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被接回皇宫的时候,朝堂上的北凉将军府已经告老还乡,唯有北凉风仍旧还坚守在朝堂,但是却也是远在关外…
再加上,当年年枝岚曾说过,朝堂上下不允许提起北凉小姐,尤其是当时北凉将军府已经没落了,所以,那时他也并未觉得好奇,毕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可到如今刘涵这么一说,再加上那北凉将军即将班师回朝,这多年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引了起来。
无忧依靠着座椅,听着下面的询问声,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不远处正开的绚烂的花朵。
韩大人停下来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满是惋惜:“而后无多久,北凉老将军大败敌军,班师回朝,而北凉小姐因为救了北凉将所以也跟着一同回了延年…回去后,北凉老将军当真将其认为义女,从此江湖上便有了北凉小姐的名号。这北凉小姐虽然是土户家的女儿,可是生的貌美,为人温柔清冷却又带着刚劲。琴棋书画,刀剑枪戟未有一样她不会的。”
说到后面韩大人的思绪飘远了:“当年大陆举办了一场女子才情的鼓花会,我延年无才女,可龙栖,号鸣三城却将自己最优秀出众的女儿家送上了鼓花会。我延年不堪,仅仅第二轮便被唰了下来,不仅如此,三城的文人儒将,官家女眷更是将我延年批的不堪入目,皆说我延年无才人,更说我延年位居四城末端,出不了能将更出不了贤君,也出不了才情女眷….”
韩大人说到最后已经气的拍桌子了:“那些号称着文人才艺的,拿着墨水泼向了延年的城门,女眷们高声阔谈,用着诗句飞花令将我延年贬的一文不值。当时太上皇刚坐根基不久,朝中动荡,更是引得背地里想要谋反的人蠢蠢欲动。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延年要就此落败的时候,是北凉小姐踏着无数的文人墨水一袭白衣走上了鼓花会的擂台…”
他站了起来,眼睛里面全是星星:“那年,我尚年轻,初入朝堂,老夫站在那擂台之下一身的狼狈唾沫,抬眼看去,那擂台之上的女子着着一身的白衫,她披散着青丝,双目无惧,稚嫩的双手一把掀开了那擂台之上的红毯,她说:“延年北凉将军之女愿与诸位才情女子比上一比。若延年得胜,天下之人需的向延年赔礼道歉。“
韩大人睁大了双眸:“所有人都质疑她,可是她却一点都害怕,她尚且不过十岁,站在那擂台之上足足站到了最后。那一场鼓花会,无论是诗是句还是才情,亦或是飞花令,北凉小姐出的每一句每一段皆令在场所有文人儒生骇言黯淡。”
他摸着自己的胡子:“是北凉小姐救了整个延年…”
无忧接过了蝶赤递过来的酒盏,那是那一年,她与龙鸣初识。
那下面的女眷男子们听傻了,原来当年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既然北凉小姐这么厉害,那为何当初未能昭告天下呢?说起,当时我也还小,对于此事似乎尚且不大记得了。”
那女眷里纷纷有人开口了。
“奴家记得,奴家当时不过五六岁,也曾去过那鼓花会,当时奴家见过擂台上的北凉小姐一人战十人呢!当时还小,没想这么多,如今听来,那一年延年的确是被人处处排挤呢。”
“哎呀,说起来,我想起来了,那段时间外面总是一阵遭乱,我年幼,父亲母亲不让出府,说乱。而后无多久,便平和下来,我爹爹还曾经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不争气,为何不像北凉小姐一样优秀呢。“
女眷们有些上了年纪的都是接二连三的开口。
说到后面这些人才反应过来,原来北凉小姐当年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年无妄眉头皱了起来,那年他还未来延年,所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有记忆开始便曾偷偷见过当时他的父皇年枝岚会经常躲在寝宫里偷偷观望着一幅画像。
那画像中的女子不过十三四岁,她着着一身白袍,手里拿着一支笔,双目炯炯不含任何的感情,她面容绝美,只有眉间那一点的朱砂发着诱人的光芒,那半张面容隐隐约约,似乎有些看不清楚…
他想了想,第一次觉得,那个画像中的女子很有可能便是当年年幼的北凉小姐。
“既然北凉小姐当年风头鼎盛,那为何到最后会落到失踪的地步呢?”
