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殿正门口,无忧一身的鹅黄色,绝美的容颜上面覆着面纱,那一瓣鲜红的花瓣此刻甚是惑人。
她不紧不慢的跟龙子瑜进了金銮殿。
龙子瑜赶紧上前行礼:“皇祖母,帝师来了。”
他站到一边,众人这才见月前见着的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娃娃如今竟然已有十六七岁的模样,曼妙的身子,绝美的容颜和浑身冰冷高贵的气质,哪里是一个女娃娃该有的。
乐宗看着无忧这般,顿时瞪大了双目,那心中的害怕越来越深。
曹勺见着无忧来了,快步上前对着无忧便是跪倒行大礼!
“弟子曹勺见过圣母。”
乐黛沁虽然不愿可如今的乐无忧的确非是以前的十妹了。
她跟着跪下行大礼:“弟子乐黛沁见过圣母。”
龙无陌失神的看着她然后弯腰行礼:“无陌见过帝师。”
那下面的众人纷纷面面相觑,却无人行礼无人说话,只是互相看看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她站在殿中间,看着乐黛沁和曹勺微微不悦:“我在这龙栖晃荡了千百年,第一次遇见你们这么愚蠢的师徒俩。”她往前走。
曹勺脸色沉郁:“可是弟子做错了什么事情?”
她扭头看着这些百官,面色阴冷:“早知今日乱成这般,起初便不该帮着龙主一手建立了龙栖,这才过了堪堪几百年便已经将我自己掺和到了其中。”
她冷目看着曹勺:“你人世间的气息太重了,回终南山,此后至死不可下山,否则魂飞湮灭。”
曹勺跪在地上,听着无忧的话瞪大了双目,恐惧的看着她:“天地,弟子是看着世间的人对你满是责怪才会将您的身份说出去,弟子不知会惹怒了您,您息怒!”
她冷漠的看着他。
乐黛沁也是心里一惊:“十妹…不,是,是圣母,您宽心仁厚,还请不要惩罚师傅,师傅是看天下人都在怪罪您才会如此,圣母,您行行好放过他。”
乐黛沁上前要拉她的衣角,却被无忧不动声色的躲开。
她冷漠的抬头:“这人世说我不公的人何其多,曹勺身为终南山的弟子,一心求医不错,可为此却乱了天下,当是不该,罚他归于终南山不可下山已是仁慈,何不叫他平了天下安定。”
她低头看着乐黛沁。
本来和平贺将军府断了关系,她便与尘世没了关忧,一心只做着善恶平衡便是,可是如今倒好,曹勺将她的身份出了出去,而白泽又与龙秦联手,愣是让她与这尘世又挂上了关系,不仅如此,还因为搞得整个龙栖大乱。
这叫得一说,全龙栖便知她的存在,那这善恶的平衡哪里还寻得到,那每日寻她的便是为了贪恋欲望而去,可不是叫她烦闷。
如今罚曹勺不下终南山已是为他着想了。
她惋惜的看着曹勺袖口一挥,便见曹勺人消失在了殿上。
乐黛沁看着曹勺消失了,大叫着:“不要,师傅!”
“不,不见了…”
“不见了,人呢?去哪里了?“
“神医没有骗人,帝师是仙人啊!”
只不过是一个小场面,却已经让所有人都傻眼了,纷纷低头不敢小瞧她,就连乐宗和毅勇侯,名扬侯,七王爷等都被吓到了。
她将目光抬头看向了白泽,白泽的目光与她平视,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只有迎难而上。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那高台上。
皇太后看着她上来了,便伸出手去搀扶她。
她反手将皇太后搀扶住让她坐了下来。
“是哀家对不住你,若非用这种法子,像是也镇不住那些大乱的臣子们。”皇太后的声音很小,几乎只有两人听得见。
她没说话而是抬头看向了下面。
龙飞扬始终还震惊的看着她。
龙无陌带着面甲,但是那双目却从未离开过她。
至于龙秦,从她进来便带着不善的笑意看她,想罢今日让她来还有另一层意思便是要找出是谁伤了皇上了。
她将皇太后搀扶坐了下来然后低头看着诸位百官,这才声音无奈道:“我与平贺将军府的情分已近,恩情已报,如今恢复元神。世人可唤我天地圣母,我自浑浊醒来又与浑浊沉睡,当初错手分出大陆天池,如今又沾染红尘。几十年前,我曾与龙鸣起誓,若是有难可帮一难,如今他身着病重不知是何,得了情愿这才又入凡事。”
她双手交叠:“我救他今日此后不得已再不入凡尘,世间也无平和府十小姐,只有天地圣母无忧。”
这是她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向着人世说着自己的名字。
下面这些人已然不是傻子了,纷纷跪了下来:“叩见圣母。”
她将目光落在了白泽的身上,白泽只觉得身子一阵冰冷,等到要抬头的时候却觉得身子被完全压制了。
他猛地将目光射向了无忧,无忧依旧脸色平淡。
“叁公公,让诸位大臣和王爷去御书房的门口守着吧,皇上的身子无碍,过了今日午时便会醒来,身子健全。”
叁公公听到无忧这么多,愣了一下:“帝师,您不去看一眼么?”
