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传来走动声?、关?门声?及说笑声?,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总有用不完的充沛精力。
魏冬被宁鹫亲吻着,感觉气都?快喘不过来,他?想推开宁鹫,偏偏手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劲,只能?任凭对?方索取施为,像要将他?彻底榨干。
恍惚间,宿舍门突然被人从外边打开。
周岐跟林晓屿刚从食堂吃过饭回来,看到这幕吓得说了句“卧槽”,随后没多打扰地迅速将门关?上,动作要多敏捷有多敏捷。
之?后为防有人不小心闯进去,他?俩还特地站在门外把风。
宿舍内,净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给?弄懵了。
他?红着脸,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非礼勿视”几个字。
魏冬被吻得快窒息力竭时,宁鹫总算肯放开他?,只是表情还满是不舍,唇分开后,又贪恋地啄了下,这才揽着手脚发软的魏冬,让他?慢慢平复呼吸。
魏冬脸色潮红,眼眶泛起雾,唇上还残留着水渍,被宁鹫抬手轻轻揩去。
他?怒瞪着宁鹫,心脏怦怦直跳,都?快蹦出来了。
要不是宁鹫关?键时刻放开了他?,他?还以为对?方想谋杀自己。
这之?后,魏冬视线又转向净云,没好气地问?:“这下你相信,我没骗你了吧?”
净云突然受这么大刺激,还没反应过来,一直都?闭着眼。
听见魏冬说话?,他?这才小心睁开眼,又念叨了两句“非礼勿视”,随后才看向魏冬和宁鹫,眼神颇为复杂。
“阿弥陀佛。”净云念了句,之?后显然是信了,没再多说什么,有些恍惚地往宿舍外走。
走到门边时,他?又扭过头看了眼魏冬,眼神充斥着惋惜和不舍。
宁鹫微拧着眉,察觉净云注视,将魏冬又往身边揽了揽,满是敌意睨视净云,表情像在示威——我的人你也敢惦记?
净云虽识不透宁鹫的身份,对?他?却还是忌惮的,不敢多留,拉开门迅速离去了。
净云走后,魏冬立刻推开宁鹫,睁
大眼,气呼呼地怒瞪着他?。
宁鹫刚得了好处,心情极好,脸上带着笑容,问?:“你先主动吻我的,我可?没欺负你,这么生气干嘛?”
魏冬还是气不过,只是他?脸泛着红,耳根也是红的,哪怕生气,也没什么气势,更像是在撒娇。
“是我主动的,但亲一下就行?了,有必要……”
他?说着说着,脸越来越红,声?音都?磕巴了:“有必要伸舌头吗?”
宁鹫看着魏冬这幅纯洁的模样,越看越觉得可?爱,笑道:“接吻自然是要这样的,你不信可?以去查。”
魏冬气呼呼的,没说话?,心头满是懊恼。他?又没接过吻,哪知道要怎样,仅有的几次都?是和宁鹫。
“那你就不能?轻一点、慢一点吗?我气都?喘不过来了,还以为你要杀了我。”
“杀了你?那我怎么舍得?”宁鹫满眼都?是魏冬,没想到对?方害羞起来,这么招人疼。
他?唇边笑意加深,忽地俯身凑近魏冬,压低声?音意味深长道:“再说刚刚接吻时,你不是也很享受吗,还情不自禁回应了我。”
对?此,魏冬坚决予以否认:“我没有,你别诬陷我。”
宁鹫表情委屈:“冬冬,你主动吻我,怎么也要对?我负责。要再这么说,就说明你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魏冬:“……”
他?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
经过这次打击后,净云整整一周没在魏冬面?前出现过,也没给?他?发过任何消息,这在之?前是绝不可?能?的。
由此也可?见,魏冬和宁鹫当着他?面?亲得难舍难分这件事,的确对?净云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魏冬倒也乐得清闲,只是没净云骚扰,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周日上午,魏冬收到净云邀请,说师父弘遂长老想见见他?,邀他?去趟雨台寺。
魏冬本是不想去的,毕竟他?跟弘遂长老也不认识,到时能?聊的只有佛法?,要么就是尬聊,前者魏冬实在受够了,后者他?觉得也没什么意思。
但净云却很希望魏冬去见弘遂长老
一面?,说他?师父对?魏冬很好奇,只是见个面?,耽搁不了多长时间,还说他?师父人很随和,见多识广,魏冬肯定能?聊得来。
魏冬对?此持怀疑态度,尤其是知道弘遂长老年近九十时,更觉得不可?能?。
但对?方盛情邀约,魏冬这天恰好也没事,就还是答应了下来,想着只是见一面?,也没什么要紧。
雨台寺位于雨台山之?中,香火旺盛,周围树木苍翠茂密,步入林间,闻到的是青草芬香,听到的是清脆鸟啼,悦耳动人。
