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秦宛如这几日,乖巧又听话,每日不是陪着秦夫人上街就是在自己的闺房里刺绣。
秦夫人将一切看在眼里,第五日便让人撤了对秦宛如的监视。
这天下午,红梅照常又去了郊外的那间小院子。
一进柴房,她立时就皱起了眉头。
红梅皱起眉头,四下里环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柴堆不远处的空地上。
每次她来这里都会多个心眼,在柴火堆外围留下一根自己的头发,前几次,头发好好的留在原地,这次头发却落在了不远处的地方、
很明显,这里有人来过了。
会是谁呢?红梅绞尽脑汁一个一个排查。
秦夫人第一个被排除,因为今早她已经命人撤了对秦宛如的监视,显然已经放松了警惕。
如果不是夫人,难不成是童家少爷。
想了想,红梅自顾的摇摇头,将他也排除在外。
不是她看不起童禹成,他那个人,文不成武不就,除了吃喝玩乐,根本没一样拿得出手的本事。更何况,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秦宛如会逃婚,怎么可能会事先就有准备。
思来想去,红梅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在时刻关注着她家小姐的一举一动。
蓦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挺拔俊逸的身影。
难不成是他?
她家小姐的婚事也来得蹊跷,前脚她刚损坏了任初雪的嫁衣,后脚童家就派人上门提亲,更让她意外的是,秦夫人居然一口就答应了。
联想之前发生的事,红梅越发的肯定,一定是穆辰星派人跟踪了自己。
穆少爷这是想做什么?她家小姐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他还是不愿放过她吗?
红梅万万没想到,穆辰星看着那么温润如玉的人,狠起来,是半点不留余地。
早知如此,她当时一定不会放任秦宛如做下那些事,今日也不会落得进退两难的境地。
不过,事情不做也做了,眼下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她根本不奢望穆辰星会突然大发善心,放秦宛如一马。为今之计,只能先将藏在此处的首饰转移。
当然,这事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否则,一但被穆辰星知晓,还指不定出什么变故。
思及此,红梅抬头四望。
良久,她的目光定格在北面墙壁的窗户上,那里直通后院,推开窗就是一片竹林,平时人迹罕见,是最佳藏东西的地方,等明日她再找个机会,偷偷的将东西移走便是。
红梅也不迟疑,拿起包袱翻身就出了窗子。行动之前,她还仔细的观察了四周的动静,再三确认后院无人监视,这才背着包袱进了那片小竹林。
文琪一直藏身在前院外的大树上,丝毫没有察觉后院的动静。
红梅选了一处隐蔽的东西,迅速的将包袱埋好,又原路返回,从柴房里走了出来。不过这次她留了个心眼,消无声息的在柴房的木门上,也留下了一根发丝。
文琪见她出来,立刻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隐在大树的枝梢上。
红梅如往常一般,左右环顾四周之后才锁上了小院的门,径直离去。
文琪做事向来谨慎,他已知晓柴房中藏着是何物,故而为了避免红梅发现,这次他并未再入柴房检查,只是悄摸着跟上了她。
也正因此,他丝毫没有发现红梅已经将东西换了地方。
第二日下午,红梅照常在两点的时候坐上了马车,与往常不同的是,她今日戴了一顶纬帽,长长的薄纱直到胸前,让人瞧不清她的面容。
上了马车,她迅速的和马车里的小丫头对换了衣服。
马车在街上拐了几道弯,最后停在一家绸缎庄的大门前。
红梅先下了马车,伸手扶着假扮自己的小丫头,两人一起进了绸缎庄。
文琪就近选了一家茶楼,在二楼的厢房里窥视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红梅一进门,侧身躲在门口往外张望了许久,奈何大街上的行人实在太多,她足足观察了有十分钟,实在分辨不出跟踪她的人究竟身在何处。
店小二满脸堆笑的迎上前来,小丫头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二没有来的一愣,当下立刻闭嘴,心里却是纳闷的紧。这怎么来了这么奇怪的一双客人。
片刻之后,红梅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小二,开口问道,“小二哥,你家铺子可有后门?”
小二的瞳孔一紧,迟疑了半晌,才缓缓的点头答道,“这位客官,我家铺子有后门。”
红梅堆起笑容,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随手丢了过去。
“小二哥,我家妹子就留在店里挑选布料,我有急事,想借你家后门一用。”
小二眼疾手快,双手接过那锭银子,眼神立时一亮,这又有生意可做,又有赏钱拿,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
当下扬起一抹讨好的谄媚笑容,笑嘻嘻的伸出左手,指了个方向。
红梅转过头和小丫头交换了一个眼神,拎着裙摆就往绸缎庄的后院走去。
待她离开了,小丫头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始挑选布料。
这小丫头也聪明,挑几匹就让小二往门外的马车上搬一批。
文琪见小二进进出出的搬着绸缎,虽然心中有疑惑,但害怕打草惊蛇,也没敢进去查看。
红梅出了后院的小门,立刻去城门口叫了一辆马车。
她心知,她的障眼法只能瞒得一时,一刻钟后便会露馅,故而马不停蹄的就往郊外的小院赶去。
果不其然,不消一刻钟,文琪就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也不管不了那么多,径直走进了绸缎庄。
小丫头见有人进来,只是微微侧头撇了一眼,旋即又自顾的挑选布料。
小二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上前,“这位客官,请问需要买点什么,我们布庄的布料可是远近闻名,质地上层又物廉价美。”
“嗯,我就随便看看。”
文琪应了一声,缓步走向还在挑选布料的小丫头,待到了近前,他状似无意的拿起一匹绸缎,好巧不巧,正好掀落了那小丫头的纬帽。
只一眼,文琪的脸色突变,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上当了。
旋即丢下布料,疾步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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