“不用,他已经无碍了。”她没回头,可是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
皇太后摆摆手,叁公公这才明了的退到了一边:“请移驾御书房!”
他这一唤,那下面的人才快速站了起来然后冲着金銮殿的门口便飞步而去,好像金銮殿内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龙无陌赶紧上前搀扶着皇太后,扭头看了一眼无忧这才跟着离去。
临走的时候皇太后扭头想说什么,却发现说不出口,只能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龙飞扬看着她打量了许久,甩着衣袖跟着离去了,一时间整个殿里只剩下了白泽,白慕,龙秦和无忧四人。
她好笑的看着龙秦,脸上有些一丝丝的讽刺:“龙秦,这把局玩的可还舒服?”
他恒笑着对于无忧似乎没有任何的害怕:“相当的舒服,我龙秦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身的胆,你是天地圣母又怎样!别以为我会怕你会敬你,大不了就是烂命一条,拿去便是了。”
无忧看着他,龙秦没有任何的优点,可是那浑身的胆倒是让她佩服。
她轻笑着摇头:“若非你性子残暴,性格残虐,这龙栖的皇上换你做又何妨。”
“你现在让我做皇帝也无妨。”他听到无忧这话马上开口道,那双目里满是星光。
无忧莞尔的看着摇摇头:“我不能对你做什么,但是却可以让你无法做皇帝,这时局命格已经做好,龙栖的皇上只有龙无陌,而非其他人。那地府的生死簿上早已写好了你的名字,若非你下地府抢出生死簿划掉名字,你是迟早要死的。”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龙秦淡淡道。
白泽听着无忧的话,怔了一下快速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引诱龙秦去地府抢生死簿?
他震惊的看着无忧,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听得龙秦道:“我若是有了长生不老,区区一个皇帝怎么可能满足的了我!”
白慕眉头紧皱的看向了龙秦:“王爷。”他开口唤道,却见龙秦已经动了长生的念头。
龙秦听到白慕的唤声猛的一把抓住了他:“白慕,你听听,长生,长生啊!难道你不想吗?长生多么美好的事情,难道你不想?”
他仿佛是魔怔了一样,抓着白慕一阵乱叫。
白泽看着无忧,眼里露出了警告:“你身为天地怎么可以曲害人心!”
传音入到了无忧的耳朵中。
无忧轻笑了一声:“曲害人心?对比你的助纣为虐我的曲害人心算什么?”
“你!”
他抬起了头看着无忧:“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她有意思的看着白泽:“你觉得你能对我做什么?你连我分毫都伤不得。”
无忧没再说话而是迈着步子走出了殿门口。
龙秦见她要走便冷喝一声:“白泽,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把她拿下!”
白泽抬头看她,身子唰的一声消失在了殿中,等到无忧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泽已经双手刺向了自己。
她眉头一皱步子连连后退,袖口一挥便直接将白泽和自己隔了起来。
“白泽,你这是真的打算和我作对?”
白泽从那处飞身而落看着无忧满是愤懑:“比起我和你作对,你自己便是人世间的灾难,如果不将你除掉,这每日同你做交易的人便是无数无限的!”
他的衣衫变成了白色羽毛,头上长出了雪白的鹿角。
无忧被白泽身上的气势震得退了一步,见她双手在空中一挥便立刻将白泽的气势挡住。
她不再说话,却也未出手。
正当白泽要出手的时候却听得空中传来一声鸟叫,那天空中本是阴雨密布却瞬间划过了一道火红的颜色。
百官正往那御书房去,抬头见那火红划空而过,忽的有人叫道。
“是凤凰,是凤凰!”
