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和煦的温暖的太阳光从阳台照射了进来,而艾莉西亚静静的趴在床上,眯着眉眼。
而夏亚则趴在她背上,亲吻着脖颈、香肩,以及细腻如绸缎的玉背。
艾莉西亚有些不安分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抗议道。
“痒~”
“我们皇女殿下的身子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夏亚调侃道。
艾莉西亚懒的理会他,安静的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送你回皇都以后,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夏亚道。
艾莉西亚睁开眼睛,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化作一句低声的呢喃,“嗯~”
顿了顿,她道,“你去做什么?”
“去找一个人。”
说着,夏亚从艾莉西亚的身上下来,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金边镶嵌,银丝为主体,里面似乎还有着一些流动的液体,很是好看。
这是巴比伦宝库里的东西,属于财宝之类,并不算什么特别珍贵的神器,不过夏亚以它为载体,在上面刻画了一些原初的卢恩符文。
“你摸一摸。”
夏亚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艾莉西亚的手心。
艾莉西亚抓着怀表,感受着上面的时间的韵律,她蹙起眉头,“这是表?”
“有没有感觉到里面流淌着某些东西。”夏亚低声道。
艾莉西亚点了点头。
“里面流淌的,是水银。”夏亚声音低沉的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种东西,不会腐坏,不会干涸,不会凝固,那仿佛象征着永世不灭一般的存在方式——亦是,我对你的承诺。”
水银在密封的环境下是不会导致人中毒的,就跟温度计里的水银一样,所以很安全。
艾莉西亚摩挲着那怀表上的纹路,将它抓在手中,没有言语。
“如果你想要见我,按下这个水银表上的按钮,我会,立即出现在你面前。”夏亚道。
“还有多久到达皇都。”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艾莉西亚问道。
“两个小时吧。”
“那还有很多时间。”
夏亚笑了笑,轻吻了一下艾莉西亚的额头,“虽然我是很想自由发挥,但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艾莉西亚泛白的眼眸对着西亚,隐隐透出些许迷茫。
夏亚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的皇女殿下啊,你的脑袋里不要只有色色的东西,好好为这个国家考虑一下吧。”
艾莉西亚一愣,随后恼羞成怒的推开夏亚的怀抱,忿怒道,“才没有!”
“我的意思是,这两个小时里面你跟我好好商讨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艾莉西亚道。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似是在组织语言,但随后道,“宗族那边我是没有问题的,我是索耶大帝的唯一在世的子嗣,完全正统。
但是贵族那边,裴南迪大公被暗杀后,皇党少了一个忠实的支持者,贵族议会或许会出一些事情。
但最重要的,还是民意。
以及我是否能拔出王选之剑。”
说完,艾莉西亚还面向了一眼夏亚。
而夏亚则摸着下巴沉思,“嗯,这确实有一点问题,想要拔出王选之剑,就必须要有相当高洁的品格,迄今为止,除了永夜之女,貌似还没有什么人有达到这个要求拔出王选之剑的。”
“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连年的战乱,能尝试拔出王选之剑的人有限,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那些贵族惧怕平民拔出王选之剑,威胁他们的统治。”艾莉西亚说。
“你要是害怕,我有一种办法。”夏亚说。
艾莉西亚有些疑惑。
“那把剑的原理,是通过模仿我的基因来控制诺亚神器,所以,如果有跟我基因相近的人,或许就可以拔出王选之剑。”
“什么意思”
“我虽然没办法让你拥有我的基因,但是”夏亚靠在艾莉西亚耳边,声音低沉的说道,“我可以让你身上多一个有我基因的小东西。”
“嗯。”越想越觉得靠谱的夏亚点了点头,“理论上,还在你身上的时候你们是一体的,所以,王选之间应该检查不出”
未等夏亚说完,夏亚就被满脸通红的艾莉西亚用手掌轻拍了一下。
“别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夏亚有些疑惑。
“我是在很认真的为你考虑问题来着,诺亚神器我倒是可以随便给你用,但是你拔出王选之剑所收获的不只是诺亚神器。
更是民心,更加可以威慑周边各国,让基铎有更多的喘息的机会。”
艾莉西亚沉默了稍晌,“总之,先先让我考虑一下,我还不想那么快”
顿了顿,艾莉西亚继续道。
“快到皇都,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心神不宁,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想起了那些一路护送我,舍弃了自己的家人、朋友、甚至是自己生命也要将我送到皇都的禁军。
我又是否能满足他们的期盼。
我想起了最后穿上我雨衣,将敌人引走的特古拉,那是我父亲的挚友,忠诚、睿智,一路上非常照顾我,甚至救了我很多次,教会了许多道理。
而我,现在却连他的生死都不知。
他或许已经死了,也或许已经被紫荆花抓走了
虽然后者或许会有很多麻烦,但我更期待后者
因为,等我成为了女皇,我终有机会去把他救出来。”
“他没死,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夏亚说,“而且也没被抓,虽然老了,但是他的战斗力很强。”
艾莉西亚抬起头,“你用魔法看到了?”
