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破了任府的宁静。
小厮揉着惺忪的睡眼,哈欠连天的打开了大门,“谁啊,这么早来敲门。”
“这位小哥,我是穆府的侍女,我有急事禀告初雪小姐,劳烦小哥帮我通禀一声。”红梅满脸堆笑,又将一个颇重的荷包塞进了小厮的手中。
小厮掂了掂手中的荷包,立刻扬起了微笑,道,“这位姐姐稍等,我这就去通禀我家小姐。”
“有劳小哥了。”红梅客气的福了福身子。
小厮将荷包揣进怀里,转身一溜烟的小跑着往任初雪的院子而去。
他刚到院门口,正好遇到前来送洗脸水的丽娘,丽娘伸手一拦,道,“小七,这么早,你来小姐的院子所谓何事,小姐还未起身,你这么贸贸然的闯进去,定会惹她生气的。”
小厮恭敬的拱手,讨好的堆起笑容,如实解释道,“丽娘姐姐,方才门外来了一位姐姐,声称是穆家的侍女,有要事禀告小姐。这穆家不是小姐未来的夫家嘛,我自然不敢怠慢,这才前来禀告。”
穆家?丽娘闻言,心里不由一阵疑惑,穆家的侍女怎么会大清早来任府,难不成是穆少爷出事了?
一想到这,丽娘的脸色立时一变,她赶紧端着手中的洗脸盆,急急忙忙的往内院跑去。
“小姐,小姐。”丽娘砰砰的猛敲着房门,口中还大喊着任初雪。
睡梦中的任初雪被这阵敲门声惊醒,她听着丽娘的声音似乎不对,赶紧起身,快走几步打开了房门,“丽娘,怎么了?”
丽娘一把拉起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屏风后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小姐,不好了,穆家派人过来通传,说是有要事禀告,我怕是穆少爷出事了,你赶紧梳洗一番,我让人带那侍女进来。”
不是吧。任初雪闻言,心里也是一惊,他们马上就要大婚了,穆辰星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任初雪接过丽娘递来的毛巾,胡乱的擦了把脸,简单的漱口之后,急匆匆的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便径直出了房门,往大门口而去,一边走,一边又将长发放下,只是随意的扎了个马尾巴。
大老远的,红梅就看到疾步而来的任初雪,她赶紧迎上前去,先是屈身行了一礼,又故意含糊其辞的说道,“初雪小姐,少爷他,他......”
“穆辰星他怎么了?”任初雪看她吞吞吐吐的,心里更是焦急。
“少爷,少爷,他,他......”红梅的语气是又急又为难。
任初雪看她吞吞吐吐的,心里更是焦急。她也顾不得红梅,三两步上了马车,直奔穆府而去。
红梅低下头,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小跑着跟在马车的后面。
清晨的大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马车一路狂奔,没多久便到了穆府。
此时的穆府却是安安静静,没有任何一点动静。
任初雪微微皱起眉头,心里不由赶到一阵疑惑。照理说,穆辰星若是出事,穆家早就忙翻天了,为何穆家却是没有一点动静,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不管是什么事,还是先去见了穆辰星再说。
于是,她提起裙摆,小跑的往穆辰星的院落而去。
红梅跟着马车小跑,自然落在后头,当她赶到的时候,早就失去了任初雪的踪影。
红梅看着大敞的大门,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她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裙摆,不疾不徐的往府里走去。
这头,任初雪急匆匆的来到穆辰星的书房,却是没有看到穆修文守在门口,心里越发的觉得奇怪。
犹豫了三秒,任初雪伸手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只见房门口的地上丢着一件女子的肚兜,顺着肚兜往前,满地都是凌乱的衣裳,有女子的也有男子的。
此情此景,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任初雪脸色一沉,用力的一推房门,大步的走了进去。
书房内的软塌上,赫然躺着两道人影。因着任初雪弄出的声音太响,软塌上的两个人都被惊醒。
此时,这两人正仰起身子看着任初雪。
“哼,我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值得红梅一大清早来我府里通报,原来是让我来看一出好戏。”
穆辰星迷迷糊糊的醒来,就看到近在迟尺的秦宛如,他的心里立时就是一惊,本能的一拉被子,一下推开了秦宛如。
秦宛如惊呼一声,从软榻上滚落下来,她那姣好的身材顿时暴露在人前。
她慌乱的抓过地上的衣衫,遮在身前,眼眶一红,嘤嘤的哭泣起来,口中委屈的说道,“表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穆辰星看都没看秦宛如,视线一转急忙看向任初雪,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初雪,事情不是你看到这样的,我,我昨日是喝了秦宛如送来的银耳羹才失去了意识,我,我和她没有什么。”
秦宛如闻言,哭得更大声了,豆大的泪珠接连不断的滑落,凄凄切切的说道,“表哥,你,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还要把罪责推到我身上不成。”
此时此刻,穆辰星心中早就明了,秦宛如借着任初雪的名义算计了他,将他迷晕了,又安排了这么一出好戏,做给任初雪看。
眼下这种情况,他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我,昨日你说初雪给了你一剂药方,让你给我送药,我才会喝了那碗银耳羹,没想到你竟然算计我,秦宛如,我真是低估你了。”
穆辰星脸色阴沉,双手死死的紧握,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任初雪神色复杂的看着穆辰星,忽然,她几步走到软塌边,一把掀开了穆辰星身上的被子。
穆辰星下意识的抬手挡在身前,一脸诧异的看着任初雪,“初雪,你......”
任初雪弯腰捡起他的长衫,随手抛给了他,冷声道,“闭嘴,下来。”
穆辰星飞快的套上长衫,快速的下了软塌。
任初雪一把将被子整个掀开,只见软塌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任初雪一勾唇角,冷哼了一声,转过身来,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秦宛如,道,“堂堂秦家嫡小姐,竟然不是完璧之身,这消息若是传出去,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波澜。”
“任初雪,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是完璧之身,你少污蔑我。”秦宛如急忙反驳道。
“哦,是吗?那这软塌上怎么会没有落红呢?”任初雪反问道。
“这,这....”秦宛如心下大惊,她怎么忘记这茬事了。
“秦宛如,你口口声声说穆辰星占了你的便宜,可是软塌上分明没有落红。也就是说,要么就是你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亦或者,昨夜是你设计了穆辰星。”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自己穿好衣衫走出去,这件事,我既往不咎,就当没发生过。第二,你就一口咬定穆辰星对你做了逾举之事,不消半日,秦家嫡小姐并非清白之身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晋城。”
“不知你会选那条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