龙无陌和龙飞扬抬头看去,那火红的光正是凤凰的真身!
而且那凤凰正对着方才的金銮殿而去,见那金銮殿的方向,竟然出现了白光和鹅黄色光芒争斗的景象。
正想着,却见那白光和鹅黄色的光芒正直落到了那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
众人都是连连后退,放下袖袍这才见,那处站着两人。
那男子一身白色羽毛,头顶鹿角,脸色白皙,头发满是银色,他双目都是雪白色的,唯有那十指满是鲜红。
又见那对面的女子身着鹅黄琉璃曳地流沙裙,一袭长裙摆与地面竟然丝毫没有被雨雪打湿,见那一朵流沙裙仿佛花朵一样开在了地面上。见她头顶白珠翠绿点翠冠,腰间别着一抹白皙,她打着赤脚,却如穿了鞋靴一般,又见她手腕别着金色披帛,耳戴水滴珠坠,面覆白纱,这白纱薄如蝉翼,入手似无物一般。她的三千青丝仿佛瀑布一般倾洒而下,尤其是那发丝之间更是如同珠光一般俊闪。
这便是无忧的真身。
“是,是帝师。”
众人惊呼着。
龙无陌,龙子瑜对视了一眼,祁承更是哎呀的叫了起来,他的孙女是圣母便算了,这怎的还变成了这般!
“忧儿啊,忧儿!”他快步上前便唤着无忧的名字。
无忧扭头,却见白泽比她更快一步上前要掐住祁承的脖子。
她眉头紧皱:“祖父。”
正这时,那天上的凤凰对空长鸣嘶叫后直接冲着白泽便去。
“白泽,你个不过活了几千年的小儿居然敢如此违背天道!”
见那凤凰化作人影,那人一身火红的长衫,连带着头发,眼瞳都是火红色,见他头顶凤凰冠,面若桃花,双目含怒,此时对着白泽直接便是一角而去。
白泽本想对祁承下手以此要挟无忧却不曾想君惜忽然出现,让他一下子连连后退。
“白霖,南宫羽!”
他大声叫道,便见的那天边传来了叫声。
“唤本座何事!”
来人也是一身雪白,正是不久前被无忧伤了的白霖,而他身边站着的男子一身蓝衫,面容阴郁,正是许久未见的南宫羽。
无忧上前见祁承无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才在殿上不唤我,这会儿打起来你唤我作甚?”她责怪的看着祁承。
祁承见她这样,才顺气:“祖父是想告诉你,你好些时候没去丞相府了,你祖母想你想的紧,你母亲也是,得空了回去看看,我才不管你是谁,唤我一声祖父便是我的孙女!”
无忧无奈却含着暖意的看着祁承,这种时候还说这种话。
她叹了一口气,这才将祁承搀扶着送到了龙无陌和龙子瑜的身边。
“照顾好我祖父。”
“帝师放心。”龙子瑜将祁承护在身后,龙无陌将皇太后等人护在身后。
那百官第一次见此,都是脸上带着震惊和诧异。
“这可是奇观啊!”
“对啊,奇观啊!”
“神仙打架!”
君惜一身火红,拉着无忧:“你受伤了吗?”
被他拉着转了一圈,无忧这才笑道:“自然是没有,我怎么会受伤。”
“那你方才为何要放白泽?”
“我在等你啊。”
“等我作甚?”他不解的看着无忧。
“白泽与你才是死对头,我向来不喜欢动手动脚,自然是要慢一点等你过来了。”
她抬头笑道。
白泽站在远处,听见她说这话,才脸色难看:“无忧,你只要答应我不再入人间也不再和人做交易,我便不会对你穷追猛打!”
“我呸,就你配和忧儿谈条件?你不过就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小神兽,忧儿是谁,她自天地还未分开便存在,都已经亿万年了,你毛都没长齐,说屁啊!”
君惜开口便是一阵乱骂。
“亿万年呢?天地未开啊?”
“那帝师岂不真就是天地了?这多久了?”
“本官听闻,那亿万年天地未分的时候还没有人呢!”
“那意思是说女娲娘娘造人的时候帝师见过第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