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悠潜在水中,视野不好,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前面一点点的景象。
找了好久,她才感觉到前面的水流有些异样,伸手一捞,捞到两条腿。
顾悠连忙抱住那两条腿,浮出水面一看,正是江寒彻。
而此时的江寒彻,还不会游泳。
她气急败坏的大骂“你下来干什么?你又不会游泳,送死啊?”
江寒彻一把抱住她,将她死死地摁进怀里,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
工作人员黑着脸赶来,将竹竿递过来,让两人拉着,慢慢走到岸边。
“你们两个简直胡闹!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这是能开玩笑的地方吗?”
顾悠被骂得直缩脑袋,悻悻地道“明明是她们欺负我们,我们好好的玩漂流,她们一个劲儿泼我们,还恶意挑衅。”
“那个女孩也落水了,呛得不轻。”
顾悠翻了个白眼,小小声吐槽“活该!”
工作人员气得直跺脚,耳提面命一番,把他们赶上皮筏,放行。
江寒彻两眼喷火的盯着顾悠,喘声粗重。
“你昨晚答应过我什么?”
顾悠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我会游泳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你跳下来干什么?这点儿水还能淹着我吗?”
江寒彻一噎,哑口无言。
的确,顾悠泳技高超,差点被省游泳队特招进去,而他旱鸭子一只,跳下去纯属添乱。
可当时,他根本来不及思考。
半晌,男人叹了口气,颓丧的低下头“对不起。”
顾悠心口一颤,梗的厉害,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要不是将她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他会不顾安危的跳下来?
顾悠想抱抱江寒彻,可刚才经历过落水一幕,她现在动都不敢动。
她心里很不好受,栽着脑袋反思。
目光触及江寒彻的腿,才发现他小腿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
伤口在水里泡得发白,还在缓慢的淌血。
顾悠又急眼了,气急败坏的指责“你受伤了!还在流血!你怎么不说一声?”
她把江寒彻的腿抬起来,架在自己腿上,然后脱下防晒衣,将他的腿紧紧裹住,帮助伤口止血。
江寒彻瞧着她的一举一动,紧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她在担心他。
上了岸,顾悠没心思玩了,板着脸往回走。
江寒彻知道她在生气,气他不爱惜自己,不禁有些小得意,嘴角翘的老高。
顾悠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没。”他可不敢捋虎须,摇着脑袋否认。
“还没呢,都笑成二百五了!”
江寒彻努力将嘴角往下撇,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
回到酒店,顾悠问前台拿了棉签和碘伏,帮江寒彻消毒。
好在伤口不深,血也已经止住了。
顾悠处理完伤口,盘腿坐在床上,板着脸严肃的道“坐下。”
江寒彻在顾悠对面坐下,含笑问道“怎么了?”
“江寒彻,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永远不许让自己受伤!”顾悠一本正经的提出要求。
江寒彻心头一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顾悠深深地凝住他的眼睛,片刻,一字一顿道“哪怕是为我,也不许受伤!”
江寒彻皱了皱眉,脱口道“那你别让自己陷入危险中,我就不会受伤。”
顾悠加重语气,郑重其事“哪怕我陷入危险中,你也不许为了救我而让自己受伤!”
江寒彻不假思索的摇头“我做不到。”
顿了顿,补充道“今天的事情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跳下去。”
哪怕知道她水性好,根本不需要他去救,他还是无法袖手旁观。
只要一眼没看见她,他就无法安心。
顾悠一噎,无话可说。
这男人对她的心,她上辈子就看清楚了,又怎会奢望他能答应呢?
顾悠主动偎进江寒彻怀里,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
“那我以后都照顾好自己,不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江寒彻摩挲着顾悠的发顶,俯首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为了她,他什么危险都不在乎。
晚饭后,两人在有路灯的区域散了会儿步。
山上昼夜温差大,夜间山风呼啸,冷意嗖嗖。
散散步,吃夜宵,火锅酸奶冰淇淋,大快朵颐。
不料乐极生悲,回到酒店没多久,顾悠就开始拉肚子。
上半夜拉了两回,肚子里那阵子翻江倒海总算过去了。
刚睡着没多大会儿,顾悠又被疼醒了,捂着肚子直哼哼。
江寒彻听见动静,立即开灯查看。
“悠悠,是不是肚子又疼了?忍着点,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山上只有小诊所,看不出个头脑来。
顾悠满头大汗的摆手拒绝“没事的,就是吃坏肚子了,拉空就好,不用大半夜的下山。”
“可你这样怎么行?”
“我真……”
话没说完,一股暖流汹涌而出。
顾悠一愣,疼的部位是小腹,不是胃部。
随即意识到,她来事儿了。
顾悠松了一口气,对江寒彻说“我真的没事,你快睡吧。”
江寒彻执意要带她去医院,顾悠这才红着脸告诉他,她只是来例假了。
“来例假还敢玩水,还吃冰淇淋,顾悠,你是嫌命长吗?”
江寒彻气得鼻子都歪了,脑门子青筋直突突,忍不住戳她脑袋。
顾悠撇撇嘴,哭丧着脸哀嚎“我哪知道什么时候来?”
上辈子订婚之后什么时候第一次来的例假,时隔多年,她哪儿还记得?
江寒彻丢给她一个白眼,彻底无语,只能默默地拿出手机,在备忘录记下顾悠来例假的日子。
原本是好好的度假,因为顾悠来例假肚子痛,一连两天都在床上躺尸。
第三天,顾悠满血复活,两人总算是趁着假期的最后几天,将景区玩了个遍。
回京市时,顾悠依依不舍。
江寒彻安慰她,说等以后退休了,就在这边买套别墅养老,天天陪她爬山逛夜市。
顾悠硬挤出一个笑脸,愁眉不展。
前世江寒彻三十五岁得癌症,而现在,他已经三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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