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闲,你放心,朕将来会在宗室里为你定一门亲事,还让你做驸马!”李显宽慰着卢小闲。
“陛下,此事以后再说吧!”
两人聊了一会,卢小闲便告辞了。
回到府上,卢小闲来到客厅,刚一进门他便愣住了,魏闲云、江雨樵、江小桐和娑娜都在。
见他们一副焦急的模样,卢小闲奇怪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小闲,朝议的情况如何?”魏闲云首先问道。
卢小闲摇摇头道:“很不好,和先生您预料的差不多!”
接着,卢小闲将朝议的过程向魏闲云说了一遍。
众人听罢,唏嘘不已。
“小闲,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魏闲云劝道。
卢小闲沉吟道:“先生,若是别事,做到这份上也就算尽力了,可是玉真郡主这事不一样,他们针对的是我,玉真郡主是因我而陷入其中,她是无辜的。再说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她曾经帮过我,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到吐蕃而不管,这事我一定要管到底!”
“小闲,我支持你,这事该管!”江小桐点头道.
娑娜也正色道:“你还记得吗,当年你去突厥,硬生生将我从突厥救了出来,这是你的本性。今天遇到的事也是一样,你若不管就不是卢小闲了,我支持你!”
江雨樵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说的好,这才是我的好女婿,小闲,你做的对,男子汉就应该敢做敢当,该管的一定要管,而且要管到底。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你直管开口便是!”
魏闲云问道:“小闲,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卢小闲想了想道:“我想去见见尺带珠丹,看能不能说服他退出!”
魏闲云本想劝卢小闲打消这个念头,可见他已经下了决心,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江雨樵在一旁道:“小闲,实在不行还是让我来出手吧,找个机会将那个什么吐蕃王子干掉,岂不是一了百了?”
“不行!”卢小闲与魏闲云异口同声道。
卢小闲看了一眼魏闲云,对江雨樵道:“岳父大人,杀尺
带珠丹并不难,可是杀了尺带珠丹肯定会让大唐与吐蕃关系恶化,两国有可能因此而发生更大的战争,最后受罪的还是老百姓。再说了,陛下对我卢小闲不错,我不能因此让陛下背上骂名,这事还得另想它法。”
“那你说怎么办?”江雨樵怏怏道。
“还是等我见了尺带珠丹以后再说吧!”
……
高高的鼻梁,高高的颧骨,酱红色脸庞有棱有角,让人觉得很淳朴,至少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油滑和虚伪。卢小闲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年轻人,他是吐蕃国王的继续人,未来吐蕃的一国之主。
卢小闲这是第二次见尺带珠丹,两年前见到他的时候,尺带珠丹似乎并没有给自己留下太深的印象。可这一次,卢小闲明显感觉他成熟了许多。
尺带珠丹也在打量着卢小闲,没错,就是这个普普通通的大唐年轻人,当年自己与他拼过酒,就是那次简单的喝酒,让自己有了如此之大的改变,甚至影响到自己的一生。尺带珠丹无数次想象过再见到卢小闲的情形,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今日这种场合下见面。
乞力徐与仇恨水见两个年轻人像斗鸡一般互相盯着,谁也不说话,这让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急得在一旁直搓手。
终于,尺带珠丹先说话了,他问道:“你不会是来找我喝酒的吧?”
“今天没心情喝酒!”卢小闲摇摇头,“我找你是想和你谈谈玉真郡主的事!”
“玉真郡主?”尺带珠丹眯起了眼睛,颇感兴趣道,“玉真郡主什么事?”
“盈盈是我的女人,她不能与吐蕃和亲!”卢小闲直截了当道,“我希望你能退出!”
“哦!”尺带珠丹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卢小闲不动声色道。
尺带珠丹摇摇头
“我给你五十万两银子,你退出!”
尺带珠丹依然摇头。
“一百万两!”
尺带珠丹还是摇头。
“告诉我,怎么样你才会退出?”卢小闲急了。
尺带珠丹笑了,笑的是那么灿烂:“或许你说的是真的,玉
真郡主是你的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来找我,你的勇气和执着让我很欣赏。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自始自终有一点你没搞明白!”
“什么?”
“玉真郡主是谁的女人不重要,大唐与吐蕃和亲的公主是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两国现在都需要订立盟约,这是大势所趋,谁也挡不住的,不是你我之间能商量的,国家大事重于儿女私情,我是不会退出的!”