魏冬被宁鹫开车送到雨台寺山脚,在这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净云。
宁鹫并无进去雨台寺的打算,只道在山脚等魏冬下来。
净云等魏冬时,正和一位来雨台寺的居士探讨佛法?,见到魏冬,他?也顺便引见了下。
那位居士叫赵裘,约莫四十岁,在家修习佛法?已有五年多,他?是虔诚的佛教徒,常来雨台寺跟诸位师父探讨佛法?,听净云介绍过魏冬,连忙笑着打了声?招呼。
魏冬也礼貌打了招呼,却不知赵裘心底实则很惊讶。
他?常来雨台寺,跟诸位师父都?很相熟,因此十分清楚,以净云大师的造诣,并非谁都?能?与其交谈,尤其净云大师性?格清冷,喜静,平素也很少与人来往。
即便是他?,也不是每次都?有机会见到对?方的。
所以他?很好奇,魏冬究竟什么身份,竟能?让净云大师如此对?待,尤其他?听净云大师提及魏冬时,语气还满是钦佩敬畏。
这让赵裘对?着魏冬,态度一时之?间也格外敬重。
与赵裘道别后,净云带着魏冬径直去见师父。
弘遂大师耄耋之?年,已经不管寺中事物,只在禅室静修,他?德高?望重,平时无人敢来打扰。
净云当年被遗弃在雨台寺,就是被弘遂大师收养的,之?后更拜其为师,他?也是弘遂大师唯一的弟子?。
这事说来也怪,弘遂大师一贯不收徒弟,始终贯彻到底,哪怕住持出面?也坚决拒绝,却偏偏在七十多岁那年,收下净云为徒。
据他?说,是见到净云那刻,
就觉得与对?方有缘。
“缘分这事谁说得准?”净云笑笑道:“我只是听说,师父也是孤儿,当时被遗弃在雨台寺外,幸亏被太师父收留。他?或许是见到我,想起自己从前的经历了吧。”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弘遂大师修行?的禅室外。
净云叩了叩门,恭恭敬敬行?礼,接着道明来意。
禅室内随后传来道苍老的声?音,听着却很精神有力。
净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示意魏冬进去即可?。
魏冬推门走进去,见禅室颇为简陋,只一方长塌,上边整齐叠着被褥。
塌下摆着几个蒲团,一位年迈的僧人背对?着他?,拨动着手中佛珠。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站起身,冲魏冬和蔼道:“魏施主好。”
魏冬连忙还了一礼,见这位弘遂大师虽然年迈,却精神矍铄,看着很是硬朗,不知道是不是跟潜心修行?有关?。
来雨台寺前,魏冬就做好探索佛法?的准备,却没想到弘遂大师对?此只字未提,只跟魏冬闲聊了些琐事。
如净云所说,弘遂大师的确见多识广,无论聊什么,他?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还为魏冬解除了些心中困惑,听着颇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他?开始庆幸今天来见了弘遂大师,与他?这种大彻大悟的高?僧聊天,的确是种莫大的享受。
只是到快走的时候,弘遂大师也只字未提佛法?的事。
似是看出魏冬心头的疑惑,弘遂大师笑了笑,道:“你以为我让净云请你来,是觉得你佛性?高?,来跟你探索佛法?的?”
魏冬没说话?,但眼神分明写着“难道不是吗?”几个大字,毕竟在这之?前,他?因为这件事,可?没少被净云纠缠。
弘遂大师双目清明,摇摇头,带着笑道:“净云还没悟透,你其实不是与佛有缘,而是注定与佛无缘。”
无缘?魏冬表情难掩讶异,毕竟净云之?前所说,可?与这番话?截然相反。
“您这话?怎么说?”魏冬追问?。
弘遂大师摇摇头,却不愿再多说了,道他?累了,想先休息休息,让
魏冬日后若是有空,可?以常来雨台寺找他?。
魏冬听得似懂非懂,揣着满肚子?疑惑离开了禅室。
净云就在外边等着,见魏冬出来,虽然好奇他?们聊了什么,怎么聊这么久,却也没出言打听。
不过魏冬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这倒是挺出乎他?意料的。
魏冬知道净云心中好奇,主动道:“弘遂长老没跟我聊过佛法?,他?说我注定与佛无缘。”
“怎么会,你明明生来通晓佛经,悟性?也高?。师父怎么这么说?”
魏冬摇摇头:“弘遂长老没说,你要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他?。”
他?说着顿了顿,又语重心长道:“没想到弘遂长老九十高?龄,还这么风趣,知道的也多,连网络用语都?能?听懂。你跟在他?身边这么久,怎么也没学着点?整天就知道讲经说法?,我都?怀疑到底他?九十多,还是你九十多了。”
净云闻言茫然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