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嫦羲,她有什么仇人吗?”陈珂问到神识里的白泽。
“仇人?”白泽被陈珂的问题给搞得一愣,然后才回道“羲和贵为天母,嫦羲作为她的分身,谁敢当她的仇人?”
“可是你知道吗?白泽。刚才我在梦境中迷失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似乎是一个男人伤害了嫦羲很在乎的人,她才会如此愤怒。”陈珂皱着眉头,把自己在梦中所见,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白泽。
“但我从没听说过嫦羲会有怨恨的仇人啊。”白泽在神识里翻着老眼道,“羲和的这个分身向来离群索居,在本就缥缈的众神之中也算得上孤僻。加上月华恩泽人类群妖,谁会没事去得罪一个强悍的好老人呢??”
“非要说仇人的话,只有帝鸿的弟子后羿算得上一个吧,可后羿已经死了几千年了。”
“后羿,可是射下九日的后羿?”陈珂闻言显得十分惊讶与好奇,他连忙追问白泽到。
想不到在这个异世,也有后羿射日的传说。
陈珂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过来,这个世界的情况和他前世看过的任何志怪玄幻小说都搭不上边,所以他很早就否定了自己是穿越到了某本书中的想法。
虽说偶尔也能听到自己熟悉的上古神话人物,可他们在这个世界的事迹,却往往又和自己前世的了解是南辕北辙,大相径庭。
所以现在的陈珂非常想听白泽讲讲这个世界的后羿做了什么,和他前世听过的同类传说又有什么区别。
“是射过九日,可没有射下来啊!”白泽觉得陈珂说的不是很对,纠正道,“不然你我现在白天哪里来的光明温暖?”
“后羿是帝鸿的弟子,也算是他的知己。我当年曾见过后羿很多次,这个年轻人天纵奇才,不过几百岁便已达到妙有境界。”
“后来帝鸿以及炎天三氏联合神仙对付魔神蚩尤,后羿他作为人族第一大将,也是屡立奇功,更获天神传道,习得一门无上箭法,修为直逼真仙。”
“帝鸿飞升成神之后,也是后羿他担任起了大夏的第一任宰相重担,帮助和稳固新生的大夏成为了陆地首屈一指的强国。”
“当年我也是看帝鸿的基业被后羿治理的海清河晏,蒸蒸日上,这才放心入了蜀川,打算隐居终老。”
“可过了大概一千多年吧,我忽然听闻后羿和天帝帝俊起了什么冲突,他竟然用自己的箭法伤了帝俊和羲和的九个孩子!”
“犯下如此滔天重罪,就连大夏也保不住他了。可怜的后羿,他被大夏皇朝除名后连夜出逃,后来不知被哪路神仙给杀死了。据说首级都被带入了天河,以供天帝诸神泄愤。”
“唉,可惜后羿他为大夏征战半生,操劳一世,最终却只在史书上落得了一个曾为国相的隐晦评价。余下功绩,都随着他那次疯狂的举动给消磨掉了,真是晚节不保。”
“要不是后来的国君大禹贤能治世,大夏恐怕就会在紧接着的那些洪水天灾中垮掉了把。唔,据说那次洪荒天灾,也和天神不满后羿的作为有关。”白泽絮絮说完了他这个世界的后羿神话。
“如果说嫦羲曾经恨过谁的话,那肯定就是伤害过她本体羲和的孩子的后羿了。”白泽讲完后给陈珂分析道,“不过后羿死了快九千年了,嫦羲不可能到现在还会生什么回头气吧?”
“这就难说勒。”陈珂听完白泽故事后连连苦笑,“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女神仙生个九千年的回头气,也没准儿。”没有从白泽这里得到什么太有用的消息,他只好调侃道。
和白泽聊到这里,琉璃、小熊猫和何罗他们纷纷从睡梦里醒了过来。
“吓死我了!”龙女现在正抚着自己高耸的胸脯平气道。
陈珂赶忙给琉璃拍拍背,顺带问起她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几人都说在梦中感受到了月亮那无边的愤怒和疯狂,但却无人有陈珂后来那段入得圆月的相同经历。
看来那神秘的回忆场景,只有陈珂这一个目击证人。
陈珂趁小熊猫醒来之后,又问了问它了不了解嫦羲的仇人,得到的答案却也和白泽所讲相差不多。
“如果你梦里所见是真实的话。”白泽在三人合计许久后抚须分析道,“这又大大证明了我们上次推断出的结果的真实性。”
“天庭之中,近期可能真的出现了两派内乱,所以嫦羲才会在这两年突然强化月光,并且记恨上了和她作对的某个神仙。”
白泽和陈珂,他们现在都觉得天庭很可能起了内斗纷争,所以才会行止不一,南辕北辙。
“唉,眼前的事儿没解决几件,这惊天的阴谋和迷局倒是越摸越多。”陈珂现在不禁感叹到。
自己的劫咒还没有看到解开的希望,天下乱局却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要我说,那些事我们都管不着!”小熊猫抱着一碗压惊的海胆汤用石角传讯到神识里吐槽道,“起码现在我们学会了这避梦之法,总算能在梦妖的追索中好好睡觉了。”
“我们也该庆幸,到现在那梦魇怪物还没有找上门来的迹象。”它喝下一口热汤,舒爽得直哈泡泡。
“嗯,说得也是。”陈珂拍了拍这孙子的头顶表示赞同。
虽然这一路上知道了一些奇怪的密辛,可九重天上的风云却着实和他这只逃命的小妖无关。自己只需注意不要被卷入就是,眼下躲避梦妖和疗伤劫咒才是头等大事。
下午,带着紧张和不安,陈珂左手牵着琉璃,右手边依次是小熊猫跟张耀祖何罗,几人在一个洞窟内合衣午睡了一会儿。
“呼!”这一觉无梦,直接睁眼的感觉真是让陈珂舒服惨了,他伸着懒腰,大声呼喝道。
没有月光打扰就没有做噩梦的情况让陈珂很是开心,看来那梦妖的确是断了他们的踪迹,并没有追索上来。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老在梦里啃竹子了!”醒来的张耀祖龇牙咧嘴的责怪小熊猫道,“那玩意儿在梦里都硌牙!”
