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仅是这封信,使节团被袭击这件事肯定也是假的。乞力徐想不出这样的主意,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大周那位卢小闲的栽赃手段!”
赞普还是没有说话。
赤玛伦耐心的劝说着儿子:“赞普,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你必须要忍耐,现在除去他的条件还不成熟!”
强臣压主,令赞普十分不满,钦陵虽然雄才大略,但也经常一意孤行,其在朝中有不少潜在的敌人,赤玛伦和赞普一直在秘密与这些大臣共同谋划,准备干掉论钦陵。
“可是,那还要等多长时间?”赞普忍不住咆哮起来。
赤玛伦出奇的冷静,她淡淡的说:“多长时间我也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必须条件成熟,否则会事得其反!若是真的逼反了他,赞普,你想过后果吗?”
“唉!”赞普深深叹了口气。
赤德松赞是在吐蕃宫廷血腥争斗中耳濡目染成长起来的,他绝非傻瓜,怎么会不明白赤玛伦所说的道理。可这种等待,实在太让人煎熬了。
……
红宫的设计和建造根据高原地区阳光照射的规律,墙基宽而坚固,墙基下面有四通八达的地道和通风口。
屋内有柱、斗拱、雀替、梁、椽木等,组成撑架。各大厅和寝室的顶部都有天窗,便于采光,调解空气。木制屋顶及窗檐的外挑起翘设计,全部的铜瓦鎏金装饰,由经幢、宝**、摩羯鱼、金翅鸟做脊饰的点缀,完美配合着整座宫殿的富丽堂皇。
卢小闲住在红宫内,除了感受着宁静与神圣,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明天与吐蕃赞普的会面上。
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这个计划,从开始酝酿到现在实施,已经有半年时间了。此次与吐蕃赞普的会见,将决定着计划成功与否,他不能不慎重。
与敌国吐蕃的赞普合作,共同除去他们的军神兼大论钦陵,这个计划不仅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而且真的很冒险。就连武则天这么心思缜密的人,也是犹豫再三最终才决定支持卢小闲的。
想别人不敢想的,做别人不敢做的,不辜负穿越的这一生,这是卢小闲很早便定下
的人生信条。
缺德鬼曾经告诉过卢小闲,人生就是一场赌局,有的人赌赢了,有的人赌输了,而有的人一生都在赌,却不知最终的输赢。
所以说,怕输的人永远赢不了,不怕输的人才有可能会赢,一旦下注就不可以再有有任何退路。
对这次豪赌,卢小闲觉得赢面挺大的。
首先,他能预知结果。卢小闲来自后世,从史书中得知,钦陵最终的确是死在了吐蕃赞普的手里。现在他所做的,只是将这个时间提前了而已。
其次,他的计划很周详。俗话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除去钦陵之件事情,卢小闲策划了很长时间,该想到的都想到了,并且还得到了武则天的支持。而钦陵却根本不知道卢小闲费尽心机要对付他,连真正的敌人是谁都没搞清楚,有心算无心,他焉能不败。
第三,形势对他有利。从卢小闲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赞普和钦陵的确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只差把窗户纸捅破了,现在卢小闲就是这个捅窗户纸的人。此事成功与否,就看明天与赞普会面的结果了。
……
向吐蕃赞普和太后行过礼之后,卢小闲默默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他们虽然都不好对付,但无须紧张,好歹自己也是后世之人,见识比他们强的多。再说了,计划了这么久,按部就班应该没什么问题。
吐蕃赞普赤德松赞和太后赤玛伦这对母子组合,的确不好对付。
赤德松赞做了了二十年的傀儡,现在急于亲政掌握权力,放开手脚大干一番。所以,他必须除掉钦陵这个最大的绊脚石。
赤玛伦是赤德松赞最坚强的后盾,她有着缜密的思维,坚决、果敢的作风,和武则天有很多共同之外。钦陵的种种行径,已构成对赞普的严重威胁,赤玛伦必须支持并指点儿子拟定清除噶尔家族的全盘部署。
此时此刻,卢小闲有些为钦陵感到悲哀。
身上有军功,手上有权利,还膨胀的那么厉害。赞普的心意已经如此明了,还不见好就收,这就注定他的死期不远了。
“卢公子,郭大人,二位请坐!
”乞力徐指了指早已准备好的两把椅子。
虽然乞力徐是赞普的铁杆心腹,但按照太后和赞普之前的计划,他是不能参加此次会见的。
当然,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保密。
可千算万算漏算了一点,赞普和太后都不会说大唐话,而卢小闲和郭振同样不会说吐蕃语,这让他们如何交流?
于是,乞力徐便理所当然的成了做翻译的最佳人选。
卢小闲点点头,坦然的坐在了赞普和太后的对面。
郭振也默不作声的坐在卢小闲旁边,虽然年纪比卢小闲大的多,但他还是头次与外国君主打交道,心中多少有些紧张。
一番客套后,赞普没有说话,赤玛伦先问话了:“卢使节,我听说大周皇帝给吐蕃赞普写了亲笔信,可有此事?”
听乞力徐翻译了太后的问话,郭振顿时紧张起来,该来的还是来了,不知卢小闲将如何应付?
卢小闲不卑不亢道:“启禀太后,大周陛下没有什么亲笔信!”
乞力徐愣住了,这一路上卢小闲言之凿凿,再三声称要亲自将信交给吐蕃赞普,而且自己也将此事汇报给了赞普,现在居然又说没有亲笔信了,这么大的事情怎能如此儿戏呢?
见乞力徐在发愣,卢小闲冲他呶呶嘴:“昌本大人,怎么了?如实翻译呀!”
乞力徐这才回过神来,他舔了舔嘴唇,再次看了一眼卢小闲,确认无误后,这才将卢小闲的原话翻译给了赞普和太后。
果不其然,听了乞力徐的翻译后,赞普和太后脸上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