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树内图书馆的楼上,是一间充满着绿意安然的树洞卧室,里面种上了许多的花花草草,中间则摆放着一张大床。
艾莉丝坐在阳台边缘,轻轻摇晃着自己的一双裸足,聆听者下方二者的对话。
静谧的月光从上方挥洒而下,照射在她那白金色的长发上,散发着如同水银一般的动人光泽。
她螓首低垂,静静的注视着手中的硬币,上面的锈迹已经被她清理干净,重新焕发了光泽,就像是夏亚送给哈达莉的那一个一样
“总是会见到的”
她轻喃
不知过了多久,一侧的魔法电梯启动,夏亚从下方上来。
“你不去多陪陪你们圣教的圣女,上来做什么?”艾莉丝道。
“你不去弄那个所谓的可以停止战争的魔法,坐在这里做什么?”
艾莉丝抬起头,看着上方的月光。
“魔法的奥秘,可不是你这个一知半解的初学者就能明白的。”
夏亚耸了耸肩,“哈达莉去通知外面的利维坦号的人,让他们做好等待几天的准备。”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夏亚说。
艾莉丝没有回话。
而夏亚,则注视着艾莉丝的背影,静静的说道。
“你是从古人类时期一直存活至今的长生种,我想知道,两千年前,究竟是什么导致了文明的断代。
又是什么,导致这个世界变成了这样?”
“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艾莉丝回道。
“没想到,堂堂魔女大人竟然会像一个商人一样斤斤计较。”
夏亚走到这个阳台,后背靠在阳台边,注视着艾莉丝的侧脸。
艾莉丝转过头,与夏亚对视。
圣树周围的月光,好似将所有的静谧揉碎,温柔的撒落在一望无际的空海之上,微风乍起,泛起阵阵涟漪。
“圣教的人,不是对于上古时期的真相,可都有着自己的一套说法吗。”
“我叫夏亚。”夏亚说,“不是克里斯。”
艾莉丝的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微光。
“你可不像是会加入圣教的人,你与这个教会,格格不入。”
“圣教圣子的光辉感染了我。”夏亚调侃道,“至少我对教皇是这么说的。”
艾莉丝笑了笑,抬起头,注视着天穹的一轮圆月。
“你们的教皇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眼中闪烁着微光,“好人可没办在这样吃人的世界,成为教皇。”
“吃人的世界?”艾莉丝呢喃着这几个字,道,“很形象。”
“虽然战争是真理教会率先发动的,但是导火索,却是圣庭的人前往真理教会的领土传教,甚至将一座小型的岛屿归附于了圣庭。
他在故意挑衅真理。”
“无论是谁掀起的战争,战争终究会开始,如果按部就班的话,真理教会的发展最终只会超过圣庭。”夏亚说,“真理教会走的是别人已经走过的,成功的路。圣庭却是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道路上前行,不先下手为强,只会被吞并。”
“你很聪明。”艾莉丝平静的说,“那你也应该清楚,圣庭为了打赢这场战争,究竟付出了什么吧?”。
“不会太少。”夏亚说。
“圣庭的战熊一天起码要吃三十公斤的肉食,相当于十多人一天的饭量,整个圣庭内这样的战熊,有着整整数万头,还不算其余的怪物。
这些物资,他们全都要向下属的村庄进行压榨。
他们都是生物合成的怪物,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这些怪物有一些因为战斗,因为疏于管理,流入了生态界,打乱了原有的平衡,对这个世界的生物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数百万人流离失所,被饿死、冻死、被猛兽咬死。
而付出这样的代价,仅仅只是为了击败他们口中的渎神者。”
艾莉丝注视着夏亚,“你觉得,值得吗?”
“我以为,长生种并不会理会这些东西。”夏亚没有直接回应这个问题,“更加不会在意人类的死活。”
艾莉丝转过身,注视着下方一望无际的空海,平静的说。
“我确实不在意人类的死活,但有些东西,却不是不在意,就能忽略的……”
“这也是你即使讨厌圣庭也要无偿帮他们的原因?”夏亚道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艾莉丝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块硬币没有任何神奇的地方,你,只是找一个理由,介入这场战争,对吧?”
艾莉丝转过头,注视着夏亚,双眸如风中摇曳的烛光。
“我可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家伙。”
“我想,我一定是一个例外。”夏亚笑道。
重黎漂浮在艾莉丝的周围飘荡着观察着这位魔女,尝试着想要看出她的生命形态。
但无论如何,都无法看出她的根脚,这说明,眼前的存在,是要比祂还要高上一个层次的生命。
比龙还要高级的生命,一般都有着一个统一的称呼——神。
当然,这仅仅只是代表着她的生命形态,夏亚还是半神呢。
祂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了上方的天穹,郁郁葱葱的树冠隐藏在大气中,若隐若现,几乎一眼望不到边。
但是对于见过大场面的重黎来说,这种巨树祂见的多了。
以前在神之座的时候,那里也有着一颗巨树,比这颗要大的多得多。
艾莉丝的卧室处于世界树一个非常高的地方,所以,这个高度的视野也十分的开阔,一眼望去,视野好的人甚至能依稀看见些许岛屿。
重黎的龙目注视着下方的地界,猩红的光辉让祂的视野最大程度的放大,让他能看见远方数千公里外的一些岛屿。
这个角度的视野奇迹般的开阔,大半个世界的岛屿皆在他的注视下。
包裹着整个地球的巨大空海之上,这些岛屿是唯一的点缀,从高处往下看去,这些岛屿渺小的就像是一只只蚂蚁。
但是重黎注视着这一切,微微眯起眼睛。
为什么,这些岛屿的位置这么奇怪?
虽然非常分散,但是,分散中,却蕴含着某种特定的规律。
那不是一般人可以发觉的东西,但对于重黎来说,他活了很久,见过很多东西,并且对道法有着相当的了解。
这世间万法,无论魔法、还是道法,其实就对以太的一种利用,对规则的理解,殊途同归。
所以,对于道法有着相当了解的重黎,也同样能看出这这些东西的端倪。
它的大脑在计算,在思考着这种规律最终会达成什么样的效果。
忽然,他得出了什么答案,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低声轻喃。
“这可有的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