“他现在应该在基铎,寻找你的身影,我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找到他。”
“太好了!”艾莉西亚看上去非常高兴
与夏亚猜想的那样不同的是,特古拉确实是在找人,但并不是在找艾莉西亚。
而是,在找祂。
数百公里的路途,特古拉沿着夏亚的路线开着他那辆吉普车,载着那具冰棺一路前行。
吉普车并不像夏亚的金鬃公猪那样好用。
雪山、沙漠、岩地,全都无法自由通行。
由于战争,像这种荒芜人烟的地方帝国根本没有多余的资金去修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路。
所以,走到大雪山的时候,特古拉只能弃车,自己背着冰棺在这条满是风雪的路上前行。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去好似无边无际般看不见尽头,特古拉依旧穿着那一件单薄的衣服,肩膀因为笨重的冰棺勒出血痕。
但即使如此,他也依旧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方走去,这对于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来说非常不可思议,但特古拉的也是拥有魔力的存在。
只不过,相比于其余魔法师专注于修炼魔法。
他更多的是在近身战斗的方面下功夫,这也是魔导师的另一个分支。
但即使如此,四周的风雪,冰冷刺骨的温度,还有那重厚的冰棺,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一位见过半百的老者来说也依旧残酷。
他的呼吸略微有些紊乱,意识也开始恍惚,肩膀的伤口很深,在他的所经之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血痕。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此刻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但即使如此,他却始终甘之如饴。
因为,在他的面前,有着些许巨大的猪蹄印记,风雪并未遮盖全部痕迹那是金鬃公猪所蕴含的魔力。
所经之处上,甚至还生长出了草儿与花朵,与四周的风雪截然不同——金鬃公猪曾经经过这里,特古拉可以肯定。
只要顺着它前行的方向,自己就可以见到艾莉西亚,以及,见到那个存在,从祂身上,再度获得自己存在的意义。
那是名为特古拉的老者现在所坚持的东西。
忽然,脚底下似乎是关到了什么东西,特古拉一个踉跄向前倾斜,后背的冰棺压在他那苍老的身躯上,将他狠狠的压入厚重的雪堆内。
特古拉咬着牙,努力的挣扎着再度站了起来,他的双目赤红,牙龈都咬出了鲜血,身体已经濒临崩溃,此刻让他继续前行的,只有心中的某种信念了。
“呼~”
重厚的气浪从上空重重的压了下来,让特古拉的背又弯了几分。
特古拉略显艰难的抬起头,就见上空,一个巨鸟状态飞行装置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几道人影从几十米的高空直接跳了下来,而后,落在了特古拉的面前,他们的皮肤不像人一般的苍白,双目通红,而且,还有着一对比正常人长上许多的虎牙。
他们并未说话,而是上来直接攻向了特古拉。
近乎残影的速度,但是特古拉的反应也非常快,他放下棺材,从腰间拔出一把十字剑,抽手抵挡。
随着铛的一声,特古拉随之后退了数步。
他努力的支撑着身子,注视着眼前的几人。
“没想到,在现在,还能看见你们这些东西。如果是过去,你们这些东西,在我手里,就是待宰的杂碎!”
“虚弱到了这种地步,却跟以前一样目中无人。”
天空中,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特古拉缓缓的抬起头。
飞机的上空,一个头戴面具的人抓着一条绳索缓缓落在地上。
他注视着特古拉,低声轻喃。
“好久不见了恶魔公,阿卡古拉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