“还有你,何罗大爷。”他又转过头对着何罗委屈道,“你老是炼药,连竹笋都染成黄连味的了,更让人难受。”
看来他们也睡得很好,只是显然对“美梦”的理解有些偏差。
“我们可以休息几天,然后再准备出发。”陈珂和白泽商讨了一下现在的状况。
既然梦妖没有追踪到大家,那就不妨多休息一段时日,恢复些法力也能更好的应对突发情况。
听完陈珂的话,众人皆是欢呼一声,然后琉璃搂着小熊猫上了一张吊床。地上的张耀祖肚子上搭着讹兽和何罗,他们又睡了过去。
大家从鲛人村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正经修整过,如今机会难得,谁都想多休息一会儿。
而陈珂则守在琉璃身边没有入眠,大家都睡了,总需要留一个人站岗放哨。
就在陈珂望着洞外的海崖百无聊赖的时候,大头它正欢快的举着一架破旧的水风车,叫唤着腾腾而过。
“你们还真是贪睡!”路过的它发现了缩在洞中午睡的众人,开口嘲笑道。
“嗯。”陈珂点点了头,算是认同了这可爱傻鱼的说法。
“昨晚多谢恩公来梦中搭救,还请受我一拜!”想起自己还没有正式给到噩梦里捞他的大头道过谢,陈珂如今对着大头躬身一礼。
“哎呀。说了多少次,要叫我大头,你真是傻!”大头分享给陈珂两颗脏兮兮的鱼卵,咧嘴笑道。
“好的,大头!”陈珂接过鱼卵,果断咬了一口,学着大头的语气答道,惹得鱼人哈哈大笑。
“对了,大头我还有个事想请教你!”为了避免打扰到龙女她们休息,陈珂把大头拉到栈道上问道。
“哦,快说快说!”大头他见有人竟愿意主动请教自己,不禁拍手催到。
“你为什么不那么怕噩梦呢?”陈珂昨晚就从崖中鱼人的反应和老鱼话里听出,这大头是真的有点心智不全。
可从它入梦帮助老鱼和跑远之后还能独自在碧落海过夜的情况来看,这大头的避梦之术,似乎比别的鱼人都更加熟稔。
“嗨,你说这个呀!因为我聪明呀!”傻鱼没头没脑的自豪道,“我教你啊。”
“你看!”它举过自己手里咬了一半的鱼卵给陈珂展示道,“这是什么?”
“额。”陈珂盯了好几眼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鱼卵,才试着回答道,“这是鳐鱼卵,看样子应该产下有半个月了。”
“哼!错啦,再猜再猜!”没想到大头它否定了陈珂的答案。
“难道是夜光鳐的卵?”陈珂又想起这夜光崖的特产来。
“也不是!”大头它眯缝着大眼,触角一闪闪的神秘道,“这是吃的!”
“嗨,你和这傻鱼扯那么多干嘛?”白泽在神识里一听大头的答案,有些无奈了,“这是什么鬼谜语。”
“嗯。”陈珂却让白泽稍安勿躁,他对着大头颔首称是,然后示意它继续。
“对嘛,我刚说到这里它们好多人就发火了,你还算有点悟性!”大头狠狠吃掉鱼卵,称赞陈珂道。
“我再问你,那梦里是谁在生气?”
“月亮啊。”陈珂这次学着大头,说出了一个笼统的答案。
“不不不。”没想到大头又否定了陈珂的回答,“梦里,是别人在生气!”
“既然别人在生气,那关我什么事呢?”大头它这下傻笑道,“她生她的气,我吃我的东西,我们各不相干。”
“懂了吗?这是我的梦境,又不是别人的梦境!那些人全都是自己在害怕而已。”
“这家伙说的我有点糊涂。”瞅着大头说完就乐呵呵的哼着不着调的歌儿,欣欣然的游走了,白泽在神识里不解道。
“我倒是想起一个观点来。”陈珂受到大头那句“她生她的气,我吃我的东西,梦境中我们各不相干,一切全是自己害怕。”徐徐说道。
“既非云动,亦非风动,乃是心在动。梦境中的一切都是虚妄,实际被影响到的,其实是我们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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