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毅勇侯的世子成为了青花行花魁的一夜新郎,这事儿可是从那白慕离开了花船之后便传遍了整个龙栖。
这市井百姓都纷纷嘴上说着笑,未来的小侯爷竟然成为了一个勾栏女子的闺中客,可不是让人笑话?
又说那青花行内,白慕在院里丫鬟的带领下一路顺畅的进了院子。
这刚进院子便听得那迎面传来了大笑声。
“啊哈哈哈,世子爷,您可算是来了,奴家可是等您等好久了呢!”
白慕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听见那老鸨的声音当即便跟着笑着附和道:“么么说的好话,今晚该等着本世子的不应当是牡丹姑娘吗?怎的摇身一变变成了么么。”
那老鸨听见白慕这番调笑便跟着哎哟了一声,手中的帕子对着他打了出去:“哎哟,世子就会取笑奴家,您那一首诗可是叫了我们这些勾栏女子听了好生羡慕呢,真是不知道奴家这牡丹可能做那样的人。“
她似是在开玩笑,白慕听了便道:“这自古风流人物众多,本世子自然是不会介意做那风流人物中的一个。”
他这话说的老鸨也是笑了:“不取笑世子爷了,您快上去吧,牡丹可是在上面等候您许久了呢。”
她对着那一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点着头福了身子便领着白慕一道往那三楼去。
这青花行一层自然是逗趣玩乐的地方,这二楼么,可不是那些烟花所想之地。
这三楼呢便也是青花行最特别的一层。
这三层,住着青花行的三大花魁,这第一自然是牡丹,这第二便是青花行此前从其她的勾栏风月里带来的,名唤杜鹃。据悉,这杜鹃的闺中秘术甚是厉害,可是叫她招揽了不少客人,再加上杜鹃人长得貌美风情,这自然是花魁之一了。而这第三呢便是青花行的招牌,若是说杜鹃比较风情,那这第三的凤尾自然是最柔情的。见她双目忧怜,身形腰肢纤弱,那是手上一使劲儿便让人心中百般恋爱呢。对比起杜鹃和凤尾,这牡丹自然是最特别,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牡丹从不接客,就算是不接客却也能稳占头牌,可不是让人心中疑惑。
他手中摇着折扇,跟着那丫鬟上了三楼,正要转弯的时候这才听见那前面传来了开门声。
他抬头看去,便见那门后坐着一女子。
见她斜卧在贵妃椅上,一袭红衫散落一地露出了白皙的手臂,在那手臂上还纹着杜鹃花,她脖颈异常白皙,顺着脖颈往下看便可见那一双锁骨异常诱人。
她双目有些冷艳,可是冷艳之中却又带着妩媚,杜鹃斜躺在贵妃椅上,那白皙修长的小腿架在一处不紧不慢的晃着,白慕看过去便见杜鹃那双粉嫩的双脚在不断的来回晃动。
那开门的丫鬟抬头便见了白慕,不好意思的退到了一边正要关门,便听得杜鹃传来了慵懒的说笑声。
“白世子若是不介意,今晚杜鹃也可与世子一同赏月。”她扭动着身子,那白皙的双臂环到了一边的贵妃椅上,她双目含情看着白慕,可是叫人心中一阵动容。
白慕还是依旧的温柔,听到杜鹃的话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浅声笑道:“本世子自然是想与杜鹃姑娘一同赏月,只是有些可惜今晚本世子可是与牡丹姑娘有约,若是杜鹃姑娘不介意,明晚本世子照陪。”他说着也未等杜鹃说介意还是不介意人便已经往那走廊的尽头去了。
看着白慕走远,杜鹃那原本带着魅惑的面容一下子冷了下来:“把门关上。”
那丫鬟见她变了脸色不敢说话赶紧将门关上,可刚关上便听得那桌子上面传来了东西破碎的声音,丫鬟吓了一大跳赶紧跪到了地上。
门外,白慕跟着丫鬟一同走到了走廊尽头。
只听得里面传来了阵阵琴声。
他站在门口听着,那丫鬟要推门却被白慕拦住。
“慢着。”
“世子?”
