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静夜中原本依稀的鸡鸣,被一阵喧哗覆盖。
其中沈家老爹的声音格外亮丽。
天未亮。
沈放估摸着也就卯时左右,被喧闹吵醒后,刚欲起身出门看看,就见老爹已然闯了进来。
“起来,去衙司!”
留下短短几字,沈知新就转身朝门外奔袭而去。
沈放一阵惊愕,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待他穿戴好差服出了屋门后,只见沈家院子里一个衙司快手正焦急的来回踱步。
一见沈放出门,立马招呼上
“快点!衙司出大事了!”
“何事?”
“边走边说!”
随即那快手就带头朝着衙司方向奔去。
转头见身后沈放紧跟在身后,快手开口解释
“今日寅时,换值的狱卒发现之前守监的狱卒皆被杀害,连同昨夜抓来的那三人也毙命牢中!”
话闭,快手又补充道
“昨夜你和捕头带回来的那俩具尸首也消失不见了!”
沈放闻言,瞳孔猛缩,昨夜抓来的那三无非就是那沧源商行的小斯和那俩个乞丐探子!
幕后之人急了!
沈放脚下的速度瞬间爆涨,一眨眼就掠过前方快手朝着衙司奔去。
同时心中懊恼,昨日自己太大意了,当时就应该立即拷供那三人。
至于那快手见沈放以这般速度向前奔去,好生惊愕,脚下速度不觉得也快了三分,但是沈放的身影依旧越来越远的消失在他眼前。
黑暗里,周边的景物在沈放眼边飞快掠过。
“铮~”
利器出窍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淡月下一道银光闪现,朝着沈放直袭而来&nbp;。
沈放一惊,背后冷汗直冒,腰间的佩刀瞬间出窍,挡在身前。
两片银光在金属相撞声中触碰到了一块。
剑尖点在刀背上,剑身一弯,同时沈放被一股大力掀翻出去。
落地后,连番踉跄退了十余步,他这才稳住了跟脚。
甩了甩被劲气震得发麻的右臂,沈放朝来人望去。
“是你!”
沈放语言间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当银光袭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大概猜出了来者是谁。
眼前之人正是前日带头袭杀沈家父子的那四境修士。
此人依旧蒙面,看不出真容,执剑而立,双眼紧锁在沈放身上。
四境炼劲期的武夫,沈放可不会作死的和他拼命。
尽管之前和老爹交手过了二百余招后自己才显露败迹,但那都是建立在沈知新未曾动用内劲的前提下。
如果当日沈知新真正全力出手,沈放怕撑不过三十招。
眼前之人可并不比自己老爹弱,沈放此刻已然萌生了退意。
然而,还没等他掉头,身后就传来一声惨叫。
转头看去。
被他甩在后面的那个衙司快手,已然跟了上来。
只是惨叫传出后,此人余势不减的又朝前面僵行了几步,扑通倒地,淡月下,半柄长剑竖插在他的后背心窝处。
其身后一个黑衣人从巷子侧边的屋檐上,飘然而下。
随后慢步向前,从快手尸体上拔出三尺青锋,冷眼望向沈放。
俩个!
沈放心底一沉,这一次老爹可不在身边!
努力平复下紧提的心,沈放背靠巷子,余光警惕着俩边的动静,同时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衙司应该有你们的人对吧!”
“聪明!”
声音从沈放右边传来,开口的正是刚取了那快手性命的黑衣蒙面人。
只是他话音刚落,身形就朝着沈放爆射而来,同时开口喝道
“怪就怪你脑子太好使了!”
情势紧急,沈放手中佩刀横劈而上,与黑衣人身前的三尺长剑相撞在一起。
“四境!”
沈放一惊,万万没想,幕后之人竟然派了俩个四境修士前来阻杀他。
而且此人的实力比起另一人还要强上三分。
刀剑相交,一阵火花过后,沈放身体在空中翻滚一圈后,踉跄着地。
“果然有接近四境的修为!”
黑衣人惊叹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沈放未言,纵身一跃,就欲远逃,一个四境自己就打不过了,更何况俩个!
只是想要逃走,又哪能这般简单。
另一个执剑黑衣人,已然挡在了沈放身前。
速度奇快!
长剑如银光闪来。
“当~”
火花交替,金属声在寂夜响起。
三人的身影在一户人家的窄院里交替,分合。
三五招的时间,院子里的桂树被横腰砍断,沈放嘴角喋血,手臂发麻。
“好强!”
沈放嘴角苦涩,今日恐怕要命陨此地。
细细一算,自己来这世界貌似还没一个月的时间。
好不容易重生一世,沈放心中不甘。
我一定要活下去!
心中一声怒吼过后,沈放神色异样,全神贯注,聚精会神!
“当~当~”
交手之中,原本只有十二式的斩&nbp;马刀法,在沈放手中不再拘泥于那几招,随心所欲,变化万千,不知觉中已然衍生成了十五式。
而这,同时沈放身上也被剑剑划出几道血痕,佩刀也被突兀的多了几处缺口。
“呲~”一声轻响。
沈放胸前被剑剑挑出一道血雾,腹上的脚底传来一阵巨力。
整个人倒飞出去。
刀尖点地,滑落了近十米,沈放才狠狠撞在院子里的围墙上,喷出一口热血。
至于那俩个蒙面黑衣人眼神中无一不是惊骇。
七十招了!
俩人合手全力下竟然没能拿下这个十七岁的少年。
更是有一人,胸前被沈放手中的佩刀留下了一道三寸长的血痕!
这一切都归至于沈放那精湛的刀法,出其不意,变幻万千,让人防不胜防。
“什么人!”
院子屋里传来一声惊喊。
是院子的主人,
一男一女从屋里刚抬脚出门,就在恐惧中被碎石射穿了心脉,倒在了门槛上。
“扑通~”
在声响中,沈放心头激愤,提刀狂奔向二人。
嗜血无情,草芥人命,这种人就不配活在这世上。
无辜之人,不沾无故之事,这是沈放的底线。
暴怒下的沈放,显得更为的骁勇。
八十招!
一百招!
一百二十招!
终于沈放那被震得没了知觉的手臂上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他的小腹被一剑穿透,血流潺潺,在踉跄中,半跪在地上,手中佩刀没了踪迹。
而他那消失的佩刀只剩下半截刀身,已然没入在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左肩上。
正是那个前几日刺杀过沈家父子二人的那个执剑之人。
抬头望去,沈放有些儿遗憾,若是自己下手再偏上一寸或许就能换走一个。
但只是眼前这样的话,对于一个四境修士来说完只能算得上是小伤而已,更何况是已肉身见长的武夫。
苦笑一声,沈放抬手抹了抹下巴下的血水,如今油尽灯枯,浑身已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嘴角下溢的血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看样子想要体面的离开这世界,老天似乎也不愿满足他。
银色的刀尖,在沈放眼中愈放愈大,那被沈放一刀重创的黑衣人执剑刺来,
左肩上的血洞让他暴怒出手。
堂堂四境修士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儿险些取了性命,他哪能不怒。
沈放身子微微一颤,缓缓闭上了双眼。
自己本就该是个死人,如幻似梦的来到了这里,近半月所发生的就当是周公梦一场吧。
只是还没来得及和姜悦柔圆房&nbp;。
可惜!可惜!
利剑撕裂空气,留下一声剑啸声。
啸声愈近,少年猛然睁眼,原本半跪在地的身体爆射而出,双指相合,朝着前方的黑衣人喉咙刺去。
先前闭目等死不过是场演戏,为的只是此刻这一刻的挣扎!
就算是死,起码也得拖个垫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