人群中有人开口问道。
韩大夫摇摇头,似清楚似不清楚。
“因为…朝中有人妒忌北凉将军府风光无限…有人将一封上书的奏折递到了皇上的面前,说北凉府联合塞外的质子企图谋朝篡位。”
正当所有人都疑惑的时候,那外面忽然传来了说话声,这声音冰冷不带任何的感情。
无忧依靠着凳子的身子一下子抖了一下。
这声音即便是过了三十多年,她仍旧记得…
众人都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向外面。
只见那外面缓缓走来一人,那人身上披着铠甲,面容峻黑,双目带着寒气,那一双剑眉如同锋利的剑一样,又见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下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见那刀疤下的粉嫩,那应当是新的伤疤…
他手中抱着头盔,此刻大步扩的走到了中间,然后面无表情的跪到了地上。
“臣北凉风,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岁岁,贵妃千岁,公主千岁,叩见诸位王爷大臣。”
他低着头,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无忧看着那人的衣角,沾有淡淡的花香,那花香是如此的熟悉。
“北凉将军何时进的城?朕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快请起。”年无妄看着北凉风赶紧从龙椅上走下来快步上前将北凉风搀扶起来。
他眼尖的瞅见了他手里还拿着一束花,打趣问道:“北凉将军这是许久未与将军夫人见面,所以特地摘的花?”
北凉风手里握着花,脸上忽然带了一丝温柔。
“回皇上,臣方才进城见那路边满是琼花,本应是结果的时节可那些琼花却如同是刚盛开一样,每一桌都绽放着芳华,臣想起臣的妹妹最爱琼花,所以便不忍摘了一束想放于臣妹的闺房中…”
他脸上带了笑意。
北凉风的夫人今晚并未到场,因的身子不适,所以未来。
无忧看着北凉风手里的琼花,脸上全是无奈。
刘涵也没想到北凉风来的这么快,哼哼一笑:“哼哼,北凉将军来的正好,方才我们正在说北凉小姐的事情,这不想正说到兴起的时候将军来了。”
他走到了北凉风的面前,脸上带着笑容,北凉风警惕却也没好气的看着刘涵:“辅政大人,当年太上皇明令禁止城中所有人谈论臣妹,今日辅政大人带着人这么说,莫不是想当众抗旨?”
“将军说笑,这观花宴一来观花二来赏艺三来便是扩谈。太上皇即便是在,想罢也不会因为拂了这诸位百官女眷少爷们的好奇心,再说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北凉将军府也不再是当年的北凉将军府,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刘涵一步的逼着北凉风,北凉风脸上带着危险。
无忧懒散的摇晃着手指:“行了,话到这里就行了。”
她这一开口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北凉风被清冷熟悉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这位是…?”
他微微眯眼打量着无忧,见所有人都紧张的站着坐着,可只有这个男子是慵懒的依靠着座椅,向来应当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将军可能是还不知道,这位正是如今延年的国师…”
“国师?”听到刘涵的回答,北凉风眉头挑了一下。
无忧从那处站起来,然后正对着北凉风,轻轻勾起了嘴角,声音不再清冷,有的似乎是一点点的悠远:“无忧…”
短短二字让北凉风怔住了…
他似乎很久很久没有听见过这二字了…
“你..唤做无忧?”他回神,瞳孔方大,那盯着无忧的脸似乎要看点什么出来。
无忧没回答,只是接道:“天下同名同姓的居多,将军…莫要误会了。”她这话是说给北凉风听得,在坐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北凉碎琼还有闺字,正是‘北凉无忧’。
北凉风再一次惊讶的看着无忧:“你…”
无忧没有继续同他说话,而是看向了他手里的琼花,声音恬静:“这琼花…很漂亮。“
北凉风听着他的声音又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琼花,忽然笑了,笑的那样的风轻云淡。
“国师若是喜欢,这琼花送你。”他将那琼花送到了无忧得面前。
所有人都是议论纷纷的看着二人。
方才还说这琼花是要放到北凉小姐的闺房,怎么转手说了两句话便要送给国师?
