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士兵传来的消息,曹操先是一愣,随即大喜,急忙摆手,“快让他进来。”
从淮南送信的人,当然不是袁公路,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陈珪。
上一次陈珪派人送信,已经给曹操一个惊喜,这一次,曹操万分期待,陈珪会再给他一个惊喜。
没多久,士兵领着一个中年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人是陈珪的管家陈福,见过曹司空。”
曹操见自己猜的没错,急忙摆了摆手,“快说,这次陈公派你前来,可有什么要事?”
陈福急忙拱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奉上,“我叫主人让小人送一封信来。”
一名士兵上前接过信件,放到了曹操面前的案几上。
曹操拿起案几上的信件,展开后看了起来。
一开始,曹操的表情还没什么反应,等看到一半的时候,目光猛然亮了起来,等看完以后,已经是仰天大笑。
“陈公,果然是朝廷栋梁,每一次派人前来,都能带来惊喜呀,哈哈!”
众人看到曹操一脸惊喜,心中纷纷猜测,陈珪到底带来了什么消息!
曹操将信件放下,笑着说道,“陈福,你先下去休息吧,等到我们商量完毕之后,再让你回信。”
陈福急忙拱手,“多谢曹司空,小人退下了。”
曹操等到陈福离开以后,这才将信上的内容说了一遍。
“陈公设计了此计,实在是大才!”
吕虔急忙上前拱手,笑着说道,“如果按着陈公的计策,我们派一队兵马押运粮食,前往淮南。
然后我们大队兵马在后,只要前面的一队兵马混进城内,等到大队兵马到来之时,立刻里应外合,就可以轻易地攻破城池。
这个计策很好,就是有些冒险,一旦失败了,恐怕我军派去的兵马,立刻就会陷入危险之地。”
程昱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大队兵马不会有危险,可是,乔装打扮押运粮食的兵马,一旦被发现了,想要全身而退,可就不可能了。”
说到这里,程昱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但紧接着,他也不等众人回答自己的话,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但这个计划虽然有风险,可是一旦成功了,会让我军损失降到最低,实在是难以取舍呀!”
曹操点了点头,“没错,这个计划一旦成功了,淮南就是囊中之物,可如果失败了,作为前军的兵马,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也确实很危险。”
话音刚落,曹洪忽然站出来大声说道,“主公,末将愿意充当先锋,为大军打开城门。”
李典也急忙上前,“主公,未将也愿意前往。”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请令。
曹操看着手下的一帮虎将,心中欣慰,微笑的点了点头,“好,既然你们愿意前往,那我们就采纳这个计策。
等到事成之后,充当先锋之人,一定会有重赏。”
众人闻言,立刻激动的大叫起来,“请让末将前往。”
曹操摆了摆手,在心中思索一番,缓缓说道,“曹洪,李典二人听令。”
曹洪和李典听到召唤,顿时精神一振,急忙上前接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回军营挑选500精兵,随你们二人一同前往,此次如果能够顺利破城,所有的人皆有封赏。”
“末将遵命。”
曹操环视四周,大声说道,“其余的众将和我一起率领大军,一同前往淮南,此次势必剿灭袁公路。”
程昱忽然开口说道,“主公,此次出征,用不用联合一下江东孙策和荆州刘表呢?
如果三路进攻,我军的胜算更大呀?”
吕虔急忙摆手,“江东孙策可以联合,但是荆州刘表我看就算了,这一次我们就是冒充他,给淮南送粮食,如果让他知道了,万一坏了我们的大事,那岂不是糟糕至极!”
听闻此言,曹操点了点头,“那就给江东孙策送信,让他配合我军行动。”
……
曹操这边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袁术却毫无防备,依然在幻想着摘星楼修建完毕之后的壮举。
陈珪和雷薄带领300名士兵离开了淮南,一路向西直奔荆州而去。
行路之时,众人的情况和陈珪猜测的也差不多。
雷薄率领300士兵在前方赶路,陈珪带着几名家丁如同小尾巴一样走在后面。
为了防备身份被发现,士兵们推着一些大车,充做商队,也顺便运送到自己一路上所用的粮食。
300名士兵虽然不多,但吃起饭来就知道一顿能吃多少了?
