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阿芙又看向影儿:“我喜欢一个心仪的男人,主动示好,要求他娶我,这算不上大错吧?”
影儿沉默不语,她实在想不出反驳阿芙的理由。
阿芙又转向卢小闲:“你想好了没有,娶不娶我?”
卢小闲很平静:“娶!”
阿芙点了点头:“大家都可以作证,从此时此刻起,我,阿芙,今后就是卢小闲的妻子了!”
顿了顿,阿芙又对江雨樵等人道:“我想单独和夫君说几句话,希望你们能暂时回避!”
江雨樵看向卢小闲,卢小闲摆摆手道:“你们先出去吧!”
看着江雨樵等人离开,阿芙盯着卢小闲问道:“我听说你要救的是你未来的妻子,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卢小闲并不没有打算隐瞒什么。
“说实话,我很羡慕她,要是你对我也能这么好,我就心满意足的。”说到这里,阿芙脸上显出落寞之色,“可惜,我的命不好,这辈子注定不能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只能要一个名分!”
卢小闲本来要说什么,却被阿芙用食指堵在了他的唇边,阿芙灿然一笑道:“既然你答应要娶我,我会让你一辈子都欠我的,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顿了顿,阿芙温柔地看着卢小闲:“亲我一下,好吗?”
卢小闲有些犹豫。
阿芙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张嘴吐出一个大概三寸来长,拇指粗细,通体透白的蛊虫,将它放入瓷瓶中。
阿芙将瓷瓶递给卢小闲:“拿去吧,有了它,就可以解那些蛊毒了!”
卢小闲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想起了大巫师临死前说的话:“蛊离开液体超过一炷香时间,蛊必死。蛊离开主人之体,养蛊之人,必死!”
卢小闲终于明白,朗昆为什么对他如此仇恨,阿芙这是在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
卢小闲赶忙上前,抱住摇摇欲坠的阿芙大喊道:“不,阿芙,你不能死!”
阿芙瘫软在卢小闲怀中,用微弱的声音道:“亲我”
话没说完,阿芙便气绝身亡。
卢小闲不管不顾的亲吻着阿芙的脸庞,痛哭失声。
阿芙为了卢小闲,竟然不惜用按自己的生命去成全他,这让卢小闲心中产生了极大的愧疚。
他想起阿芙刚才的那句话:“既然你答应要娶我,我会让你一辈子都欠我的,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阿芙说到了,也做到了。
卢小闲这辈子都欠她的,这一辈子也忘不了她。
卢小闲按照汉族的礼仪,为阿芙准备了棺木,并为她守灵三天。这三天卢小闲一直待在灵堂之内,水米未进。
江雨樵等人不知该怎么劝他,只能默默陪着他。
三天后,卢小闲亲手把阿芙葬在了竹楼后面。
阿芙的墓碑上写着:“亡妻阿芙之墓”。
落款为:夫君卢小闲。
从蜀州返回的一路,卢小闲与江雨樵等人都默默无语,只是快马加鞭向长安。
终于,长安城越来越近了,不知道怎么的,卢小闲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长安的城楼在他眼中,也变得模糊起来
有了阿芙的生命换来的蛊,华神仙很快便解了江小桐娑娜和李持盈身上的蛊毒,当然还有那些作为大巫师试验品的人。
江小桐娑娜与李持盈清醒之后,得知卢小闲前往蜀州的遭遇,也被阿芙的所做所为感动了。
卢小闲将带回来的巨蟒内胆交给华神仙,华神仙果然了得,用内胆配药为林盻诊治,林盻的病情得到了好转,心情也好了许多。
江小桐非常善解人意,将林盻从华神仙那里接到府上,对她照顾有加。江小桐的做法让影儿心中不快,却也无可奈何。
此刻,卢小闲更多的则是愤怒,他将心中的怒火烧向李重福,若不是因为他,怎么会有今天的结果?
