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观的话音落下后,大帐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良久后,吴敦忽然怒哼一声,“我同意孙将军的建议,在这里等着实在太窝火了,还是趁早和吕布决一死战。”
尹礼苦笑的摇了摇头,“吴将军,那你告诉我,吕布为什么要撤军?”
吴敦一愣,随即怒目而视,“我怎么知道。”
尹礼摆了摆手,“吴将军,如果你连吕布为什么撤军都不知道,我们追过去,你认为能取胜吗?”
臧霸皱了皱眉头,“难道你认为这是吕布的计策?”
尹礼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可是就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所以才要更加小心才行。
吕布原本是要来进攻我们,可是,却又无缘无故的退走了,我认为这是绝不简单。”
听闻此言,臧霸转头看着孙观,“孙将军,依你之见,我们是否要追过去呢?”
孙观听了尹礼在这番话后,心中也有些犹豫,苦笑的说道。
“万一这真的是吕布的计策,那我们追过去,真的不好说。”
吴敦忽然目光一亮,“我看不用管他去哪里,我们只管在这里安营扎寨,他只要敢来,我们就和他打。
如果不来,对我们岂不是更有利?”
众人听到这番话,忽然恍然!
孙观拍了拍手,笑着说道,“对呀,我们原本就是担心吕布来进攻我们,如果他走了,不是对我们更好吗?”
臧霸的嘴角也泛起一丝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大营中等待,只要他敢回来,我们再迎战也不迟。”
吴敦吸了一下鼻子,笑着说道,“这下子,我们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哈哈。”
吴敦的笑声还没有结束,尹礼忽然叹了一口气,“还不行,吕布虽然离开了,可是,万一就像我们刚开始猜测的那样,他就埋伏在我们周围,等着我们放松警惕。
这段时间大家确实都累了,可是,说不定吕布也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埋伏在四周,等着我们休息的时候再突然出现。
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我军全军覆没近在眼前。”
众人听到这番话,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反应过来之后,孙观大声说道,“尹将军,你敢肯定吕布就在我们身边?”
尹礼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敢,我甚至不知道吕布在不在我们周围。
可是,我认为大家还是小心为好,万一是真的,可就悔之莫及了。”
吴敦一愣,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看我们还是要防备一下为好。”
臧霸皱了皱眉头,“该怎么防备?”
孙观忽然冷笑一声,“难道还像这两天一样,大家躲在树林里埋伏吗?”嗯
尹礼急忙摆了摆手,“我都说了,刚才那些都是猜测,如果大家不愿意,就当我没说,我们都留在大营里好了。”
说到这里,尹礼看了一眼众人,又小声说道,“万一吕布真的来了,大家也就自认倒霉算了。”
听闻此言,吴敦立刻出言拒绝,“不行,这怎么可以!
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和吕布决一胜负,怎么能被他偷袭?”
说到这里,吴敦吸了一下鼻子,“大不了我们再去埋伏在树林里,我就不相信,吕布永远也不会来。”
臧霸听了众人的建议后,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良久后,苦笑着问道,“那你们说,到底该怎么做?”
吴敦立刻举手,“我认为应该埋伏起来,防备吕布来偷袭我们。”
孙观摆了摆手,“吴将军,我看你是害怕了,吕布还没有来,就把你吓得躲起来。
如果真的来了,你还敢和他打吗?”
吴敦却毫不在意,冷哼一声,“孙将军,如果你不愿意去树林里,那你尽管留在营地里,我们各行其事。”
孙观心中恼火,转过头看着尹礼,“那你呢,是留在大营里,还是去树林里?”
尹礼皱眉想了想,转过头看着吴敦,苦笑着说道,“我还是同意吴将军的建议,树林里虽然艰苦,但只要吕布来了,我们一定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孙观没想到尹礼也同意吴敦的建议,皱了皱眉头,随即转头看着臧霸,“臧将军,我们都听你的,你说去哪里,我们大家就去哪里。”
臧霸冷哼一声,“我们大家到这里,就是为了打败吕布,可是你们
看看你们自己,吕布还没有来,自己就已经乱了阵脚。
如果真的来了,还怎么打?”