所以这300人赶往荆州,所食用的粮食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另外,车上还拉着一些帐篷等物品,方便众人在野地过夜。
毕竟300人无论去哪里,恐怕都会很显眼,引人注意。
陈珪率领的家丁走在后面,看着前面的雷薄,心中不断的盘算,该怎么接近。
众人一路前行,到了晚上,便寻了一片靠水的地方安营扎寨。
有几名士兵看到河里有鱼,又下河捉了几条鱼,放在篝火上烧烤。
陈珪为了靠近雷薄,便带着一坛酒,走过去寻找雷薄。
雷薄正坐在篝火前,正在指挥士兵们烧烤抓来的鱼。
大军起路,也没有什么调料,只有一些盐巴,碾碎了撒在上面,算是唯一的佐料。
陈珪赶到的时候,恰好鱼已经烤的金黄,正是可以食用的时候。
陈珪来到篝火旁,对着雷薄拱了拱手,笑着说道,“雷将军,有鱼无酒,岂不是无味?”
说到这里,陈珪举起带来的一小坛酒,笑着说道,“雷将军,老夫带来了一点酒,不知可否能痛饮一番?”
雷薄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陈珪,你能骗得了陛下,可是骗不了我老雷,说吧,你想做什么?”
陈珪被雷薄说的有些尴尬,急忙摆了摆手,举着手里的酒坛子,“雷将军你误会了,老夫知道以前得罪过你,所以才拿来酒,想要向你赔罪,希望你能原谅老夫。”
雷薄冷哼一声,“你派人刺杀我和韩从事,难道只是一坛酒,就能算了吗?”
陈珪急忙摆手,“雷将军,这件事情真的是误会,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件事情,如果你不介意,不如我们二人边喝边谈?”
说完话后,陈珪立刻打开酒坛子上的泥封,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之中。
军中的将士哪有不喜欢饮酒的,闻着如此香醇的味道,雷薄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看着陈珪手中的酒坛子,点了点头。
“那你就坐下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看着雷薄和众将士垂涎欲滴的模样,陈珪心中冷笑。
如此贵重的酒,如果不是想要接近你们,你们这辈子恐怕都喝不上。
坐在雷薄旁边的一名士兵看到陈珪走过来,立刻识相地站起身来坐到一边去了。
陈珪坐到雷薄身边,早有家丁拿着准备好的碗,为二人倒酒。
陈珪接过家丁手中的酒碗,笑着递给雷薄,“雷将军,让我们先饮了这一碗酒,再谈好不好?”
雷薄闻着酒香,早已经忍耐不住了,装模作样的冷哼一声,结果酒碗迫不及待的一口喝下去了。
陈珪有些鄙夷的看着雷薄迫不及待的样子,心中更是冷笑不已。
一个蠢货而已,还想和老夫斗,简直是做梦!
“来人,快给雷将军满上。”
雷薄也是喝出了感觉,一连喝了两碗酒,这才舒坦得长舒了一口气,放下酒碗,打了个酒嗝,冷冷的说道。
“陈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珪叹了一口气,“雷将军,你一直以为是我在害你,但是你想想,我为什么要害你?”
雷薄冷哼一声,“为什么要害我,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非要我说出来吗?”
陈珪摇了摇头,“雷将军,我没有理由害你,你想想看,嫁女儿的事吕布,和老夫有什么关系?
既然没关系,又怎么会闹到我去刺杀你的地步?”
雷薄冷笑一声,又喝了一大口酒,“这就是你的解释?”