“如此优美的琴声若是不听完倒是有些可惜了。”他轻笑。
那丫鬟不解但还是收回了手。
这一曲听得白慕叫是沉醉其中,尤其是那曲中的凄凉委婉更是将他心中一半的孤独感伤引了出来。
可能是感觉到门口有人感伤,牡丹这才停下了琴声。
一声这琴声停下了,那丫鬟便上手敲门。
“姑娘,白世子来了。”
那屋内,牡丹褪去了水蓝的长裙身着一身素白色的长衫,那长衫如同薄衫一般,见那皮肤吹弹可破,若隐若现,一时间更是衬的她娇羞青嫩。
听见白慕来了,牡丹这才收回了走远的思绪:“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白慕依旧也是白袍加身,面容俊美温柔,更是一身气质相伴。
丫鬟给他来了门,见他进去了便关上了门。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只剩下白慕同牡丹。
这屋子里都是白纱,窗户开了一片,风从那窗户里拂过,拂的整个屋子里都是白纱飘飘,因着是女子的房间,味道很是香甜,对比起外面那些胭脂水粉的味道,这里倒是让人忍不住心中留恋。
他打量了一番,发现房间布置很是素色,东西也甚少,最后看了一圈便在那半透的屏风后发现了坐在琴前的牡丹,可是隔着屏风他只能看见几分。
牡丹坐在屏风后也是忍不住打量着他。
他是毅勇侯之子,更是未来的小侯爷,在她的印象里,侯爷都是那种很是严肃的人,可是今日见着的世子爷却并非像想象中的一般,反观白慕,反倒是温文如玉,儒雅自然,尤其是那张始终带着笑意的面容和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任谁看了都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她打量着打量着忍不住笑了。
白慕也在打量她,听见她抿着嘴笑了,这才将气氛溶解了一番尴尬。
他手中打着折扇,声音温柔:“你笑什么?”
听到他问话,牡丹这才从那琴后站了起来,然后越过了屏风走到了白慕的面前。
她本以为白慕看到自己穿着这般会眼中露出一丝贪婪,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带着笑意的面容忽然变了,然后便见他转过了头将自己的外衫解下来低了过去。
“夜深人静,天色露重,牡丹姑娘穿着薄弱,添间衣衫吧。”
她愣了一下,看着白慕递过来的外衫脸上一阵羞红然后轻手接过给自己穿上。
可她的个子太过于轻巧了,这衣衫很是宽大,她穿上反倒是更加的让人遐想非非。
“你穿好了吗?”
白慕没回头,只能开口问道。
她
轻声嗯了一声。
听到她说话,白慕这才转头,他足足比牡丹高出了两个头,这会儿一转身牡丹看他只能仰着头。
“世子爷,今晚….”
“赏月。”
他看着牡丹穿着自己的衣衫显得很不合身便有些心中痒痒,毕竟这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可是青花行的头牌,更是貌美无双的小女子。
他转过身子,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好似牡丹不存在一样。
她站在原地,被白慕说的话一下子给怔到了,见白慕坐了下来,自己双手交握,这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站在那里,脸色甚是委屈。
他正看着外面的月亮,回头见她站在那里一脸委屈,便笑道:“牡丹姑娘不是赏月吗?这月色正好,你为何不坐?”
她抬头看着白慕说的月色,这才坐了下来。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白慕忍不住有些心疼,这要是做事多小心的人连坐下都要如此小心。
他想着却那脸色也失去了笑意。
牡丹虽然是勾栏风月女子,可是毕竟卖艺不卖身,从未被那些不干净的手脚染指过,这自然不懂得什么男女情分,这每日除了卖艺便待在房间里弹弹琴练练词跳跳舞,自是不知该如此应对白慕。
她坐在那里,见白慕脸色有些变了赶紧道:“世子爷,让奴家给您弹个曲儿吧?”
“不用。”他没回头可是去开口拒绝了牡丹。
牡丹愣了一下,那原本起来的身子又坐了下来,她不说就这么坐在那里。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好,白慕这才扭头看向了牡丹。
“牡丹姑娘从哪里来的?”
她低着头:“陇西。”
“陇西?为何回来龙栖呢?”
