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头上还有,我帮你弄吧!”
坐在顾唯安旁边的女孩子,自告奋勇的要上手帮忙了,顾唯安,抬手挡了一下女孩子道“不用了,谢谢。”
“饼妹你帮我弄一下,”我白了一眼顾唯安,但还是转过身去认真仔细的给顾唯安,弄干净了头上的爆米花。
吃了那么多爆米花,这傻玩意儿,可能想喝点东西缓缓吧!问我道“诶!饼妹看见我咖啡了吗?”
我心里得意面上却不显,淡定地回道“没有你是不是喝完了。”
他似乎很想不通的说道“喝完了瓶子也应该在啊!”
他甚至连椅子底下,都看了三回,就是没找到自己的咖啡,我继续不动声色地看电影,心里的小人在得意的撒欢狂舞,旁边那个女孩子,自以为小声的说道“哥哥你的咖啡被姐姐,藏在背后了。”
我浑身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心想,这小姑娘也太过分了,不带这么当面拆穿人的,今天遇上的女孩子,要么太彪悍,要么太茶。
顾唯安伸手在我椅子背一摸,就摸到了自己的咖啡,得意洋洋地拿出来,在我旁边小口小口的喝,故意气我。
之后我再也没理过顾唯安,虎着脸继续看电影,我总感觉,这些日本演员,好像无法抵抗地心引力似的,每个人的脸都下垂的很严重,不知道和我一样,看完《唐人街探案3》的观众,有没有这个看法。
旁边的女孩子,觉得自己好像来了机会,一直企图和顾唯安搭上话,但顾唯安告诉她,看电影的时候,要保持安静,不要一直讲话。
电影一完,我立马起身从另一边离开,我们的座位在影院左边第六排,顾唯安坐第三,我坐第四。
往前走了一会儿,我回头看他,他还冲我挥挥手,而顾唯安的身后,也跟着刚才坐在他,旁边的两个女孩子,李倩道“郑彤我们不要跟着那个哥哥了吧!”
“为什么,他多帅呀!我们跟着他,要个微信不挺好的。”
“可他好像有女朋友啊!”
“你说坐他旁边那女的,脾气那么坏,早晚得分手,还是我的机会大一点。”
“算了吧!我看他很喜欢他女朋友的啊!”
“你哪看出来了,”郑彤满脸不高兴地问道。
“就是很有分寸感啊!你刚才要帮他弄头发,他都不要的,一定要让自己的女朋友弄。”
“那是因为,我们不熟,他不习惯,不管了,我现在就去给他要微信。”
李倩落后几步看着郑彤跑上去,给刚才的哥哥要微信。
郑彤拉了拉顾唯安的衣袖,顾唯安回头问她,“什么事。”
“哥哥可以给我一个你的微信吗?”
“小朋友要好好读书,别乱要人微信。”
“我不是小朋友,我都十八岁了,拜托拜托,给我一个你的微信吧!我保证不在你工作或者有事的时候打扰你。”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事,什么时候没事。”
原本想等等这个臭孔雀的,没想到他在那和人拉拉扯扯的,哼!我先走了,你们拉扯个够吧!
郑彤看了看顾唯安身上的西装,说道“朝九晚五,或者996,我都知道的。”
顾唯安嗤笑了一声道“知道什么知道,小孩子,好好读书才是正经事,”说完便转身去找季夏了。
就这么一会功夫,饼妹就走的不见踪影了,果然不该和小屁孩啰嗦的。
顾唯安从二楼跑下去,站在电影院门口四处张望着,饼妹一直吵着要回家,可能是去打车了,顾唯安跑到路边,停着很多出租车的地方,一辆辆看过去。
没有她的身影,也许已经坐车走了,他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坐在了路边花坛上。
华灯初上,这城市街道布满了各色的霓虹,一副光怪陆离的景象,顾唯安脑袋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谁此刻孤独,就永远孤独。
他寂寥的坐在花坛边,头低低地看着地面,突然一双白色匡威布鞋,出现在他眼前。
顾唯安缓缓抬头看去,季夏穿着一条白色细肩带棉布长裙,举着一个网红气球站在自己眼前。
“你怎么像个刚从深山老林子里,刚下到红尘俗世里,就迷了路的狐狸精一样坐着,”我问他。
顾唯安站起身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亮闪闪的网红气球,嫌弃道“这么大人了,还玩这个,再说了,狐狸精怎么会迷路。”
看着突然又神采奕奕的顾唯安,我觉得刚才在二楼买完衣服鞋子出来,站在辽阔的过道边,往下看到的顾唯安完全是错觉。
一点也不像他,年少时期的顾唯安,脸上总有一种少年人无拘无束,无愁无苦,自由散漫,天真纯粹的姿态。
而现在的他呢!总是一阵阵的沉浸在悲伤孤独里,比如刚才电影一开场的时候,我总感觉随着光源黯淡下去的,不止周边的环境,还有他的情绪,而仿佛能把他从孤独深渊里拉出来的人,只有我。
太肉麻了,我的这个想法,我搓了搓手臂上,因这古怪想法而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信步走了下去,看见背着一个黑色斜挎包的男子,正在买里面缠了小灯泡的网红气球,便买了一个,举着走到了顾唯安身前。
“我喜欢,要你管。”
“那就多买几个。”
顾唯安拉着我的手,去卖网红气球的那里,把小哥的举在手里的气球全买了,一共三十多个,两人一手拿着一把,成了步行街上最亮的两个崽。
“走吧!送你回家。”
“走着回去啊!”
“不然呢!你这一大堆气球,人家拉得下啊!”
两人就这样傻兮兮地举着气球,走了大半个城市,回到了我小姨家。
蔚蓝夜空,星如昼,夜风很暖,他的手更暖,一路上,我们轻声聊着天,“季夏你在写小说吗?”
“你怎么知道。”
“咖啡馆,小平板。”
“那么你呢!现在在干嘛!”
“和你一样。”
“你也在写小说,”我稍稍惊诧的问道。
“很奇怪吗?你忘了,从小到大,我拿了那么多作文比赛大奖,校内的,校外的,邺城市的,全国的。”
他又开始凡尔赛了,不过,说得倒是一点错也没有,估计,他的小说成绩也很好吧!他完全不用谁替他操心,不像我,有时候,一个人躺在屋子里问自己,季夏你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如果说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掌舵手的话,那么我大概是个最糟糕的掌舵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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