陈珪叹了一口气,“以后你我都在陛下的手下做事,所以我才想和你解释清楚,让你知道老夫并不是真正害你的人。”
雷薄转过头看着陈珪,皱眉问道,“如果你不是真正想害我的人,那你告诉我是谁?”
“吕布!”陈珪冷笑一声,“雷将军,老夫也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这件事情必定是吕布所作无疑。”
雷薄皱了皱眉头,“吕布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珪叹了一口气,“因为吕布并不想把女儿嫁给太子殿下。”
听闻此言,雷薄冷哼一声,“你胡说。”
陈珪摇了摇头,“老夫没有胡说,雷将军你仔细想想,到现在为止,吕布把女儿送来了吗?”
雷薄皱了皱眉头,仔细想了想,“如果不是琅琊郡有事,吕布恐怕早就把女儿送来了。”
陈珪摆了摆手,“雷将军,你错了,就算琅琊郡没有事,吕布也会借故离开,他的目的就是不想把女儿送来,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听到这里,雷薄一愣,突然厉声喝道,“你说的是真的?”
陈珪苦笑着摇了摇头,“雷将军,你和我都被吕布骗了,他利用我阻止这桩婚事,看我没用了,又设计让你们把我带到淮南来。
说起来,你我都是吕布的受害者呀!”
雷薄双眼猛然瞪大,狠狠地瞪着陈珪,“既然你猜出是吕布所为,为什么不告诉陛下。”
陈珪苦笑着摊了摊手,“雷将军,如果我说出来,你认为陛下会相信吗?”
雷薄看着陈珪,良久后,忽然冷笑一声,“陛下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会相信你?”
陈珪叹了一口气,“雷将军,在你们受到刺杀的时候,只听到有人说话,可是却并不知道具体是谁。
你想想看,有哪个人会笨到在敌人面前说出来真话?
我想在那种情况下,大多数都是会保持沉默,非到必要的时候,也只是打个手势而已,又怎么可能会大声说话呢,还恰好让你听见!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些人说不定早就知道你们二人躲在里面,故意说给你们听的。”
“故意说给我们听?”
听到这番话,雷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在心中仔细思索当时的经过,良久后,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心中开始有些相信陈珪的话了。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确实不应该有人说话,难道他们说,真的是说给自己听的?
既然他想要让自己听到那些话,就是想要让自己相信那些话。
陈珪看到雷薄的脸色巨变,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雷将军,你现在相信老夫的话了吧?”
雷薄转过头看着陈珪,咬牙说道,“吕布就是为了不想把女儿嫁给太子殿下,所以设下了这个局,来蒙骗我们?”
陈珪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顺便还让你们把我带走,想要借助陛下之手,铲除我们父子。”
说到这里,陈珪对着淮南的方向拱了拱手,感慨的说道,“都可以陛下英明神武,才没有相信吕布的话,否则,老夫真的要折损在这里了。”
听闻此言,雷薄突然怒吼一声,“吕布小儿,你竟然敢骗我?”
陈珪叹了一口气,“除了吕布小儿之外,还有那个王楷也不是好东西,说不定就是吕布小儿的帮凶。”
听到这句话,雷薄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情虽然可能是吕布小儿做的,可是和王从事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奉命行事,而且看样子他也不知道此事,你可千万不能错怪好人。”
陈珪摇了摇头,“雷将军,这只是老夫怀疑,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以后再见面的时候,你们可千万要防备才行,万一再次中了他的道,后悔莫及呀!”
雷薄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不行,我们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陛下,让他千万不能上了吕布小儿的当?”
陈珪苦笑着摆了摆手,“雷将军,还是算了吧,陛下不会相信你的话,难道你忘了,这次去借粮,吕布小儿可是送来了不少粮食,陛下怎么可能会相信你的话呢?”
听闻此言,雷薄一愣,“既然吕布小儿想要害我们,为什么还会送来粮食,难道我们错怪他了?”
陈珪皱眉看着雷薄,“雷将军,这就是吕布小儿的聪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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