吴敦却毫不脸红,拱手说道,“臧将军,就算我们不怕吕布,可是使用一些小手段,应该也不为过吧?”
尹礼也上前说道,“是啊,两军作战讲究的是胜负,无论使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打赢这场仗,胜利就属于我们。”
吴敦见尹礼也支持自己,顿时大喜,笑着说道,“吕布勇猛过人,我们想要从正面击败他,恐怕要付出很大的损失才行。
如果我们躲起来偷袭他,不但可以减少损失,还可以有更大的成功把握,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有什么不好?”
听到二人所言,臧霸不由一愣,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良久后,叹了一口气,“现在吕布已经后退了,没有必要再埋伏在树林里了吧?”
吴敦却摇了摇头,“如果这是吕布的计策,说不定就是它让我们以为,他们的大部队已经撤退了。
但其实呢,他们的兵马一直在我们周围,就等着我们松懈,然后趁机来偷袭我们。
所以我认为,只要吕布不退回徐州,我们就一定要防备才行。”
臧霸叹了一口气,“可是如果不休息,大家怎么能坚持下去?”
吴敦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也比被吕布偷袭强多了。”
孙观忽然开口说道,“其实也不必担心,既然吕布已经退走了,我们担心他藏在暗处,只要在四周见上营寨,就算吕布来了,也没那么容易能攻打进来吧?”
听闻此言,尹礼目光一亮,点了点头,“孙将军说的有道理,既然吕布一定会来攻打我们,我们只需要建造坚固的营盘,他就拿我们没办法。”
吴敦也很赞成这个想法,笑着说道,“只要我们建造好了营盘,就立于不败之地,真是太好了。”
臧霸看到意见终于统一了,顿时大喜,“既然如此,大家现在就朝回部下,我们全力建造营盘。”
随着臧霸一声令下,四路兵马从树林里全部撤了回来,开始围在营地的四周,建造营盘。
首先,当然是坚固的栅栏,然后就是栅栏外的壕
沟,在壕沟外面,还摆放了很多鹿角,防备有骑兵冲击。
另外,为了防备对方步兵冲击,又在更远的地方挖壕沟,来抵御对方的步兵。
工程非常浩大,众人一直忙到后半夜,才总算是将大营建造完毕。
看着严密的营寨,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指挥士兵回去休息。
已经熬了这么久的士兵,终于可以睡觉了,顿时大喜,都急匆匆的回到营帐睡觉去了。
……
第二天天亮,臧霸好不容易从梦乡中醒来,便接到了碳子回报。
“启禀将军,吕布军回到琅琊郡。”
臧霸又有些疑惑了,吕布不是刚从琅琊郡出来,为什么又要去琅琊郡?
难道,琅琊郡出了什么意外?
