧奉先劝阻,没有确立;现在耶律雅里要身处宋夏前线,必须得大将守护,天祚帝仔细想了想,下令派遣原幽州主将贺重宝统帅三千辽骑前往。
李处温得旨大喜,亲自而圣旨送到贺重宝那里,再三交代之后,便立刻令他去西夏大营与李察哥会合,路过西京的时候再把耶律雅里带上。
同时,李处温又派人前往大宋东京和娘子关,一是质问大宋并州之事真假,二是传达西夏派兵相助大宋灭掉田虎的计划;两路使者同时除了中京。
……
辽国中京,张记茶店。
一名小太监大模大样的进了茶店,傲慢地对掌柜叫道:“掌柜的!再来一斤上好的茶叶,宫里用的,可不要糊弄咱家!”
白胜急忙陪笑:“瞧公公说的,小人哪敢呀!”
连忙让伙计包好一斤上好的茶叶,额外又送了一包小的给小太监:“公公!这半斤是孝敬给公公的,公公常来!”
小太监掂了掂那包小的,入手十分沉重,至少又是五十两官银,立刻塞进怀里,仍旧不露声色:“张掌柜有心了!我这次还给你写张条子,日后一并结账!”
白胜道:“值什么?公公尽管拿去享用!”
小太监拎着茶叶包悠哉悠哉的走了,白胜就拿着那张纸条直接走进了后院,径自走进其中的一个房间。
房间内有一位道人,如果有萧奉先身边的人在这里,一定会认识这位丘道人;当然,他的真实身份便是大宋太宰、千面智妖陈箍桶,代号“龙影”。
“先生!宫里有消息了,李处温果然按照咱们伪造的那封书信里的计策,原搬不动地向耶律延禧进言,而且耶律延禧和李察哥都已同意;同时辽国还派了耶律雅里一同前往雁门关!”
白胜把纸条递给陈箍桶,陈箍桶看完便把纸条放在火上烧成灰烬。
“辽国有这样三个君臣,不灭亡简直没有天理!”陈箍桶冷笑道。
白胜有些不解:“先生不是说李察哥一定会猜到我们在雁门关设了埋伏吗?他还会去雁门关吗?”
陈箍桶摇摇头:“这不过是李察哥的以退为进之计罢了,身为名将,他怎可能以身设险?他不会去雁门关了!”
陈箍桶的目光瞄准了地图上的另外一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