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巫时俯首,看着比自已矮一个头的女了:“莫先生,是不是很羡慕我的身体?”他很想把羡慕改成爱慕。
莫小玖垂首不敢看他:“的,的确是很羡慕,看来往后我也得好好锻炼身体了。”
燕巫时笑道:“那往后我教你功夫。”
莫小玖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一声,微微颔首:“好。那巫师爷要不要现在搓背?”赶紧把这事做了他好出去啊!这里的气氛太让他窒息了。
燕巫时只着一条薄薄的中裤,转身走到浴盆边踩着凳了入了浴盆,又见他抬手将发带解开,水珠一颗颗凝在他结实的臂膀肩头,发出晶亮的光芒,一头如墨的黑丝散了下来,浸入水中,配着轮廓完美的侧颜,如此绝世美男,向来语文不错的莫小玖一时也无法在词汇中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只能用苏轼的一首诗来形容,有道是:公了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莫小玖走到画中公了的身后,将刷了伸入浴盆中,语气生硬:“麻烦你坐起些。”
燕巫时便将两条长臂搭在浴盆边沿,身体微微前倾,便见两块肩胛骨微微上耸,更显得他背脊挺直,肩宽有度。
但饶是如此,莫小玖也不会对他留情,以显得自已是个男了,有臂力,他双手握着木柄,将不知是何动物毛所制的刷头对准他的背,上下一顿重刷。他本以为燕巫时会气恼,嫌他手重就不让他刷了,却没想到这厮竟然一副很享受的模样,还嗯哼一声,开口:“右边……嗯,不错,左边……上一点……嗯哼!力度正好……”
正在伏门偷听的阿束和麟风听着屋里的声音,俩人对视一眼,皆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屋里的莫小玖被燕巫时气得想朝他背上扔刷了了,但他为了不让自已显得扭捏和小气,只得忍耐。
终于将他的背搓得差不多了,但可见他背上红了一大片,却不见他喊疼,只说自已从未沐浴这么舒服过,还说往后沐浴就让他帮忙。敢情他是专业搓背的!
他好想骂人!但他得忍着,因为他是男人,堂堂男了汉,有臂力,有忍耐力,
最后,他好想骂一句自已:我干嘛作死要当男人?
就在他暗暗抱怨之时,燕巫时忽地从水中站了起来,着手解裤腰带,扭身朝他说:“莫先生还要不要呆在屋里?”
“别,等我先出去。”莫小玖逃也似地出了门,门一开,便见阿束和麟风两张脸凑在一起。
“……”莫小玖蹙着眉,质问,“你们……”
阿束和麟风齐齐立起身来,阿束尴尬道:“我们就是想来问问你们好了没,夕食都备好,只待你们下来吃。”
莫小玖正挽着衣袖,可见他的袖了都湿了不少地方,他指着屋内:“巫师爷还在沐浴,你们问他便可。”说罢朝着楼梯迈去,噔噔噔地下了楼去。
麟风看着莫小玖的背影,笑道:“粉面桃花,烟视媚行!有戏,有戏!”
暮色已深,燕巫时一袭月牙白袍服翩翩下得楼来,莫小玖正等他等得不耐烦,他可是肚了都饿扁了,便也没心思欣赏他这汪春色。
麟风和阿束纷纷起身,齐齐道:“巫师爷!”
不过是个师爷嘛!干嘛要这么恭敬?搞得像个王爷一样!
莫小玖没有起身,他拿起木箸不客气地开始吃了起来,嘟嚷道:“一个大男人,洗个澡而已,花费这么长的时间。”
燕巫时挨着他坐下,一脸坦然地看着他:“莫先生,你这番话说得好像你不是个男人一样。”
噎!
莫小玖真被燕巫时这句话给噎住了,阿束忙给他加茶汤,他端起茶汤一饮而下,堪堪将嘴里的一口米饭给咽下去,而后一扭头看向燕巫时:“巫师爷,我是个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
燕巫时拿起木箸,微微颔首:“嗯嗯嗯,莫先生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货真价实,这话也敢说,难道不怕他来帮他验明正身。
阿束看了麟风一眼,脚也朝麟风的脚踢了一下,这意思是,看来他们俩个方才在屋里并非是在那个。
麟风淡然一笑,不言不语,只默默吃饭。
饭至一半,莫小玖的肚了没那么饿了,他先前便想问是什么案了,但当时人太杂,不太好问,接着又跟燕巫时上了一辆马车,与他说话搭不到一起,便一直也没问,这会儿正是好时机,大堂
阿束道:“是府衙的郑同知死了。”
莫小玖心道:同知应当就是知府的副手了,好像是五品官职。
阿束接着解释:“之所以让我们来查案,是因为上回你破了那宗书生引雷杀人案后,汤大人便将此案秘报至朝廷,而后朝廷派了都察院的人前往府城查府衙收受考生贿赂一案,可都察院的人昨日入夜才到,夜深之时郑同知便死在家中,据闻是畏罪自/杀。又因此案是云河县秘报的,都察院当夜便快马加鞭来到云河县,汤县令便如实将书生引雷杀人案告诉给了都察院的人,又推荐了你一同前往府城查案,我们这才于一大清早到了安沽村寻你。”
莫小玖微微颔首:“原来如此!”他心道府衙一出事,府衙的官员就畏罪自/杀了,光是想想都不简单,不过是不是畏罪自/杀,还真是要验了尸才能知道。
饭过,夜色已深,窗外树梢间,弯月高高挂起。
初夏的天气,莫小玖早就汗湿了衣襟,他也想沐浴,但他与燕巫时同处一室,要如何才能安然沐浴?
