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刚要反驳,顾悠就打了个饱嗝,擦擦嘴站起身,扶着腰往外走。
“阿彻,陪我去散散步,好撑啊。”
“少夫人,要不要我给您熬个山楂苹果汤,解腻消积食,冰镇一下,还解暑。”
“那索性做个甜汤当夜宵吧。”
江寒彻失笑“你昨天不还嚷嚷着减肥么?”
“吃饱了再减,嘿嘿。”
顾悠拉着江寒彻的手,一甩一甩的,慢条斯理的走出餐厅。
江涛到了嘴边的话,根本就没机会说出口。
望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嫉恨疯狂上涌。
刘妈拿着抹布走过来,皮笑肉不笑的道“小少爷,麻烦你让一让,我要收拾餐桌了,别弄脏你的衣服。”
“你!”江涛勃然大怒,但又不敢对刘妈说难听话,怕她再去找顾悠和江寒彻告状。
溜达到路边花坛,顾悠有些累,坐在花坛边上,两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肚子。
“你说你,吃那么多干什么?撑着不难受?”江寒彻无语,挺大个人了,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顾悠瞪他一眼“我那是气的。”
“谁又惹你生气了?”
顾悠用手指戳他胸膛,磨着后槽牙,恨恨地埋怨。
“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说看不出来,我难道不该生气吗?”
江寒彻抿了抿唇,沉默了。
老实说,他偶尔会感觉到,顾悠在刻意讨好他。
虽然跟之前要死要活的态度相比,曲意逢迎要令人舒服的多,但那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想要她的真心实意,以最真实的状态,心甘情愿的跟他在一起,而不是为了江涛委屈自己也欺骗他。
顾悠一看,就知道这榆木疙瘩又在上演复杂的内心戏了。
既然怎么示好都没用,那还是冷静一下吧。
顾悠懒洋洋的站起身,淡淡道“我要回去了。”
江寒彻以为她说的要回去,是回江家,回他的卧室,静静地站着没动弹。
顾悠转身,走出去一段距离,江寒彻才叹口气,灰心丧气的跟上。
快到家门口时,赫然见到他的车正缓缓驶出大门。
江寒彻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一般除了他本人,就只有司机会开他的车,但他并没有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驶过时,江寒彻忽然反应过来,是顾悠。
他立即打顾悠的电话,却没人接。
男人愣了一会儿,皱了皱眉,抬步回家。
他能感觉到,顾悠的心情不太好,但他没有去追。
即使追上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悠回到家,发现陆政廷的车在院子里停着。
一下车,就听见激烈的吵架声。
“……你以为顾家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以为我顾丽君是什么人?你在外面搞了表子,你以为我还要你?”
“顾丽君,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顾家供你锦衣玉食二十多年,你呢?你踏马的背着我在外面养表子!还拿顾家的钱去养野种!”
“心棠她是我女儿,她不是野种!”
陆政廷是回来道歉的,但没想到,顾丽君说话太过难听,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她是你女儿是吧?那好啊,那你跟你女儿过去啊!你来我顾家干什么?”
顾丽君唾沫横飞,不依不饶。
“二十五年前,你为了钱财地位,做了顾家的倒插门女婿,吃软饭也就算了,还不守本分,在外面乱搞。”
“二十五年后,你又要舔着个逼脸摇尾乞怜?你当们顾家是回收站,什么垃圾都收啊?”
“啪——”
顾丽君的骂声戛然而止。
顾悠一听声音不对劲,连忙加快脚步往屋里跑。
顾丽君捂着脸,整个人呆若木鸡。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好啊,陆政廷,老娘要不弄死你,我踏马跟你姓!”
顾丽君大吼大叫着扑过去,想要打陆政廷。
陆政廷那一巴掌打下去,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如今他一无所有,全指着顾家翻身。
盛怒之下打了顾丽君一巴掌,很有可能把他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全部打散。
“我……丽君,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
顾丽君尖叫着冲过去,两手往陆政廷脸上挥舞,歘歘几下,就把陆政廷挠成了大花脸。
顾悠一看场面失控,赶忙上去拉架。
她死死地搂着顾丽君的腰,冲陆政廷大吼“你还不赶紧走?”
陆政廷脸上好几道血印子,火辣辣的疼,又恼火又烦躁,但真要是让他走,他却又没那个胆。
“悠悠,你松手,我今天跟这个老东西拼了!”
顾悠一个劲儿跟陆政廷使眼色,陆政廷却视若不见,硬挤出一副笑脸向顾丽君赔罪。
“丽君,都是我的错,我昏头了,我不该打你。你这不也打回来了么?那就消消气,别闹了。你看孩子都那么大了,咱俩还打打闹闹的,像话吗?”
顾丽君充耳不闻,用力掰顾悠的手。
顾悠两只手死死地扣着,顾丽君再怎么用力,也不会真的抓伤她,自然没挣开。
她就挣扎着去踢陆政廷,那泼辣凶悍的模样,跟发疯的母狼似的。
陆政廷往后退开两步,不让顾丽君踢到。
他强压着满腔怒火,小心翼翼的赔笑脸。
“丽君,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发誓,以后绝对不做半点对不起你的事,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吧。”
顾悠也一个劲儿地劝“妈,消消气,消消气,别气坏身子,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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