其实,臧霸真的是误会吕布了。
吕布从一开始就没想着来攻打臧霸,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如果他知道臧霸等人在自己吓唬自己,恐怕叫仰天大笑三声。
他之所以又带并返回琅琊郡,那是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替萧建出头,无论如何,也要讨厌一些粮食。
否则,岂不是还不如曹姓。
曹姓现在在广陵,基本上已经实现了粮食自由。
如果自己来到琅琊郡,还要从徐州运来粮食食用,一旦被曹姓听说了,以后这个老大还怎么当?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决定回去琅琊郡找萧建,让他给自己一万大军提供粮食。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无意的举动,竟然让臧霸等人联想出这么多的计谋。
按照原本的计划,臧霸会怎么样,吕布并不关心。
他现在关心的是袁术。
现在袁术的登基大典马上就要到了,如果没有意外,袁术一定会派人来催促婚事。
所以,吕布现在只是在拖延,让袁术知道自己在外征战,并不是拒绝婚事。
为了稳妥起见,吕布估计,王楷已经将自己早已写好的信件送往淮南。
……
王楷派人送来的信,直接送到了韩胤的府中。
韩胤看完信以后,顿时吓了一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吕布出征,没办法把女儿送到
淮南来。
虽然信写的很恳切,但是,韩胤却感觉有些不妙。
毕竟,徐州的事情一直都由他处理,现在出了乱子,那岂不是和他有关系。
为了摆脱自己的关系,韩胤开始在家中仔细思索,该如何应对袁术的质问。
第二天,淮南的众位大臣,已经聚集在了新修建好的宫殿里。
宫殿修建的极其奢华,虽然占地不如未央宫,但是在豪华程度上,却更胜一筹。
众人行礼完毕,韩胤见袁术面带笑意,急忙上前拱手说道。
“主公,现在大典在际,真是可喜可贺。”
杨弘急忙上前说道,“既然宫殿已经修好了,我看再称主公已经有些不合适,大家还是改叫陛下更合适一些。”
听闻此言,袁术心中大喜,但却含蓄的摆了摆手,“不急,等到登基大典过后,再称陛下也不迟。”
韩胤笑着说道,“淮南有主公坐镇,处处平安,和徐州相比,简直强上千百倍。”
袁术目光一凝,“怎么,徐州有事?”
韩胤拱了拱手,“主公果然盛名,下官只是说了一句,主公便已知晓,实在是让人佩服。”
袁术心中更是欢喜,微笑着问道,“快说,徐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韩胤缓缓说道,“原本徐州还算平静,可是泰山贼一众,却开始下山劫掠。
这一次,竟然将琅琊郡洗劫一空,实在是让人气愤。”
杨弘突然冷笑一声,“吕奉先自称豪杰,如今徐州动乱,他就这样做事不理吗?”
韩胤急忙摆了摆手,“怎么会,吕奉先已经带兵前去讨伐,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将泰山贼消灭。”
阎象突然开口说道,“泰山贼实力不弱,再加行踪不定,就算吕奉先带兵前去讨伐,短时间内恐怕也无法平息叛乱。”
韩胤心中暗喜,众人的表现和他想的一样,都在按照这个思路走下去呢!
“阎主簿说的对,这一次吕奉先恐怕要耽误很久,才能够平息叛乱。”
杨弘听出了一点门道,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我记得你说过,吕奉先要亲自送女儿来淮南。
如果吕奉
先平叛没有归来,那岂不是无法将女儿送来了。”
趁此机会,韩胤急忙将信件取出来双手奉上,“主公,吕奉先就是担心无法按时送来女儿,所以,才派人送来一封信,请主公原谅。”
袁术接过信件看了一遍,随手将信扔到案几上,语气不悦的说道,“如果吕奉先不能按时将女儿送来,岂不是要耽误登基大典?”
韩胤急忙摆手,“主公,其实不会,就算吕布将女儿送来,也不过是妃子而已。
只要太子妃还在,自然不会耽误登基大典了。”
听闻此言,袁术又想起吕布写的这封信,上面言语恳切,满是歉意,不由点了点头。
“也好,只要等平息叛乱归来,将女儿送来,吾就不责怪他了。”
听到这句话,韩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连连拱手,“主公英明,吕奉先知晓以后,必定会感恩戴德。”
原本韩胤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在人群之中,突然站出一个人来,大声说道。
“主公,我看这其中有诈?”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急忙转头看去,等看清说话之人后,顿时吃了一惊。
原来,说话的人竟是徐州沛相陈珪。
韩胤见陈珪竟然敢坏自己的事,顿时大怒,“陈珪,休要胡言乱语,吕奉先去平息叛乱,没办法将女儿送来,所以特意派人送信前来致歉,这都是人之常情,怎么会有诈?”
陈珪冷笑一声,“韩从事,泰山贼虽然实力不弱,可是,吕布身为徐州牧,难道不能派一员大将前去讨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