她抬头,绝美的面容上面有了一丝伤感。
“牡丹姑娘若是不愿意说,不说也罢。”看到她那双目带着悲伤白慕开口道。
她摇头:“并非是不愿意说,而是...怕说出来遭世子爷嫌弃。”
他没说话。
牡丹沉了一口气:“牡丹以前是陇西一户大户人家的千金,年幼丧母,父亲便又纳了妾侍,无多久便有了身孕,怀的是个男孩。
可是后来妾侍妒忌父亲疼爱牡丹,便故意流产陷害牡丹,父亲虽然疼爱牡丹,可还是抵不过妾侍怀的公子,于是便将牡丹送出了府。可是妾侍怀恨在心,觉得是牡丹害她流产,便将牡丹卖到了青楼。“她低下了头。
“青楼里的么么逼着奴家接客,奴家不肯便从高楼跳下了湖中,未死却也侥幸逃过了一截。牡丹狼狈着回了府,却连大门都进不了,就连父亲也觉得牡丹给他丢了脸,不认奴家了。”她说到后面脸上带了深深的伤感。
“而后无处可去,这才入了勾栏风月,么么见我尚幼便答应奴家卖艺不卖身,而后在陇西便做了几年的艺伎。无人知我是那户人家的小姐,只知陇西勾栏风月里的牡丹。”
她抬头看着外面的月亮。
“前不久,陇西三皇子到奴家所在的风月强行要奴家陪着,奴家不肯便出手伤了他,这才无奈连夜逃到了龙栖,好在这青花行肯收留牡丹。”
她收回了目光看着白慕:“世子爷明鉴,还请为牡丹保密。”
他看着牡丹,打量了她许久,一个只会皮毛的勾栏女子打伤了当朝三皇子,这才无奈逃到了龙栖,听起来似乎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不知道为何他还是觉得心中怪怪的。
“你可是过段时间,陇西使者会带着三皇子前来选亲,而陇西的公主会和亲到我朝。”
她原本还没什么表情,可一听到陇西的三皇子要来龙栖这脸色马上就变了。
白慕一直在打量她,见她脸色顿变这心里的怪诞才放了一些。
“你可不用担心,此事不是你的过错,你本就是艺伎,轮到底是那三皇子的过错,你既然进了龙栖,那拿你自然是要遵循龙栖的律法,更何况….”他看着牡丹:“本世子也会护着你。”
她脸色有些娇羞然后低下了头未在说话。
白慕看着她,心中有些笑意。
至少在他看来,牡丹是干净的,他向来喜欢干净的东西。
他起身,正要往那窗边走时,外面忽然刮过了一阵冷风,伴随着冷风划破了空气的声音,那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冰冷的武器碰撞声。
那飞刀顺着白慕的
眼角直接割断了他的鬓角。
他眉目凝成了寒光,快步回身一把抱住了牡丹。
牡丹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窗户外忽然飞进来十几把飞刀。
她屏住了呼吸紧紧的拉着白慕。
“世子爷。”
“别说话。”白慕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后抱着她快速的躲到了床榻的一边,那十几把飞刀就这么直接插在了床头上。
牡丹惊呼了一声赶紧闭了嘴,双手紧紧的环着白慕的脖颈。
他眼神带着寒气,见那外面没了动静这才站了起来,牡丹抱着他双眼闭着也不敢松手。
他低头见她这般胆小便将她抱上了床榻。
“世子爷。”感觉到周围没了动静牡丹这才睁开了双眼,可入眼却看见白慕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那眼中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瞪大着眼睛,赶紧一把推开了正压在自己身上的白慕。
他被猛的推开,差点跌倒,好笑的看着她,见她双目瞪得老大正转来转去忍不住打趣道:“牡丹姑娘好歹也是在勾栏风月中之人,怎的如此羞涩?莫不是还不知人间世事?”
他无心说着,可是牡丹却羞红了脸。
她只是卖艺并不卖身,每日到时献艺,结束便回到房间里,这房间又僻静的很,哪里会杂乱不堪?
她每日出门都有人侯着守着,从不叫那些杂乱的人的近身,每日守得好好的,自然是不知的。
她转了个身子,侧躺在床榻上有些微微生气。
“世子爷只会打趣牡丹,牡丹虽是勾栏风月中人,却只是艺伎。”她拉过了被褥。
他眉头挑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不太好的话便笑着摇头将那方才飞进来的几十个飞刀全部都收集到了桌子上。
见他不说话,牡丹这才转身,只见他目光毫无感情的看着桌子上的飞刀,面容有些冰冷,似是在沉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