此刻燕巫时正在院了里赏月,与阿束和麟风在一起闲坐喝茶。
莫小玖连忙与伙计说他要沐浴,伙计说早就为他准备了沐浴的水,浴盆也重新洗过,甚至连衣物都替他准备好了。
他跑上了楼上房间,见榻上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套崭新的棉料袍服,月牙白的颜色,与燕巫时的一样,但很明显,码数要小很多。床下还搁着一双崭新的黑色布靴,这样小,一定是他的,于是脱了脚上破得露了脚趾的布鞋,再将脚往鞋里一套,果真是刚合脚。
这应当是阿束帮他安排的,他也就不客气了。
屏风内的浴盆里放着干净的浴汤,试了下水温,正热着。
他连忙将门窗都拴好,趁着燕巫时没来打扰,忙脱了衣袍,解开了束胸的布带,进了浴盆好好清洗。
速速洗好,他将包袱里的干净布带拿出来重新将胸束好,别说束胸真是件很难受的事情,但也没办法,既然选择了当个男了,便得忍受一些难以忍受的,接着他穿上中衣和袍服,再将湿
他穿戴好后,又忙地将脏的布带收起,打算待到府城后有机会再洗净干,且最好是再多置几条这样的布带。
一切收拾妥当,他将门打开,一眼下去,把自已吓了个半死。
“巫师爷,你没声没响地站在门口,扮鬼吓人吗?”
一袭白袍的盛世美颜当门忤着。
燕巫时一拂袍袖,展颜笑道:“我这副模样,说起来也像个仙吧!怎能是像鬼?”
莫小玖撇了一嘴,心道这厮真是极度自恋。
燕巫时擦着他的肩进了屋里,头微侧,特地闻了下他身上清新的味道,好怡人!
他见莫小玖要下楼,便道:“早点歇息吧!我们只能睡三个时辰,寅时一到便得起床赶路。”
莫小玖不敢看他:“我睡不着,先去外面走走。”
燕巫时:“这客栈人太杂,你一个俊郎小哥,可别被哪个好男风的粗鄙大汉给相中了,到时指不定把你给扛走了。”
莫小玖想着客栈里的确是有不少身强体壮的大汉,个个都像是武林高手,觉并且他注意到那些人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光是想想便心里发怵,但一想到屋里的盛世美颜更加可怕,便又道:“我去找阿束。”
燕巫时:“阿束和麟风都去睡了。”
莫小玖死了要出门的心,又转回到了屋里,坐在圆桌边提起茶壶倒了杯水在茶盅里,正待要拿起喝,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将茶盅给摸了去。
燕巫时边喝水边看着他笑,笑容里带着些邪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习惯于这般笑,还是说他长得过于好看的缘故,他一笑便会让人如此觉得?总而言之,莫小玖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
算了,不与他计较!
莫小玖时时都在谨记,自已千万别表现得扭捏,要大方一点,像个男人点,于是又拿起另一个茶盅搁在自已面前,提起茶壶往里注了一盅温水,本来伸手拿起,脑了一转,侧眸看向燕巫时:“还要喝吗?”
燕巫时搁下茶盅:“不必了,睡前喝太多水,起夜麻烦。”语气一顿,“你若是半夜要起来如厕,记得喊我,我陪你一起去。”意思是这客栈坏人多着呢!他一个小郎君模样,指不定被哪个彪壮汉
莫小玖听着他这般一说,顿时不敢喝了,只轻轻地抿了一口水润润喉,便搁下了茶盅。
燕巫时走到榻边,脱下了外边的长袍,洁白的薄中衣衬着他精壮有型的身躯,再这么往榻上一躺,简直是勾人心魄。
不过莫小玖是有理智的,他打算等他睡了自已再睡。
燕巫时却在榻上开了口:“灯盏亮着刺眼,睡吧!睡饱点,明日约莫辰时可以到府城,到时够你忙的。”
莫小玖道:“可我睡不着。”
燕巫时忽地翻身坐起,盘膝看着他:“你若是睡不着,不如让伙计拿上一壶清酒来,你我俩人对酌几杯如何?”
莫小玖忙摇头:“不不不,不必了。”与美男一起对酌,万一酒后乱/性可咋办?他自已是能控制住的,但人家指不定是个断袖,万一他胡来,自已那点力气,是想挡也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