卢小闲一行十几人,身穿便装,来到了玉山关外。
玉山关地处均州以北,是均州到关中的必经之路,镇守此处的折冲府都尉名叫郑广。
因为玉山关地理位置重要,朝廷每年都会派专使到玉山关检查军务。
谁也没想到,今年奉旨前来的竟然是卢小闲。
卢小闲是刑部侍郎,按理说检查军务应该由兵部派人,可卢小闲有他的用意,专门向李显请了圣旨,作为此次检查玉山关军备的钦差。
随行之人除了江雨樵海叔等人之外,还有右羽林军中郎将陈玄礼。卢小闲专门点名让陈玄礼随行,因为陈玄礼的老家就在玉山关,他对这里的一切相当熟悉。
玉山关折冲府内,都尉郑广正在接待两位贵客。
郑广在玉山关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此刻立在两位不速之客面前,点头哈腰低声下气,哪还有往日的威风。
王先生与谢云轩相向而坐,都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一旁的郑广瞅着二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颇为尴尬。
王先生眉头紧皱,心中不禁暗自后悔:还是有些低估卢小闲反击能力了,早知道是这种情况真不该逼他逼的太紧,也不至于现在如此被动。
谢云轩虽然与王先生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对王先生的能力还是很清楚的,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也了解他目前的处境。
向来低调的卢小闲一反常态主动出击,谢云轩很奇怪卢小闲是如何精挖出这些潜在势力的,要知道这些可是王行生苦心经营多年暗中培养起来的势力,他们隐藏的很深。
不动则已,一击必中,而且招招毙命,难怪会让王先生大为头疼。
本上次输给卢小闲一直让谢云轩耿耿于怀,见王先生亦是如此狼狈,他的心里反倒释然了许多。
立在那里的郑广实在忍不住了,凑到王先生面前小声喊道:“先生,先生”
“呃!”王先生回过神来,“怎么了?”
“属下该怎么办?”
“怎么办?”王先生按了按太阳穴,一脸疲惫道,“按计划进行吧,先跟他正面接触一下再做定夺!”
“好的!属下明白!请先生放心!”
见郑广答应的如此痛快,王先生忍不住叮咛道:“记住,一定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要露了破绽!”
说到这里,王先生深深叹了口气:“据我多年对他的了解,他到玉山关肯定是有备而来。他很难对付,你若轻敌肯定
会吃大亏的。”
陈玄礼鼻端闻着满街的蟹香,两手一使劲,勒住了马缰绳,他冲着街边的柳香蟹酒楼,咽了两口唾沫转头对卢小闲道:“卢大人,到了末将的家乡,也该让末将尽尽地主之谊了,今日末将请客,让卢大人尝尝玉山关的清蒸柳蟹!”
陈玄礼可怜巴巴地望着着卢小闲,生怕他拒绝了自己。
卢小闲年纪虽然不大,但在长安城的名气却不小,这让陈玄礼很钦佩。更何况卢小闲有恩于陈玄礼,可陈玄礼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感谢卢小闲。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当然不愿放过。
“清蒸柳蟹?”卢小闲笑着问道,“这是陈将军家乡的美味佳肴吧?”
陈玄礼点点头道:“离玉山关不远有座黄玉山,山中有一座柳沉湖,柳沉湖中盛产柳蟹。别看这种柳蟹壳坚甲厚,可是经过蒸煮后,味道却是鲜美异常,卢大人可一定要赏光呀!”
见陈玄礼如此盛情,卢小闲也不客气,应允道:“那今日我等可要大饱口福了!”
陈玄礼带着卢小闲一行,拥进了柳香蟹酒楼。
几盘柳蟹端上来,陈玄礼愣住了。
看着陈玄礼奇怪的表情,卢小闲问道:“陈将军,怎么了?”
陈玄礼不解道:“盘子里的柳蟹都被人从中间一刀切开了,这吃法和几年前不一样啊!”
“管它什么吃法呢?”
卢小闲掰开蟹壳,用嘴一尝,不住点头道:“蟹味鲜香麻辣,口感还不错!”
吃了几口,卢小闲突然皱起了眉头。
陈玄礼仔细一品,也发现了问题:蟹肉中竟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本想让卢小闲一饱口福,没曾想却是这种结果,陈玄礼觉的颜面大失,他一拍桌子,不满道:“伙计,找你们掌柜来!”
柳香蟹酒楼的老板名叫任远,他不仅是酒楼的老板,也是店内的主厨,听到客人叫,他急忙一撩袍襟,快步走了出来。
任远一见陈玄礼,两个人竟一齐愣住了,原来他们是光屁股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
好朋友见面,自然很是亲热,有说不完的
话。
客套完毕,陈玄礼一指桌子上的柳蟹,不解地问道:“任大哥,我记得咱们玉山关以前柳蟹并不是这个吃法,也不是这个味道啊?现在的蟹肉怎么有一股子土腥味呢?”
任远伸手挠了挠头皮,苦笑道:“陈老弟你这几年没回来,玉山关变化很大啊如果不把柳蟹切开,再用味道厚重的麻辣汤去除土腥味,现在这蟹肉已经没法入口了。”
卢小闲在一旁听任远话里有话,刚要细问,酒楼外面却传来一片喧哗声,原来是玉山关折冲府得到钦差入关的消息,郑广亲自领人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