年无妄也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二人。
刘涵则是微微皱眉,带了疑惑…
这北凉风可不是谁都亲近的,这朝中就算是当年的皇上,北凉风若是不想多说话那也是不愿说话,就更别说各家的婚喜丧嫁,这北凉风也从来不沾身的,今个居然会对国师这般好?
无忧看着那琼湖微微一笑:“不用了,既然是送给北凉小姐的,这花,我便不要了。”
她重新坐了下来,然后拂袖继续道:“既然北凉将军已经到了,那不如就开始观花宴吧,眼瞅着,时候也不算早了。”
年无妄点头重新坐到了龙椅上。
那下面的女眷们都是惋惜的摇头,今个晚上本以为能听到些什么,可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倒是可惜死了。
那下面,花羽衣将面前的酒盅一把推翻,身边跟着的丫鬟一看酒水洒了赶紧拿着手帕上前擦酒水。
乐黛沁坐在一边,听着那些人说着北凉小姐,忍不住内心泛起了涟漪。
三十多年前,正是十妹妹降生到将军府的时候,听闻十妹妹曾经也拿过才女的称号…
她知道无忧非是凡人,所以她才能大胆去想那年的北凉小姐或许正是她的十妹妹,而因为某些原因,她的十妹妹离开了延年去了龙栖…而当时的皇帝便是鼓花会的时候与无忧见过..所以,先皇对无忧才会如此的熟络,才会凡事都听她的话…
想到这儿,乐黛沁站了起来。
这会儿已经开始了赏花,男眷们作诗吟对,交谈阔甚,女眷们则是由着德妃和端妃带着去赏花,等过会儿,结束了便是各家的女眷才艺展示…
此时,年无妄已经将北凉风和诸位的大臣全部都召集到了一处,正在与北凉风叙旧,而刘涵也是被一大群大臣围住,一时间倒是无人去管无忧了。
她坐在凳子上,看着那一抹紫色落入到了眼中,仍旧是面无表情。
她站在无忧的面前,脸上带了一丝丝的气愤。
许是感受得到,无忧抬头看去。
二十年过去了,乐黛沁也已是三十多的妇人年纪,她挽着妇人的发髻,应当是成亲许久了,只是她想不到是谁能娶得了心高气傲的乐黛沁。
“你为何见到我,不向我解释些什么?”
她声音有些发抖。
无忧漫不经心的站了起来:“人多眼杂,我们往外一些吧。”
她双手背在身后就这么走了出去,那些闺中的女眷们见无忧往外走,都是眼睛和腿跟着一起走了。
紫阳早就看见了,这会儿见乐黛沁跟出去了,自己也快步跟上前。
“闻人公子,您在这里小坐一会儿,我八姐姐跟着出去了,在下出去看看。”他着急到都没有行礼。
云闲摇着扇子,有意思的看着紫阳奔着无忧而去,而那无忧的身后跟着的不正是紫阳的八姐姐吗?
廖轻尘和安生已经去了北凉将军那里。
他轻轻一笑站了起来:“七里,你留在这儿。”
七里啊了一声,见自己的公子已经出去了,只能哦了一声站在原地等着。
“公子,这是搞什么呢,怎么对一个男子这么好奇,若非我知道他们二人皆是男子,当真以为是有什么呢。”他自言自语,然后将面前的葡萄摘了一颗。
无忧带着乐黛沁走了好一会儿,出了那后亭便到了无人的后花园,蝶赤站在不远处,那身后来的女眷们看到蝶赤都是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看着然后失望离去。
“坐吧。”她坐了下来,然后对着乐黛沁道。
乐黛沁未坐下,而是面色有些愤怒:“乐无忧,你到底在玩什么手段?”
听到久违的姓,无忧呵呵一笑:“八小姐叫错了吧,我现在都还记得…我叫无忧,不叫乐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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