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又见到您了,可惜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李宜德先说话了。
鄂克叹了口气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射手!就今天你的表现而言,我和你之间的胜负就在五五之间。”
李宜德点点头道:“我知道,但我必须要赢,我碰到一位好主人,我不能让他失望!”
鄂克眼中露出炯炯光茫:“我懂,他敢于咬着苹果让你射,就凭着这一点也值得你追随。”
李宜德有些愧疚道:“师父,这场比赛对主人很重要,对不起了!”
“这场比试关系着突厥的脸面,我也会全力以的!”鄂克曾重道。
李宜德豪迈道:“师父,请!”
“请!”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颇有些生死离别之意,各自回头朝着石柱走去。
李宜德与鄂克各自来到石柱前转身站定,静静地等待着。
突厥第一神箭手射雕王与大唐射手之间的比试即将开始,每个人都在心中想象着这场面会如何的石破天惊。
李宜德率先拈箭上弓,一气呵成指向鄂克。
鄂克也是同样的动作,将上弦之箭指向李宜德。
二人就这么相互指着,再没有任何动作。
众人静静地等待着。
一刻钟。
两刻钟。
两人还是原来姿势,没有动摇分毫。
场外有些人沉不住气了,这哪是比试箭法,简直就是考验人的耐心。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天上的日头正炽,不仅晒的众人头顶冒汗,也烤的他们心头冒火。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究竟几时才开始比试?”默啜可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不耐烦地问道。
“可汗,他们早已经开始比试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阿史那竟流出声了。
“啊?已经比试了?”默啜可汗一头雾水。
“这名大唐射手深藏不露!”尽管阿史那竟流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里可以听得出赞许之意。
桑格尔叹了口气道:“看来射雕王要输了!”
“不会吧,我怎么看二人势均力敌呢?”阿史那竟流
疑惑道。
“国师看到的只是表象,射雕王已是强弩之末了,毕竟他的年纪摆在那里!”桑格尔淡淡道。
阿史那竟流点点头,他是忘记了射雕王的年纪。
桑格尔的眼光很毒,他说的一点也没错,鄂克的确到了强弩之末。
李宜德将箭指向鄂克之后,闭目将不射之射的心法发挥到极致,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箭尖之上。
鄂克不愧为射雕王,同样毫不示弱地将意念集中在自己的箭上。
两个时辰内,二人谁也没有发箭,但浓浓的箭意已经不知交锋了多少次。
随着时间的推移,鄂克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
如此交锋,极耗体力精力,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输无疑。
他准备孤注一掷率先发箭,谁知自己的心意刚动,便被李宜德知晓,一股更强的箭意汹涌而来。
鄂克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就算自己先发箭,无论从什么角度射出,都会被李宜德后发而至的箭拨偏,自己的箭肯定射不到李宜德,就算射中了也不会是要害。
而李宜德的一箭,会牢牢把自己钉在石柱上。
终于,鄂克将意念一收,放下弓箭长叹一声:“我输了!”
鄂克话音刚落,就见默啜可汗拍案而起大怒道:“神雕王,你说什么呢?一箭未发便要认输,你将突厥的颜面置于何地?”
鄂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解释。
“师父,烦请朝一旁让让!”就在此时,李宜德的声音远远传来。
鄂克眼前一亮,感激地看了一眼李宜德,然后闪到了一旁。
“嗖!”李宜德的箭带着强劲的呼啸声离弦而去。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箭支竟然穿过石柱,又飞行了近二百步才落在了地上。
此时日头已经偏西,斜射的阳光正好从射穿的石柱洞孔射出,让人觉得是那么刺眼。
不知谁突然喊了句“灵光神转世了!”
