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族人捂着脸,鲜血从他鼻腔流出,面皮上糊满了鲜血,好不凄惨。
晏绝并不同情这些人,他将领头者一脚踹翻,道:“所以说,这青稞粒?”
晏绝故意话说一半,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牛角族头领,眼里满是不屑。
剩余的四名牛角族人见晏绝如此勇武,皆不敢上前劝阻,他们蹲腰下马,不敢多发一言。
“大,大人,青稞粒给您,您收好了。”领头者倒也识时务,自知不敌,便也不再坚守。
晏绝将青稞粒拿在手中颠了颠,玩味十足地道:“你这是打发乞丐吗?这点粮食给我塞牙缝都不够。”
明明是打劫者,如今却成了被劫者,领头者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被人扇面修理,领头者不敢犯浑,他在身上摸了摸,递出数十枚魔散,道:“大人,请您笑纳,这是我所有的家当的了,全都孝敬您。”
“真的?”晏绝瞟了他一眼,右手再度上扬,作势又要打下。
“大人,魔散都在这里了,比真金还真,不信您可以搜我的身。”领头者将魔散双手奉上,脸上传来的火辣感让他不敢造次。
“还有你们呢?”晏绝双眼从领头者身上挪开,森寒的眸了从在场的四名牛角族人身上一一扫过。
“我们的也在这里,请大人您笑纳。”
“大,大人,这是我全部的财产,孝敬给您了。”
......
众人见晏绝面露不悦,哪里还敢藏拙,他们纷纷掏向腰间,将所有的钱财都拿了出来。
晏绝信步走来,拿走了所有人手中的魔散,冷声说道:“你们记住了,从今日起,西鹿族由我罩着,你们,懂了吗?”
“懂了,懂了。我等再也不敢打劫西鹿族了。”
所有人不敢反抗,皆是点头哈腰,只恨不能快一点将这尊魔神送走。
晏绝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人,似乎能一眼瞧破他们的心事,几经思忖后,他下达了特赦令:“懂了还不滚?”
他内心中一度动了杀机,若是放了这些人,保不齐还会有更多的人会遭殃,但转念一想,他又动了恻隐之心,这些人也不过是战争下的受害者,何苦将他们赶尽杀
而且,像这样的地痞流氓在魔族境内遍地都是,仅凭他一人,根本就无法杀尽。
牛角族人自是不知自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在行了一礼后,皆是狼狈逃蹿。
只是,在转身时,领头者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阴翳……
……
将这伙人赶走后,晏绝回过头来望向少年,后者眼中充满了惊恐,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晏绝手中的麻布袋。
麻布袋里装满了青稞小粒,是少年一家用以过冬的余粮。
“大,大哥哥,你可以将粮食还给我吗?”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后,少年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晏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他将麻布袋递给少年,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家父母呢?你们一家5口人,一个月只吃8斤的粮食?”
晏绝想知道答案。
他记得黄轩河一别,自已给了密歇斯五千魔元券,按照当时的物价,能够购买50万斤粮食,应付寒冬,这些肯定是足够的,可为何,眼下少年过得如此凄惨?
“大哥哥,我叫密密亚,大人们都叫我小密。
一个多月前,我父亲战死在了黄轩河畔,密歇斯大哥说他是英雄。
后来,密歇斯大哥每个月都会给我们家1枚魔银,母亲要在家照料弟弟妹妹门,所以购粮的任务只能由我来完成。”
说到父亲战死的消息时,密密亚一脸沉重,可仅是半息后,他稚嫩的小脸上又满是坚定。
“你今年多大了?”晏绝问道。
“大哥哥,我今年13了,在西鹿族里不算小了。”密密亚慢慢靠近晏绝,他不敢伸手取粮。
晏绝拉起少年的手,将他放置在麻布袋上,一脸柔和:“小密,可以带我去你们的村了里看一看吗?”
“当然可以!”密密亚紧紧抓住麻布袋,生怕再次弄丢了青稞粒,这种失而复得地感觉,令他无比踏实。
晏绝见他骨瘦如柴,鼻尖不由得有些酸楚,他拉着少年手,朝着远方慢慢走去。
“大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少年不解地问道。
“带你去买粮,一个月只吃8斤怎么够?”
晏绝从牛角族人手里夺了一些魔散,虽不算多,但也有300多枚,这些钱足够买上20斤青稞小粒了。
“大
......
密密亚被人牵着手,经过几个街道后,他们又一次来到了粮店位置。
那块写有“粮”的招牌依旧醒目,晏绝就这样牵着少年手,走近了粮店。
晏绝将所有魔散递给粮店老板,道:“老板,你看这些能买多少青稞小粒?”
“咦?人族?”粮店老板虽然好奇,但也仅是这一问,经过他的细心比对,晏绝递来的魔散一共有330枚,按照15枚魔散一斤的价格算,刚好够买22斤。
在称完22斤粮食后,粮店老板递过来一口麻布袋,语气和蔼地提醒道:“小哥,袋了就送你了。你且要当心,时下混乱,保不齐就会有什么人盯上你。”
这是一位慈祥的老者,这在乱世里极为少见。卖粮贩粮,他没有坐地起价,仅是以微薄的利润维持生计。
“老人家,我知道了。如果能熬过这个冬天,我建议您收门打烊,这些应该由卫队军来操持办理。”
“哎,小哥,你说得没错,原本我们怀桑城是有十数家粮店的,只是大荒来临,他们都被迫停业了,或许过不了多久,我的这间小铺也该彻底停业咯。”
从老人话语中,晏绝听到了无尽辛酸。
“老人家,城中无粮,难道城主不管吗?”
“小哥,您也知道,我们怀桑城地处魔族的最西边,运一车粮回来那得花费极大的功夫,而我这里,所有的粮食都是官府弄来的,要不然,小老儿我哪里能坚持这么久?”
“这么说您代表着官家?”晏绝又问道。
“可不是吗?城主大人殚精竭虑弄来了这些粮食,全部委托给小老儿我了。”粮店老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寥寥数语便解答了晏绝心中的疑惑。
战者,需知彼此。
对于这些问题,眼下虽然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为长远计,晏绝必须弄清楚这座城市的经济脉络,只有这样,才能对症下药,为日后收服这座城池做打算。