尺带珠丹说的道理卢小闲何尝不明白,他只不过想再努力一回而已。听尺带珠丹说完,卢小闲就已经知道自己这趟算是白来了。
“告辞了!”卢小闲朝着尺带珠丹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去。
尺带珠丹的声音从卢小闲身后传来:“将来你若有机会,可以来吐蕃看看你的女人,我向你保证,她会过的很幸福!”
卢小闲停了下来,回过头道:“我向你保证,盈盈绝不会嫁到吐蕃,不信咱们走着瞧!”
望着卢小闲离去的背影,尺带珠丹扭过头对乞力徐道:“他是个有趣的人,有机会我真想与他结交一番。”
仇恨水没有说话,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
……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烘托着平静与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
卢小闲站在后院的亭子里,仰望着天空,似乎想穿透这层黑幕,刺探天之尽头是什么。
一件衣服披在了卢小闲的肩上,卢小闲扭头,原来是江小桐。
“天凉了,还是回去吧!”江小桐柔声道。
卢小闲拉住江小桐的手,满脸歉意道:“小桐,我为盈盈的事情而奔波,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怎么会呢?”江小桐心疼地看着卢小闲,“且不说你帮她是应该做的,就算你真的喜欢她,我也不会介意!”
见卢小闲一副惊愕的神情,江小桐微微一笑道:“其实当初在长安的时候,我就和盈盈谈过这个问题,她承认喜欢你,我也告诉过她,只要她能真心对你好,我会接纳她的!”
卢小闲点点头:“小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盈盈嫁到吐蕃去!”
……
第二天早朝,李显再次与群臣商议和亲之事,除了卢小闲少数几人之外,群臣的意见依然很统一。
李显无奈,只得同意群臣的意见,宣布由玉真郡主与吐蕃和亲。
根据惯例,和亲女子若不是公主的,一般都要封为公主再送去和亲,于是,玉真郡主被册封为了玉真公主。
在太平公主的提议下,金城郡主也被封为了金城公主。
李显下旨,由礼部负责和亲礼仪,由殿中省负责置办嫁妆。五日后,由左骁卫大将军杨矩护送玉真公主,随吐蕃使团赴吐蕃和亲,届时文武百官都要去送行。
圣旨一下,各部立刻开始忙碌起来,整个皇宫内都洋溢着喜气。
与皇宫的喜庆截然不同,相王府内却是一片愁肠。
已经整整两天了,李持盈就像傻了一般,不吃不喝也不睡,任凭李旦如何劝解,就是不说一句话。
看着面色苍白的李持盈,想到她即将要远嫁外番,李旦心如刀绞,他恨自己软弱,为什么当时就不能替女儿说一句话呢?
卢小闲作为一个外人,力量悬殊都敢与群臣力争,偏偏自己却什么都没做,怎么能算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呢?
李旦抺着眼泪从女儿的屋里出来,脚下踉踉跄跄,还没走几步王府管家便来报禀报:“王爷,卢侍郎求见!”
“小闲来了?”李旦愣了愣,赶忙道,“快快有请,直接把他带到这来!”
李旦心中清楚,现在恐怕只有卢小闲能劝的动李持盈了。
卢小闲见了李旦,向他施礼道:“相王,我想见见郡主!”
“你来的好,你来的好!”李旦赶忙道,“小闲,事情已无法挽回,你帮我好好劝劝盈盈,这样下去,我真怕她会垮掉!”
“我会的,相王请放心!”卢小闲点点头。
“盈盈一个人在,你进去吧!”李旦指了指李持盈的屋子。
卢小闲正要转身,却又被李旦拉住,沉默了好一会李旦才道:“小闲,谢谢你,你能在朝堂之上你能为盈盈力争,我感激不尽!”
卢小闲道:“这是我该做的,相王客气了!”
“该做
的?”相王一脸苦笑道,“我偏偏我这个做父亲的,却什么也没做,我愧对盈儿呀!”
卢小闲劝道:“相王,您也不用自责,其实我们争不争都是一样的,最终还是这个结果!”
“可是,争了总能求个心安吧!”李旦痛心疾首道。
卢小闲微微一笑道:“事情还没到最坏的一步,相王,有我呢,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