有人跪下了。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来。
到了最后,地下竟然跪了黑压压一片突厥人。
灵光神是突厥传说中的箭神,可以用自己手中的箭统治整
个世界。
突厥人善于骑射,对灵光神颇为敬畏,如今突厥人认为李宜德是灵光神转世,可见对他的崇敬之情。
……
“卢公子,明日您就要离开突厥了,我敬你一杯!”默棘连豪爽道。
“左贤王,我还没谢过你呢,这次你可帮了我大忙了!”卢小闲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卢小闲真的很感激默棘连,默棘连没有食言,不仅送给自己五百匹纯种突厥马,而且还送给卢小闲两百名熟练的锻奴。
“你现在是我的妹夫了,虽然还未与娑娜成亲,那是迟早的旱情。我给的是你与娑娜的订亲礼,等你们将来大婚,我还会再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默棘连笑着道。
卢小闲取得胜利,让同俄迎娶娑娜的企图破灭,这对默棘连可谓是天大的好消息,他怎么能不高兴。
“来,卢公子,我也敬你一杯。”阙特勤一脸崇敬向卢小闲举起了杯。
卢小闲回敬道:“你是我见过的最直爽的突厥勇士,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
暾欲谷刚举起杯,卢小闲便笑了:“看来吐屯大人也要敬我一杯了?”
暾欲谷尴尬地笑了笑,正要说话,卢小闲起身道:“吐屯大人,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们只须忍辱负重,我保证三年之内让左贤王做了突厥可汗。”
暾欲谷点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卢公子,我信你!”
卢小闲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看向三人:“我有两件事情想与三位说一说!”
默棘连见状忙说:“卢公子请直言!”
“左贤王将来做了可汗之后,为了突厥的利益,与大唐之间不可避免会发生一些冲突,这些我都理解。但我希望左贤王不要让大唐百姓遭罪。”
默棘连点点头:“卢公子,我答应你!”
卢小闲接着说道:“娑娜走后,我不希望看到她在隋城的亲人受到任何伤害!”
阙特勤在一旁保证道:“卢公放心,我阙特勤向你保证,一定会全力确保随城中人的安全!”
……
阙特勤亲自率领五千控弦精兵,亲自把他们送到大唐边境,这才离开。
一路
倒也平安,随着潞州越来越近,卢小闲没有任何欣喜,反而是忧心忡忡。
这天晚上扎营之后,江雨樵来到卢小闲帐篷。
“小闲,这几天怎么闷闷不乐的,是有什么心事吗?”江雨樵奇怪地问道。
卢小闲叹了口气道:“岳父大人,你说我把娑娜带回去,如何向小桐交待?”
听卢小闲这么一说,江雨樵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是呀,之前是逢场作戏,可现在要回潞州如何向女儿解释?不管怎么说,这事毕竟自己也同意了的,若女儿发飙该如何应付呢?
江雨樵越想越头疼,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只得讪讪道:“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再仔细思量思量,总会有办法的。”
卢小闲叹了口气:“也只好这样了!”
江雨樵出了帐篷正好遇到了张猛,他问道:“警戒都派出去了吗?”
“派出去了,我刚刚都查过了!”张猛点头道。
“那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张猛点头道:“小闲这两天好像有什么心事,我去看看他!”
“你还是别去了,他正烦着呢,我刚从他那里出来!”江雨樵皱着眉头道。
“出什么事了?”张猛急了。
“还不是因为娑娜公主……”
听江雨樵说完,张猛愣了好一会,才问道:“就为这个?”
“是呀!”
张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闲,比试箭术的时候,生死毫发之间眉头也不皱一下,却为这等小事一筹莫展,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小事?这怎么会是小事呢?”江雨樵急了,“你不知道桐儿的脾气,若是让她……”
“江伯父,这事交给我了,包在我身上了,最好别让小闲知道!”张猛胸有成竹道。
“你?你能行?”江雨樵狐疑道。
“当然了,不过这事还得您配合才行!”
“没问题,你说来我听听!”
……
景龙五年六月初十,一行人终于到达潞州。
只有江雨樵与张猛回到家中,却不见卢小闲,江小桐狐疑地问道:“爹,小闲呢?”
“哦,小闲去马场安顿那些马匹与锻奴了,他怕你着急,让我和张猛先回来报个信!”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去,安排别人也行非得自个去!”影儿在一旁不满地嘀咕道。
江雨樵瞪了一影儿,数落道:“姑爷肯定有他的道理,你瞎嘀咕什么?”
一听江雨樵发火了,影儿赶忙道:“影儿错了,请岛主息怒!”
江小桐岔开话题道:“爹,给我讲讲你们这几个月的经历吧!”
“唉!这说起来就话长了……”江雨樵并没有隐瞒,将突厥之行这几个月的前前后后诉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